“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要了，”米阳说着用脸磨擦着艾一的脸庞。
  等艾一睡了以后，米阳仍旧无法入睡，一是米清还没有找到，这已经是十一月下旬，大雪随时都可能会下。寒冷对于动物人狼并不可怕，但是下雪之后再找吃的就会异常困难。另外就是艾一有了宝宝这个事，心里应该是高兴的，可为什么就是高兴不起来呢。
  毫无疑问，生下来的一定是小狼崽，可这到底算是人还是狼呢，如果动物人还算人的话，那生的崽还能算人吗？米阳无数次问自己，没有答案，在这之前，他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现在，他不得不考虑，不会说话没有人类意识的他们再怎么经过训化，也达不到人的地步，他们以后的生存靠什么？想不明白就不想了，不管是人是狼，总知是自己的孩子，可是只是借了狼的身体添加了自己的记忆，生下来的崽和自己真的会有什么基因上的关系吗？越不想越会想，越想越烦。
  米阳打开电视，声音调的很小。
  “随着动物人手术的进一步成熟，科学家已经突破人类大脑本体的极限，之前仅有个别手术对诸如鸟类，鱼等进行测试，目前手术已经非常完善，在一切都有可能及人类自愿选择的情况，你可以选择一只鸟翱翔天空，也可以化成一只大鱼在深海游荡，”米阳看着这些，感觉全世界的人都疯了。想想这样选择的人就很少，但仍会有挑战精神的人以这种方式回归大自然，拥抱天空和海洋。哪一天人类在天空自翱翔打着招呼，大鱼们组队进行深海游，想想就很疯狂，但是谁能保证没有这一天呢。
  bgl疫苗有好几天没有上新闻了，让米阳隐隐感觉不妙，不会又是无极而终了吧。国内新闻里有一条涉及了廖桢提到的记忆回植，看来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人在网络上开始各种抵制，以动物人为群体的人反对的原因可能是虽然他们已经完成了动物人手术，但是很多人已经没有钱而且是需要更多的钱再去做一次记忆回植，而普通民众抵制的原因是那些有钱有权的人为了生存，可以随便去做手术变成动物人，记忆回植要是成功了，又可以随意返回人类体，而且是替代他人生命的方式，这是多反人类的表现。但是那些抵制的人没想过，不管他们怎么抵制，那些处于生物链高层的人类精英们自然会选择他们的活法，而根本不用在乎底层人的感受。
  米阳看着觉得无聊，天天都是人们在呐喊，也不感觉疲惫。小狼崽出生以后，他是不是就要以爸爸的身份领着小家伙玩了呢？米国强如果还活着，能接受他的狼孙子吗？米阳还是忘不掉艾一怀了宝宝的事，脑袋都要炸开。
  米清和万盛杰就这样绕着边墙一路向西，也不敢离边墙太远，马上入冬了，要尽快找到一个可以生存的地方，或者村庄，或者其他什么可以让他们足以过冬的地方。
  万盛杰的动作也越来越娴熟，过了一两天，总能让他吃到一顿肉，过了初始的那段痛苦期，米清想着有这个万盛杰在，起码她不孤独和恐惧，对万盛杰也就慢慢有了心理依赖。
  “大家都知道这病毒这么厉害，可是为什么偏偏我没事？我是不是有特异功能？”米清问。
  “也许吧，不过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要不然要抓你去做实验，哈哈”万盛杰又开起玩笑，已经习惯了万盛杰玩笑的米清，此刻再听他调侃就没有了以前嬉戏的味道，而是一种乐观的生活态度。
  人的心态就是这样因为环境慢慢变化着。
  “我要被抓走，某人不会伤心吗？”米清故意说。
  “伤心啊，但是为了万千劳苦大众能从病毒中解脱，我必须得有这个觉悟，”万盛杰一边侃道一边躲闪，在米清的拳头落下来之前。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觉悟高了，”米清道。
  两人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到了哪里，就是这样不停的走，边墙是一个不规则的大圆，所以没有特别明显的拐弯，但是走到高坡的时候仍能感觉从东到西，从西到南的变化。
  11月的最后一天，也是最后一次拉煤。
  “按说往年这个时间早都下雪了，今年很是奇怪，”乌其恩和村民聊着天。
  “米阳，出去了要当心，你去找米阳，我不阻拦，但是，但，”艾一突然说话吞吞吐吐，还转脸看看周围，米阳就猜到了她要说什么。
  “放心吧，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为了我们的下一代，我会小心的，”米阳说到后面，也小声起来。
  还阳还是让查干等人在外面等，经过前面阿曼的事，他不让任何人跟着，独自沿着边墙往西走，他想象着万盛杰他们如果从北侧走，他从南侧走，说不定有碰头的机会，只是不知道他们离边墙多远在走，碰头的可能性不是没有，只能尽人事知天命了。
  米阳也不知道这样走下去能不能找到米阳，人心在迷茫的时候必须得有个一个目标，渔夫出海的时候不知道鱼在哪？能捕捞到多少？但你看他们总不会空手而归，这也许就是米阳一直行走在路上的原因。
  下雪了，终于还是下雪了，也许是憋的太久，雪下的很大，很快地面一层白，跟着天气变冷的，还有米阳的心。他最担心的事就要发生。等回米再次到回省道和查干汇合的时候，雪已经厚到十几厘米。他们也不再等乌其恩，直接回了村子。
  下雪之后，查干等人已经不同意米阳再次外出，看着外面被阳光照射的刺眼的茫茫白雪，米阳心情沉重。
  按照塔娜说的，还有60天左右，艾一的宝宝就要出生，狼宝宝并不需要十月怀胎，两个多月就够。他虽然嘴上满口答应只是为了不想伤了艾一的心，可能女人心里，只要自己生的就是自己的宝宝，实际在心里仍就打鼓，要还是不要？到底这孩子和他有没有关系？他能以对待婴儿的父亲角度对待狼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