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煮药
作者:欢亦几何      更新:2021-08-29 06:55      字数:4191
  凌止在这时仿佛在瞬间回过了神,慢半拍动作的垂下了头,顺着何欢的目光机械一般的看了看,在愣住片刻后如触电般的猛的松开了还放在其腰上的手,随后快速慌忙的转向一边没有看她。
  何欢对他这一系列过激的反应只当他说嫌弃自己,撅了撅嘴也并没有在意,在身体得到自由后便走去了一边翻起之前抱回来那个的大包,竟是从里面翻出了一口陶瓷小锅和一只破碎的缺了口的碗。
  在他充满意外疑惑中又拿出了一些草药,和一些大小不一的果子,在他的目光中说道:“我在山那边踩了些消炎的药材,还有一些果子,这些果子用来果腹是真好的,但是别指望它能有多好吃。”其实何欢在早就尝过一个的,味道是又酸又涩,要多难吃有多难吃的,想到这不由嘴里又泛起了酸水,皱起了本就脏兮兮的小脸儿。
  凌止看她那副样子就知道这果子一定不好吃的,但是也明白就以现在的情况来说有的吃也就不错了,而且他也不是那种吃不得苦如此矫情的人,于是点了点头表示可以接受。
  何欢放心的把果子放到一边,只要他肯吃就好,把一边的药材拿起,辨别了片刻后便放到了锅里面,然后回头嘱咐道:“我去小河边打些水来给你煮药,你等我会儿。”说罢便抱着锅二话不说起身离了开,等到她回来后锅里已然是装满了水,手上还抱着些外边捡的树枝,凌止这才回过神,何欢此时已经开始忙着生火了。
  “你这些用具是从哪里来的?”凌止看了看那虽破旧但是明显有些年头了的锅终于问出了口,这肯定不可能是她在这山里随意捡的吧。
  “这个?”何欢一脸纠结的用钻木取火的方式开始生活,可已经忙活半天了,却愣是一点火星都没见到,于是有些了不耐烦:“哦...采药的时候发现一个小木屋,在那里发现的。”
  这是谁发明的生活方式?难不成有自虐倾向?真不明白那些电视里随随便便就能用木棍轻轻松松钻出火星来的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在她做来,这手都酸的不成样子了却也是一点成效都没有看到。
  “小木屋?!”凌止发现了重点,身体前倾着重的问道:“如果这里有木屋的话,那一定会有人居住的吧,有在附近稍稍看过吗?”
  “什么?”何欢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用袖子擦了擦累出来的热汗:“哦...那是在大约两公里处吧,山顶附近的位置,有一处独立出来的小屋,但是这屋子明显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居住了,蜘蛛网都到处都是,我也是看里面这锅有用便拿了过来。”
  凌止眼神一闪,有了些光亮,脸上带着喜悦道:“如果这处有木屋的话,那就说明这之前有人居住,那么这附近一定还会有人居住的。”
  何欢对凌止的分析不由点头表示赞同:“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一定是比较远的,我在这山中大概看了下地形,山路崎岖还很难走,如果想去到有人的地方那就一定要翻过这个山头的。”何欢矮身对凌止指了指外边肉眼可见的山顶:“虽然路程不远,但是你伤势很重,这才刚好就出发的话,第一以你的速度我们在晚上之前是一定过不去的,到时候需要在外边露宿不说这山里还有毒蛇猛兽,第二就是你的伤势不能太过动作,否则如果扯裂了伤口那会更加的麻烦。”
  凌止听后瞬间皱起了眉头:“我的伤势已经好转,不需要担心我。”
  何欢仿佛在瞬间翻了个白眼,看来这凌小侯爷这该死的自尊心又跑了出来,也不折他的话回道:“是是是,确实好转了,但就算把你按正常人的脚程来算的话,那也不能在一天内走出这座山的。”
  “......”凌止没有说话,只是这么看着地面不语。”
  何欢余光看了看他,果然,闹上了脾气,不同的是他这回是跟自己较上了劲儿,于是放下手中的木棍走了过去道:“虽然我医术不是很好,甚至说连大夫都不算是,但是这点伤我还是能治的好的,我敢说,以我的医术,只要你配合,五天之内我们便可以正常赶路了,所以我有个办法,你要不要听?”
  凌止抬起目光正色于她:“说。”
  “这个办法呢,就是,那个木屋。”手指了指山顶的方向:“你的伤需要静养,这个山洞简陋,肯定是不能住人的,但我算了下,如果我们从这里到山顶那处废弃的木屋,时间算起来只需要不到半天就能到,那木屋虽然也很破旧,但最起码是可以遮风挡雨的,着山里也有我需要的药材,养伤还是没有问题的......”凌止在她的话下开始了思考。
  收起了手看去正仔细听的凌止:“我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我皮糙肉厚的不认床,在哪都能睡,就是不知道你这身娇肉贵的,能不能承受的住那么艰苦的环境了。”
  凌止听罢单腿慢慢屈起,在瞬间恢复了往常那副高傲神态,虽衣衫狼狈却丝毫不影响他的霸气外露:“本侯还有其他选项可选吗?连你这傻子都可以接受的,本侯为何不能。”
  何欢一瘪嘴,得,这才没正常多少时间,又开始摆架子了,于是也不耐烦的拍了拍手:“好好好,小侯爷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按照我的计划进行吧。”
  凌止如大爷一般将屈起的腿盘起,挺直了胸膛如天子俯视众臣一样的用眼角看着她,仿佛每一眼都是施舍的:“好,就按你说的办。”此时他的样子就差旁边儿站个太监说奉天承运了。
  何欢故意夸张的抖了抖身子转过了身打算继续去生火,等到看到那磨的只剩半截的木棍后挎下了脸,想了想忽然灵机一动,决定把这个烂摊子还是交给这身后一直摆架子的凌止吧,于是直接一手拿起换上笑嘻嘻的表情转身把道具给过他。
  “那既然这么定了的话,现在就开始快点生火吧。”朝着旁边还盛着水的锅:“那,你还要喝药呢,这要是时辰过了,药效就不好了。”何欢没有说是因为她自己生不起来才这么说的。
  凌止低头看了看她推到这边的木棍和树枝,随后淡然的说道:“原来你刚刚在那边忙活半天竟然是连火都没有生起。”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看了看山洞周围后表情有些了然,不久慢慢浮现出了嘲笑的样子,眉毛一挑道:“你不会是不会生火的吧。”
  凌止带话是陈述句,明显是已经看破了何欢的目的,他本是没有发现,但是经过她提醒后又忽然想起昨晚明明很冷,却愣是没有火堆的焚烧痕迹,那这些现象就是表明,这傻子,应该是不会生火的。
  何欢见计谋被道破心思被看穿,也没有半分不好意思,在和他经历这么多倒霉的事情后,不管什么样子都是见过,多狼狈的模样也都了解过,本来就厚的脸皮早就被这些事磨的越来越厚,没有一点尴尬的意思,而是脸再次挎了下来,将那些东西直接扔到了他的面前直接不耐道:“你就说你生不生火吧,这药也是为了你煮的,你要是不嫌弃,生吃也是没差的!”
  凌止在鼻子处不屑的一哼,眼一横语气不客气道:“真是没见过脸皮如此之厚的,说到了痛楚,竟然是不痛不痒的,连丝毫羞愧都没有。”
  何欢直接转身去整理药草直接无赖的语气道:“什么羞愧啊?自尊啊?能当饭吃吗?能帮我生火吗?再说了,你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小心我背着你在药汤你多加点料!”故意在他面前放慢速度缓缓的转过身,手里还捧着那盛着水的小锅,笑的一脸奸邪气儿。
  凌止也是好脾气的不屑笑了笑直接道:“把这些拿远些。”抬了抬下巴看向那堆树枝。
  何欢恢复了原来的表情,放下药锅眼睛翻了翻:“你不能自己推远些嘛~”但是在凌止凌厉的一个眼神下,何欢还是立刻起身把那些树枝踢远了些,心里想着:“懒死你得了!”
  凌止见她那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把树枝踢了远嘴角上挑了挑,从表情上看明显愉悦了许多,随后猛然从身后拿出随身的配剑,又从地上捡起挑了块不小的石头,之后举起佩剑对准树枝方向,用那石头快速的在剑身划过,一连串的小火星就这么在何欢瞪大了眼的目光下落在了那堆树枝上,很快的,便星星点点的冒起了烟。
  看着自己忙活半天都束手无策的事情凌止竟是在一瞬间解决了,不由佩服的下意识张开了嘴:“还不快去生火,张着嘴在那等着它灭吗?”凌止不满的催促声直接唤醒了还在惊讶中的何欢,听后下意识闭上了嘴,这回倒是听话的乖乖去生火去了。
  时间很快过去,半刻后药锅慢慢的开了鼓着盖子,盖子不停的跳动作响,何欢听到声音后扭头把盖子掀开看了看后,再次盖上,之后就没有理会。
  假寐休憩的凌止被声音吵了起来看了看锅后疑惑问道:“现在不用去把锅端下来吗?”
  何欢眼睛也没睁的说道:“这汤药需要把药渣靠干才能发挥到最好的作用,现在时间太早,需要再等一会儿...”
  何欢的话勾起了凌止的一些好奇心,借着此时无人便开口问道:“你一小小的书童,是如何知晓这么多药理医理的?”
  何欢没有睁眼,而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随意的道:“谁说下人就不能学医了?再说了,我也没有学过,只是平常喜欢跟着公子捣鼓一些药,自然而然也说会点的。”
  “既然有如此本事又为何不离开温儒玉,自立门户,也好过在人前做个下人。”在凌止看来下人总是低人一等的,他过去也总是不放在眼里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凌止在第一眼看见何欢时,第一想法不是打晕他而是要灭口的原因。
  并且,在这段时间的相处里,何欢的种种做法都预示着她不止是一个普通的书童小厮,且不说这身武艺,连温儒玉身边的影都只是听命于她,想必是没那么简单的。
  何欢缓缓睁开了眼看着被热气熏然的挂着水珠的洞顶:“我能去到哪里?可是国师府是我的家,公子也是我的亲人。”
  “亲人?”
  何欢点了点头:“从我记事起便就跟在公子身边了,国师府的一切我早就当那里是我的家了。”说到这里何欢的眼神变得暗淡起来:“也不知此时的公子有没有发现我失踪,会不会焦急......”
  何欢顿了顿也借此机会问出了她的疑问:“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那日,也就是狩猎赛那日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与凤盈盈生那么大的脾气?”
  躺在那里等了半刻后没有听到声音,于是转头看去凌止的方向,发现他竟是一个人平躺在那里目光幽幽的看着上方没有说话,于是觉得可能自己这话问的不是时候,于是又道:“嗯......你要是不想回答的话也没关系,我也不是很想知道的.......”
  “她怀孕了。”
  一句话溅起了何欢这千层浪,不禁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浑身上下道八卦细胞都在散发着好奇的信息,但碍于这气氛便生生的把追问的欲望压了下去,只是转了身子侧对着看着他。
  “那日你离去后我便碰见刚刚往回走的小桃,就是她的贴身婢女,为了想当面问清楚一些问题,于是便跟了上去,没想到的是,她的面我没有见到,却在帐外听到她怀孕的消息。”
  凌止的话语没有太大的波澜,就像是诉说着与他不想干的事情一样,毫无一点悲痛伤心的样子,想来他最脆弱的时候,便是那天的醉酒吧。
  “呵呵呵...你说的没错,她确实从未将我放在心上过...”凌止自嘲的笑了笑,随后仿佛瞬间释然般转了头对上何欢同情道视线:“如若说当日的我并未完全决断,那么,从我跳水那刻,与你一起落水,生死一线的那刻,我便是真的放了手,放手过后才知道,你内心是多么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