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三章袭辽阳
  折耳根和众人见了面，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现在不是长谈之时。
  薛小禅问：“都准备好了？”
  折耳根点头，拿出块铜牌，道：“托克托家的扎济格，保准能送进去。”
  薛小禅对玉疏道：“快去准备。”
  玉疏招呼百花卫到土丘后头，出来的时候个个长裙盘头都像是临家妇女。
  野莽泰看得不眨眼。玉疏白了他一眼道：“呆子，看什么看。”野莽泰转头对折耳根道：“小子，我老婆可交给你了，要是伤着一点，老子可和你没完。”玉疏呸了他一口，骂道：“猪脑子的货，什么叫把老婆交到他手了上。”大家都笑。折耳根更难为情。
  薛小禅道：“好了，南雁，一路小心。”
  南雁揖道：“请大人放心。”说罢带着玉疏她们朝辽阳城走，路过个庄子，早有队马车等在那里，折耳根叫玉疏她们上了车，叮嘱车队首领几句，看着车队向辽阳而去。
  “让开，让开！狗东西，没看见大贝勒府的车队来了！”有十几辆载着妇人的马车队伍蛮横地挤开在城门口排队的人。守门将上前拦住，“停，停停，排队去！”
  车队头领抬手就是一巴掌，骂道：“瞎了你的狗眼，老子可是给扎济格大人送婢女的。”
  守门将刚从堡垒里招回来，管你什么扎济格还是捅济格，上去就是一巴掌。
  守门副将挤过来。
  车队首领嘴角见血，指着守将道：“好，好，你个狗东西，敢打老子！老子挠不了你！”
  守门将军冷哼一声，高声道：“来人，给我绑了！”
  守门副将道：“慢，你说你是扎济格的人有何凭证？”
  车队首领气乎乎地掏出封信。守门副将展开看了，脸色大变，上头不但有扎济格手书还有托克托的私印。拉着守门将小声说了两句，守门将脸色也不好。
  守门副将立马笑脸相迎，对车队首领笑道：“原来是大贝勒爷府上的车队，不好意思，我们主将是刚从外面调过来的。”
  守门将上前深施一礼，双手将路条递还，道：“爷，您里边请。”
  车队首领哼了声，顺着众人让出的路进了城。守城兵继续检查过往。突然，车上的妇人暴起，从包袱里抽出短刀，先砍翻了车队首领，眨眼间又捅翻了几个守军，然后一两队从左右城坡冲上去，一队奔着守门军而来。守门将二人抽刀迎上去，见个黑东西被扔过来。轰地一声，包括二人在内炸翻了一圈，远处马蹄声如翻江倒海，百姓惶恐叫到，“鞑子进城了！”
  几个炸弹扔过去，城门口就打通了，薛小禅带着人马扑入城中。
  佟小三慌慌张张跑进屋。孙纶坐在椅子上，大胡子妇人坐在坑上缝小衣服。
  佟小三急道：“爷，爷不好了。”
  “爷好着呢！”孙纶道，“外头怎么了？”
  佟小三道：“鞑子杀进城了。”
  “鞑子？”
  “蒙，蒙古人杀进城了。”
  啊！
  坐在坑上的大肚子女人叫了声，手里的衣服落到地上，哭道：“老爷！怎么办！”
  “凉拌”说完，孙纶笑了，以前他听薛小禅这种说过，没想到现在顺嘴说出来。大肚子女人扑上来，拉着孙纶的胳膊道：“老爷，老爷，可怎么办，奴还怀着你的孩子。”
  孙纶拍拍她的手道：“放心，不会有事。我一个失目人，你一个大肚子婆娘，有什么怕的。去，把大贝勒爷赏的金银都拿出来。”
  妇人连忙去翻箱子，停下，转头对佟小三道：“你去拿点锅底灰来。”
  佟小三也没了主意，只能干等着，心想，辽阳城里有皇宫有贝勒府，要钱有国库有贝勒府私库，要女人有福晋福晋，应该没什么好怕的，只可惜，那向个相好，个顶个水灵，鞑子一定不会放过。
  妇人拿锅底灰抹了脸，拿杌子坐到孙纶身边。外头更乱，乱糟糟地叫声，乱糟糟地马蹄声，接着安静下来。全城死一般安静，掌灯的时候，还是没人来。佟小三守在门边上不停向外张望。孙纶侧耳听，自言自语道：“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佟小三这时才想起来，折耳根怎么不见了？
  孙纶道：“小三，你到外面去看看。”
  佟小三答应一声，战战兢兢出了院，一路上静悄悄，到了前后院过门迎面遇见几个按刀家丁。家丁喝道：“什么人！”
  “我！佟小三！”
  家丁道：“乱跑什么，快回去，没听管家吩咐？”
  “啥吩咐？”
  “管家没通知你们？”
  佟小三摇摇头，“外头咋了，我们在院里提心吊胆，爷叫我出来看看。”心里把管家骂了一百遍。
  家丁道：“议和了，蒙古人不会骚扰各府，主母传令，这时候任何人不能出自己的住处，你快回去。”
  佟小三道：“咋议和了？”
  家丁笑道：“听你这意思，不被抓到草原上放羊有点不甘心，成，爷现在就把你扔到街上。”说着就来捉他。
  佟小三忙道：“我不得给回话吗。各位大叔行个好。”
  这时一队丫鬟哭哭啼啼在老嬷嬷的带领下从后院往前院走，其中一个丫鬟正是佟小三的相好，原本佟小三打算过几年和孙纶说说给把她讨地来做老婆，她用救求地目光看向佟小三。
  老嬷嬷瞪起三角眼，骂道：“哭什么哭！”
  佟小三忙上前道：“冯妈妈好。”
  老嬷嬷笑道：“是佟小三啊，你怎么在这儿。”
  “冯妈妈，您这是要士什么去？”
  冯妈妈叹了口气，道：“还不是该死的鞑子，总不能看着他们来糟蹋贵人们，所以选几个看得过去的丫头送过去。让那群没见过世面的泄泄火。”
  “什么！”佟小三叫道。
  冯妈妈撇撇嘴，怪里怪气道：“小东西，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走吧姑娘们！”
  佟小三刚一动就被家丁捉住。
  家丁道：“具体的谁知道，反正克拉苏大人传了话，说议和了，钱粮肯定少不了。别乱打听了，快回去。你小子也就是遇见我们哥几个，不然非拿你祭旗不可！”拍拍佟小三的脖子道：“多好的材料。”这一下差点把佟小三拍趴下，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姑娘被带走送给可恶的鞑子。
  宫门外放着张八仙桌，桌上堆叠了几十个盘子，一个穿着旗装，两眼哭肿的小姑娘执壶在边上给坐在桌两边的克拉苏薛小禅倒酒，看得薛小禅心里都过意不去，道：“克拉苏大人，你真是太忠心了。为了宫里几位福晋把自己女儿都献出来，就不怕我立马把她办了？”
  小姑娘手一软壶落到地上。克拉苏看过没看。
  薛木尔过来附耳，低声道：“朱化真大败，索格罗正往回来。”
  薛小禅笑道：“克拉苏大人，你太客气了，光大贝勒府就献出一百美人。不知道福晋准备献出多少来，说真的，我还真想尝尝福晋的味道。”
  克拉苏脸色阴沉道：“达里赤将军，请你甚言。别看现在贵部一时风光，我主大军却未损，别到后来不好见面。”
  薛小禅道：“大人主的在理。幸亏我带了不少马，辽阳内外也应该不少吧。”
  克拉苏写了道手令，盖上印，交给薛小禅，道：“希望将军言而有信。”
  “大人放心，木尔，拿手令去，多招集点骡马，和他们说要是带不走，咱们不介意在辽阳城里头好好享受一下再走。”
  尼堪熙昌和费亦都带着薛小禅到了昌绝的住处，和个窝棚差不多，床上半躺着个妇人，虽然面无血色头发花白，可俊秀的五官显示出她以前是个标志的女人。
  夜色里辽阳地外的堡垒戒备森严。突然城外出现一只人马使城上人更紧张。火把下现出两个人，年青的高声道：“堡里人听着，本将拿了你们留守克拉苏大人的手令，让你们交出所有骡马，我家主公说，要是带不走你们的赎金，不介意在辽阳城里快活一下，和福晋们谈谈人生理想。”
  对堡里人来说这些词很新颖，但不妨碍他们理解这里头的意思。缀下人将手令拿上去。
  年青将军又说：“这位是叶赫那拉昌绝将军，他已经决定，加入我眇狼部，请堡里的大人们行个方便，要是有愿意跟昌绝将军走的就都放出来。”
  堡上有人道：“既有克拉苏大人的手令，我们一定照办，可你们能保证不会攻城吗？”
  薛木尔笑道：“有钱有粮，傻子才攻城！”
  约两刻钟，几个老头老太太跟着骡马队出来，爬到昌绝面前哭着叫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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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鬼！”宫女尖叫一声昏了过去。
  **索顿时手足无措，按照他的习惯，女士昏过去他应该扶一下，可踏上这片土地之事他被同僚反复告诫，这里和泰西不同，讲究男男女女授受不亲，意思是说一旦你碰了哪个女人，要不就和这个女人结婚要不就其中一个死掉，鉴于**索自己是洋人的情况，自己被杀死的可能性更高。所以**索抱着画夹眼睁睁看着较弱的宫女倒在地上，灯笼扑地燃起火。
  “怎么了，怎么了！”额济格从假山后头边提裤子边跑出来，看到地上躺了个宫女，埋怨道：“法大人，奴才不是说了吗，你要是要女人就跟小的说，小的给你去找，要胖的有胖的，有瘦的有——”
  “额大人！”**索知道自己要是不拦他，他能说到明天早上，“额大人，我只是站在这里，是这位姑娘叫鬼啊，自己昏倒的，和我可没有什么关系。”
  “怎么回事？”从院门口进来几个人。
  额济格快步上前两步，道：“回大人的话，方才有个宫女没见过洋大人，被吓昏了。”
  为首的中年人，厌恶地瞟了**索一眼，道：“天不早了，快带法先生出宫去吧，再留在宫里多有不便。”
  额济格忙答应一声，带着**索出来。**索小声道：“方才那人是你的长官吗？”
  额济格呸了声，道：“臭太监，谁特么是他的奴才。”**索一看问号。额济格道：“行了，说了你也不明白，还想到宫里转明天再说。”两个人出了宫，正巧看见克拉苏和薛小禅。额济格上去见礼。
  薛小禅道：“**索先生，参观的如何？”
  克拉苏的脸色不是很好。
  **索道：“很好，不过从大小上看和大明的皇宫没法比，要是有机会能参观一下大明的皇宫就好了。”
  克拉苏道：“就要看达里赤将军喽，说不定能重建大元。”
  薛小禅道：“可别这么说，黄金汗的传人可是漠北汗。”
  “达里赤这个狗日的别想回草原！”八贝勒府里，福晋博济特氏拄着刀子，威风地对一干家丁说。除了十来个要着她从草原来的，面面相觑没什么气势。博济特氏很不高兴地撅起嘴，道：“达里赤我也见过，和咱们一样一个头两条腿，今天可是个大机会，只要抓住达里赤，不光八爷会赏你们，就是大汗回来也要赏你们，以后吃肉吃上菜就看今夜了！”
  家丁们稀稀拉拉地回答。
  “八贝勒的福晋请我去喝酒？”薛小禅吃惊地看向克拉苏。克拉苏的脸色很不好，沉声道：“上晚了，请福晋休息吧。将军这边请。”
  八贝勒府的家人上前步跪到地上，道：“爷，主子说爷不去，就杀了奴才。主子还说将军立了大功就看故乡人，要是不去以后就当自己不科尔沁人了。爷，您可怜可怜奴才。”
  这时骑慢步过来，马上有个轻施薄粉的小姑娘，薛小禅没见过。
  克拉苏上前一揖道：“老臣见过福晋。”
  小姑娘没看到，望向薛小禅道：“达里赤将军，我大哥是雅合里。到了小妹的地方，哥哥不过府喝一杯可真说不过去，知道的是哥哥看不上小妹，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妹不懂礼数，将军看见我爹我哥，他们可得骂我。哥哥说小妹冤不冤。哥哥那怕去坐坐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