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案件
作者:
式问斋 更新:2021-08-29 09:57 字数:2078
忙了一清晨,总算是能够得空坐坐,丁科自己沏了一杯茶,尝了几口,总觉得这茶味道略有酸味,不比往日那样顺柔,看来心中事食不甘味啊。
草草喝了几口,又拿起案上的公文看了看,也无甚要紧之事,变更觉得百无聊赖,现在棋局已经布好了,就等对手参与进来了。
不一会儿,陈忌也从外面进来,满头是汗,端起茶碗咕噔咕噔酒喝了几口,喝完还长舒一口气,仿佛是打了一个饱嗝。
丁科看着陈忌这副尊容,心中觉得好笑,问道:“怎么样,都贴出去了?”
“嗯。”陈忌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东城、西城主要的几条街上都贴了,可累死我了。”
“歇歇吧。一会儿估计就有这群西域人的线索了。”
“你这么肯定?”陈忌不解的问。
“嗯。这招关门打狗,应该会奏效的。”
“可我不明白,咱们贴这些告示做什么?还有,大人叫大家敲锣打鼓地搜捕那群齐国人是何道理啊?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哈哈”丁科拍拍他的肩膀道:“咱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先打草惊蛇,再引蛇出洞,对了,叫你安排的人安排了吗?”
“妥妥的。”陈忌拍拍胸脯道。
“嗯,这才是关键一招。”丁科站起来,问道:“歇完了吗?”
“差不多了,要出去?”陈忌问。
“跟我去看看吧,估计快有线索了。”说罢,丁科就往外走,陈忌尾随着走到出屋门。
现在秋院的衙舍里分外阒寂,衙役大多都上了街,只有几名执役在值房内,丁科和陈忌才要往里走,一个衙役急冲冲得往外走,和前去推门的陈忌撞了个满怀,这个衙役一看是丁科和陈忌,赶紧赔礼道歉,丁科摆摆手道:“怎么了,这么慌里慌张的?”
那衙役原来是老何,抱拳拱手道:“大人,正有件要事要向您禀报,好巧不巧,您就来了。”
“出了什么事?”丁科看他着急的样子,赶忙问道。
“出大事儿了,大人。”老何咽了口唾沫道:“大人知道,我是管西城那一片的,今天刚才哪里的地保来报,说他们那里的一条干枯的河沟里摔死了一个叫花子,初步查验,那花子脑袋撞在沟底的大石头上,失血过多而亡。”
“哦?有这样的事?”丁科看了一下陈忌,马上问道:“那花子有什么特征吗?”
“那花子身上只穿了一件破旧的长袍,头发散乱地披在脑袋上,浑身上下沾满了血迹。哦对了,那个地保还说,这个花子估计是这几天才去的那附近的,以前从没有见过他在那一带乞讨。”
“嗯。尸体现在在哪里?”
“那个地保刚刚抬到衙门里,就在后院的停尸房放着呢。”衙役答道。
“老何,亏你还是个几十年的老捕快了!尸首不离寸地这点规矩都不懂吗?”一旁的陈忌反问道。
“陈头,是地保他擅做主张的嘛,您怎么埋怨我哩?”衙役老何辩解道。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丁科漫不经心地道:“咱们去看看尸首吧。”
三个人来到后院,转到西首的一间偏室里,花子的尸身便躺在室内一张长桌上,上面还盖着一张破席子。
丁科亲自掀开那片芦席,但见死者消瘦的脸呈灰白色,头发胡子都是乱蓬蓬的,看上去憔悴不堪。看上去这个人年纪约莫在五十岁左右,皱纹凹陷很深,但脸廓却棱棱有骨势,不像一般粗俗下流的人物,两片薄薄的嘴唇上还蓄着整齐的短须。
丁科又掀开死者的袍襟,仔细察验死者的四肢,只见左腿畸态萎缩,曾经折断过的膝盖接合得不正,向一侧拐翻。
“这个人应该是个瘸子”丁科断言。
“对对,丁大人说的真对!”那衙役佩服道,说着从墙角拿过一根竹杖,递给丁科跟前:“大人,这是地保一起带过来的,他身子甚高,走路时便用这竹杖撑着走,这竹杖也是在河沟底找到的,掉落在他的身边。”
丁科想抬起死者的臂膊看看,却发现已经僵硬。他又细细看了看死者的手,疑惑地对陈忌道:“咦?你来看他的手,这手柔滑细润,也没有老茧,十指细长指甲整齐,怎么看都不像是乞丐的样子啊。来,搭把手,咱们将尸身翻过来,我看看他的伤口。”
陈忌和老何一起动手,用力将僵直的尸身翻了个向,背脊朝上。
丁科仔细检看他脑勺上的伤裂处,从怀中掏出一条绢帕在伤口上轻轻擦了擦,仔细观看起来。
“你们看,这伤口处有细沙和白瓷屑末。干枯的河道怎么会有这东西呢?”
陈忌和老何也都困惑不解地摇了摇头。
丁科又看了死者的双脚,但见这双脚掌白净,细柔滑腻,也没有老茧,于是他断言道:“这人并不是乞丐,也不是什么不慎失足掉下河沟摔死的,他是被人在脑后用钝器砸死,之后才扔进河沟里的!”
陈忌和老何略有所悟,不住地点着头。
陈忌看了看这死者,问道:“大人,这个死者的长袍之内并没有内衣短衫,应该是凶手先剥去了死者的所有衣裤,再给他套上了这件乞丐的破袍.”
“嗯。”丁科点点头。
“不知道这死者的脑勺是被什么东西给开了瓢?”陈忌又问道。
丁科略一沉吟道:“这个一时也说不准,老何,那一带有没有报人口失踪的?”
老何猛得醒悟道:“哎,大人你还别说,好像还真有一个。那一带有个员外姓陈,好大的家业,他今天早上来报案,说他家有个坐馆的西宾先生已经两日没有到家里去了,早上咱们那么忙,我觉得这是小事,就没有向上面汇报,是不是和这个死者有关呢?”
丁科一怔:“真有此事?走,咱们去看看。”
“老大,咱们不追那帮齐国人了?”陈忌不解得问道。
“这个不急,我自有主意,现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咱们就先去看看这个案子吧。”丁科边说边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