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清醒
作者:
欢亦几何 更新:2021-08-29 06:55 字数:4199
何欢再次折回后摸了摸他的额头,停留一会儿后感知到额头上已经是布满密密的细汗,看来是正在发汗,这是好的现象,身体上的温度也较之前退了许多,看来刚刚他那番“活动”竟然还是有好处!
放松般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这麻烦的夜晚总算是快要过去了,自己这一夜的忙活与牺牲总算也没有白费掉,看着这天也快亮了,如果让她现在去睡肯定是睡不着的,想了想后还是决定出去采采药吧。
于是何欢在把凌止身上的干草都铺了严实后,又把衣服脱下来把后背被他撕碎的口子,左右两边打了一个死结后再次穿上,一个类似后现代的连体紧身衣就这么完成了,背后总算不在露风露肉了,于是拽了拽衣领后,在确认已经不再松垮后满意的拍了拍,就这么穿着它摸着黑出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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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止醒来时已经是日照三杆了,扶着头痛欲裂的脑袋艰难的爬了起来,感觉身上的触感有些异样,低头看了看,这才发现身上竟是铺满了干草,愣了愣后想从干草丛中站起,试了两试愣是浑身上下使不出一丝的力气。
猛的想起那箭上还萃着毒,心下一跳,赶忙沉住气运气内力,不出一会便放弃似的放下了运气的手臂,果然探寻不到身体内的一丝内力,如石沉大海一般像被什么封住了一般,软筋散的药力果然霸道,竟是让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气恼的用力捶了捶地,震起了一片的灰尘:“咳咳咳咳咳。。。”被呛到的凌止止不住的咳嗽起来,用力过度扯痛了胸口处的伤,头猛的一疼,脑海中忽然想起昨晚晕倒前,何欢还为他拔了箭,包扎了伤口。。。对了,伤口!
倒吸着冷气利索的掀开身上仅着着一件的衣衫,低头看去,发现中箭的伤口处已经被严实紧密的用干净的白布条一圈圈的缠绕了。
虽然每次呼吸扯到伤口的时候还很痛,但是他自身明显的能感觉到伤口正在好转,不禁对何欢有些意外:“他的医术竟是这般的好?”小声的嘟囔着,又想起他给自己治疗伤口时的小心翼翼,虽然嘴巴很坏,但是眉眼间却透着那止不住的担忧。
“真是个别扭的傻子。。。这次还好没有预判错误,两人都还活着,要不追到地府去,还真要与那傻子斗嘴一辈子了。”虽然嘴上骂着何欢是傻子,但心里却也是只要想到他,便总会情不自禁的上挑了嘴角,眼神中尽是柔意暖色。
这回他不再强迫自己站起来,而是眼神四处的瞄着,这是一处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的简陋山洞,地方实在是不大,从他的位置用不着走上几步就是外面的草丛了,远处隐隐还能看到郁郁葱葱的树,这应该是某座不知名的山上。
洞口内的东西也是少的可怜,除了身上盖着的那堆干草,剩下的就是身上还沾着血迹的衣裳,和不远处散落在旁的碎布条。
疑惑的食指捏起那布条看了看,实在想不起这是怎么来的,想着该是昨日何欢给自己包扎时剩下的碎衣布料吧,这么想着便也了然于胸,并把它扔去了一边。
忽觉头顶有一阵刺痛的感觉,不由摸了去,竟是发现在头顶附近插着三根约半指长的银针,刚想把它们拔出时一声急急的力喝由远而近传了过来。
“别动它!!!”何欢一声厉喝成功的阻止了刚要把银针拔起的凌止,扭头看去,是何欢刚刚从外面回来,正穿着粗布的衣裳,站在不远处一脸焦急的模样。
凌止看见是何欢表情有一瞬的欣喜,但是在下一刻便敛了去,又是那副傲娇的模样:“你去了哪里?怎么才回来。”身子坐的极正,就算是此时条件艰苦的情况下,这王侯贵族气质还是毫不遮掩的散发着。
何欢听罢愣了愣,感觉这问话就像是苦等在家中的妻子不堪忍受丈夫的冷落而发出的质问一般,他此刻脸上没有了人皮面具的遮挡,风华绝貌的他也像极了那闷气吃醋的美艳小受。
“这都什么时候,还yy他?”不仅在脑中批判了一下自己,狠狠压制住了内心想给此时的他写上几篇同人小说的欲望,摒除杂念抱着怀里的东西小跑着过了去,一边放下手中那忙活一上午才得来的成果,一边眼神一刻不离的看着他。
走去他面前后直接席地而坐,顺手掀开他的衣领朝里看了看,没有渗出太多的血丝,说明伤口正在渐渐的愈合,整理了下他缠绕在胸口的布条说道:“你这几日千万不要有太大的动作,也不要太情绪化,要不然会再次扯裂你的伤口的,所以你要是有什么要做的就叫我,我帮你,千万不要自己动手啊。。。”
何欢无精打采的絮絮念叨着,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渗着血的伤口上,如果此时她抬头去望上一眼,便能看见面前一向高高在上冷傲的凌止,是用如何温柔的眼神看着她的。
凌止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眉头一皱有些担忧,也是发现了她此时没有精神的样子,嘴唇上下抿了抿道:“我感觉已经较昨日好了许多,你先去睡吧,如若不然的话,等到我们外出回走时,你可别反倒是成了我这病患的拖油瓶。”不善表达的他头次关心别人,不免脸上有些热。
凌止本是好意为了何欢好,担忧她才会想让她赶忙去歇息,这话心里想的好好的,可话一旦出了口,听在别人耳朵里又是另一副意思了。
何欢正忙活的手一顿,仿佛瞬间大喘了一口气,他不说还好,一提到昨日便总能想起凌止昨晚是如何的强迫她的,那真是比流氓还流氓,想到这心中不免堵了气有些憋屈,于是手下也变的粗鲁起来:“也不知道是谁才让我累成这样,还不是阁下你?!”
凌止想象中她听到自己的关心后如何的乖顺,可此时这一副鼻眼皆是不悦的样子显然让他有些失望,在听到她竟然还抱怨满满的话语后更是来了气。
凌止因为昨日发烧头脑又不清醒,记忆只停留在她给自己包扎然后晕倒的那刻,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都对何欢做了些什么,于是心里不住埋冤的想着,他本就是为了何欢这傻子才会中了箭,并且流落到如此落魄境界,自己关心他,他不接受不说,竟然还与自己抱怨,将罪过都推到了他的身上,世间竟是有如此无赖之人!
“本候救了你,你这傻子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竟然还将罪过推到我这救命恩人的身上,你可是无耻至极!!”本候的称呼都搬了出来,可见此时的凌止是真的生了她的气,双手下意识的想环胸,却在不小心扯到伤口后脸色痛的一变,随后恢复原状,两手自然垂下只是不再动作了。
何欢也是被说到了疑惑处,本就因凌止他擅自为不相关甚至是想杀之后快的人挡了毒箭而愧疚,于是在两人落水后到发现凌止受重伤奄奄一息时,都在尽心尽力的用全力治疗着照顾着,此时他直接了当的将此事说出了口于是便也毫不犹豫的问出了口:“既然你觉得我如此无耻,对你来说我谁?当初恨不得要杀了我的人又为何要给我挡箭?!”
凌止被问的一愣,也是一瞬间愣住了神情,对啊,他为何要舍身为他挡箭?只是知道在看到毒箭飞来时,想到她会因此丧命时心口便止不住的痛,身体便先行一步有了动作。。。
“怎么?说不出来了?这个问题就这么难吗?”
何欢一连三问召回了凌止正思考的外出的魂儿,对着一脸质问不快的她不禁怔了怔,可又不想就此不说话默认她的话,于是想也没想说出了自己也没想到的话:“想,想救便救了,哪有那么多的理由?难不成还要我给你列出三规四条出来吗?”
何欢听罢瞬间翻了一百眼,也不理他,也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了,这回答明显是想不出来而敷衍着说的,既然都把他逼到这份上了自己便也不再逼问他了。
坐姿改为跪坐,微抬了抬身看去他的头顶,凌止被这一瞬间突然的沉默有些不自然,但是眼神还是忍不住的偷瞄着她,在他最后一瞥时何欢猛的看了过来,凌止没有预料到,被惊得一愣,美眸睁得极大,两人的眼神就这么突然在空中交汇,对视着。
在两人无语的对视中,凌止慢慢红了耳朵,粉红又从耳廓处蔓延开来到脸颊,美眸中又充满着无尽的波光粼粼的水光,本是无意抓他偷看的何欢,在刹那间被凌止这无限风情的模样一瞬间的迷了眼,也同时被这模样经验的愣了住,半刻后两人同时转过了脑袋,内心却各不相同。
何欢是想着真人是个妖精啊妖精,这一顾一瞥间皆是挡,都挡不住的风情,就算此时在如此破旧的山洞中穿着狼狈破烂的衣衫,却丝毫不影响他的美貌,甚至还给他格外增添了一分,病态美,这该死又无处不在的魅力啊!!!
而凌止却总是忍不住想看她,就连他自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得她比过去更加的顺眼了许多,甚至觉得何欢他长得很美,虽然形容一个男子美是很不礼貌的,但是他这却是事实,总是忍不住的去打量他,当然这话是不能对她说的,要不一定又会与她斗嘴起来的。
忽然想起刚刚何欢问自己为何要救他,于是想起昨日他清醒时见到她眼中那隐含的浓浓的担忧,也不自觉的表面装作若无其事内心却有些期待的问道:“那你又是为何要医治我?”
何欢定了定心,忽然听闻他的问话便也想都不想直接学着他之前的回答,同样无所谓的答道:“想医,便医治了呗~”
凌止期待的内心,顿时一垮,不觉内心深处有着连他自己也不愿承认的失落感,于是心情不佳的垂下了脑袋没有说话。
何欢没有太过在意他的举动反应,探头看了看他头顶的银针根部,隐隐有些发黑,于是双手放落在他肩膀处微微往下按压了下:“低一些。”凌止听话的放低的身子。
“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开始拔出银针给你放毒了,会有些疼,你千万不要动。。。”刚想动手便想到什么似的开口道:“如果怕疼可以抓着我的腰。”何欢想的是这银针的位置很是敏感,如果他在疼痛下不小心乱动的话,很有可能会让迷情的毒顺经脉逆行,那就不好了。
凌止听罢听到何欢说怕疼的话本是不想理会的,他堂堂凌小侯爷启是怕疼之辈,但在看到正对着眼前,穿着粗布衣衫的腰部时不由脸红了红,二话不说,手掌抬起,在只犹豫了几秒后便轻颤着放在了眼前的腰上。
在抓到的同时凌止有些意外,何欢的腰竟然和一般男子不同,没有同年男子的精瘦的体魄,反而,反而似女子一般细若拂柳。。。。。。脸再次缓缓红了起来,然而是低垂着脸所以何欢看的并不真切,只以为凌止他可能是真的怕痛的吧。
也不浪费时间了,手放落在银针上方,在短时间内利落的拔下了这几枚银针,何欢拿在手中观察了一下,满意放心的舒了口气。
只见银针尾部皆是漆黑如墨,显然毒已经被引流而出,可惜这软筋散的毒是无法引出了的,那毒是随经脉而入,且中毒时间已长,除了解药,其他办法是无法可解的,可惜这与他二人皆是中了毒,且他还受了重伤,身上又没有傍身之物,刚刚出去采药找寻食物时四处转了转,这是一处她根本没见过的地方,这回去的路,很是不容易啊。
把银针用衣袖擦了好便小心放在一边,转回时才发现凌止竟然还箍着自己的腰没有放手,于是故意一咳:“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