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还我头来!
作者:甘东      更新:2021-08-28 04:07      字数:2283
  四周漆黑一片,无边的寒冷从四面八方齐齐向我袭来,穿过的我每一寸肌肤,刺入我的身体,直入骨髓,冷彻心扉。
  一个更为漆黑的身影,伏在我的耳边,一遍遍的对着我的耳朵低沉呼唤:“还我头来!还我头来……”
  我的小腹处一阵剧痛,猛的一下惊醒。
  是一场梦。
  同样的漆黑,同样的黑影,同样的话语,无数次在我的梦中惊现。
  已经至少十八次,我做了同样的梦。
  还我头来!
  小腹处的剧痛渐渐消失,我撩起背心,看到肚脐眼处,黑色的短剑若隐若现,似乎又深入了几分。
  我坐起来,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之下,梦中的黑影再次隐隐闪现。
  窗外依旧漆黑如墨,一点风也没有,几声夜猫子的叫声,拉长了午夜的宁静。
  我竭力回忆,想从记忆深处找到有关“还我命来”的信息。
  除了沙漠之中我挖到了蒙诀的脑袋,在我的记忆中,我没有拿过别人的脑袋。
  为什么,在我的梦中,总有人向我要他的脑袋?
  难道是青海湖下的血巢中,我砍掉的兵俑的脑袋?
  因为收到求救信息,柱子、sorry和我先后进入了水下石洞,我们九死一生逃得性命,相互搀扶着来到了小雀姑娘的家。
  去的时候是五个人,回来的时候也是五个人,可是如今的婆婆已经代替了班九老爹,班九老爹也许永远的和那些兵马俑长眠在一起了。
  因为每个人受伤很重,本来我们想直接找个医院去住院治疗,至少也需要一个小诊所救命,可是小鹊姑娘说,如果我们这个五个血葫芦跑到医院里,那么警察立马就会前来拜访。
  毕竟这里数十天前就发生了命案,而且是五个人死的不明不白。
  小鹊姑娘说如果我们能把受伤的经过和原因,能给警察说明白,那我们就去医院。
  不得已,我们乘着夜色,悄悄来到小鹊姑娘的四合院里。
  婆婆一直搀扶着我,一言不发,我甚至绝对她就是一个哑巴。
  五人之中,我受伤最重,爬在班九老爹的大炕上,我强自忍住浑身疼痛,咬着牙不说话,但额头的大汗还是忍不住唰唰的往下流。
  小鹊在地上直打转,嘴里一个劲的说着:“这该怎么办?这该怎么办?”
  “小鹊,你们村里也没有大夫,赤脚医生也行,最好现在弄点药来。”柱子搓着手问道。
  小鹊皱着眉头道:“十五里外的乡上,有一个诊所,不过大晚上也不知道医生在不在。”
  柱子急道:“那我们现在出发,我去开车,你带我去,无论如何也要把医生弄来,其他人在屋里养伤,千万不要出去。”说完,就要出门开车。
  只见婆婆走上前去,拉住了小鹊的手,对着小鹊比划着什么。
  难道婆婆真是个哑巴?
  不对啊,我刚砍断绳子救下婆婆的时候,清清楚楚听到婆婆闭着眼睛喃喃说:“血……血……”说明他肯定会说话。
  而且一般情况下,哑巴的耳朵也听不明白别人在说什么,因为不会说话,也听不明白其他人说话的意思,只能靠哑语交流。
  过了一会,小鹊好像明白了一点,快步走出去,拿来了几张纸和一支笔。
  婆婆拿着纸垫在炕上,急匆匆的在纸上写着什么。
  一会功夫,婆婆婆婆将纸递给小鹊,小鹊的脸上有些犹豫的神色,然后又将这张纸递给柱子。
  柱子皱着眉头,看了一会,拉起小鹊的手,说道:“咱们现在就走。”
  说着,柱子取出车钥匙,拉着小鹊急匆匆的走了。
  柱子受伤也不轻,我看见他咧着嘴巴,一瘸一拐,显然也是强自忍着。
  sorry躺在炕上,嘴里哼哼唧唧的叫个不停。
  待柱子和小鹊出门,婆婆坐在我旁边,开始轻轻地为我检查伤势。
  我的全身,至少有十几处外伤,不过这时候血已经不再外流,全身血迹斑斑,腥气逼人。我也一直纳闷,按照现在这种情况,我浑身的血液应该流的差不多了,小命早给报销了,可是为什么我伤口各处,流血能很快止住!
  当时为了保护婆婆,我用我的胸膛,挡住了一个兵俑的长矛,左胸被戳了一枪,沿着心脏左边插进去,深入数寸,血肉模糊,虽然骨头没断,但是肯定是伤着骨头了。盗洞口外我举着石盖封住洞口的时候,后背被一个兵俑的长矛给插了进去,我挥剑砍断后,长矛枪头还在戳在我的肉里。
  我对sorry说道:“二爷,你挣扎着过来,把我后背的枪头个给拔了。”
  婆婆摇着手,然后双手护住枪头,示意sorry不要去动它。
  她轻轻的摸着后背插着枪头的伤口周围,若青丝掠过一般,温暖轻柔,我顿时感觉疼痛减轻了不少。
  婆婆双手在我的整个后背轻柔揉动,我浑身疼痛大减,一会竟沉沉睡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我看见我的浑身,贴满了黑色的药膏,模糊一片,药气扑鼻。
  婆婆就跪在我身旁,一脸焦急,怔怔的看着我。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婆婆一下子按住了我的肩膀,食指在我眼前晃动,这是告诉我,静静的躺着,不要乱动。
  原来柱子和小鹊是去买药了。
  药方就是婆婆昨晚开的。
  我扭头看了看,柱子和sorry都躺在炕上,呼吸粗重,四仰八叉,兀自呼呼大睡。
  他们的脸上身上,也涂满了药膏。
  应该是婆婆救了我们,我看着婆婆核桃皮一般的脸上,竟然有了一丝微笑。
  我忽然想起了那个自称是婆婆哥哥的苗族青年,既然他是苗族的,那婆婆当时苗人无疑。苗人之中,神医众多,善用中草药治病祛毒,那婆婆开药方救我们,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那苗族青年,看上去也不过二十七八岁年纪,但眼前的白发婆婆快近百岁,怎么能是他的妹妹?
  转念一想,我顿时大悟,想必那苗族青年和婆婆,本是同姓本族,二十多岁的哥哥和百岁妹妹,也属正常。
  别说是二十多岁的哥哥九十多岁的妹妹,在我们村里,四十多岁的大老爷们,还得喊八岁的男孩为爷爷。
  如此在婆婆的精心调理和治疗下,我们的身体也慢慢复元。一个月后,我的行动已无大碍,柱子他们恢复的更好。班九老爹了无音讯,想必是凶多吉少,婆婆也是一个人,在几经商量后,我们决定,带着小鹊和婆婆,先回老家再说。
  于是秋风吹起的时候,我们五个人坐着柱子的巡洋舰,一同返回到我们的老家—镇番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