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作者:
哎呀妈妈 更新:2021-08-28 00:37 字数:2194
西疆盛夏的宫墙内虽不及皇城那般草长莺飞,却也是花红草绿,欣欣向荣。一向清净寻常的墙院内突然有一人直捶胸口,不是别人,正是付胤冀的生母,太后。
还未听完皇帝的一歇话语,便发生了这样的事,叫皇帝很难再说下去,便搀扶太后坐回到了榻上,皱眉道:“还愣着干嘛,宣太医!”下边太监应声撒腿就跑。
王太医退至门边,俯身禀答:“回皇上,太后是气血上来的太急,故而才会一时胸口憋闷。臣这里有颗保心丸,太后吃下便会没事。”
永帝宣退了王太医,坐回到太后身边,见其目光柔和了些,这才放下心来,道:“朕就不叨唠太后了,改日再来看望。”
太后翘了翘金色袭人的指套,不紧不慢道:“皇帝暂且留步。”
说此话时胤冀还未起身,牢牢的一句话倒让他不好离开。
“皇帝,说句不中听的,像她这般岁数的女人有的都已经当了祖母,您又如何会看上?没错,武家是不能绝后,但是武芙不是收了一个妹妹吗?只要将脱平王妃膝下的子女过一个去充当香火,难道不成?那是武家的事,与你又有何干系?”
胤冀拉黑了一整张脸,沉默片刻后说道:“如果是朕想娶她呢?”
太后端端地凝视他,薄薄的嘴唇紧紧贴牢在一起,半晌无言,甚为震惊。
胤冀再进一步,直言如流道:“朕与武芙已在古树前拜了天地。”
太后只觉脑门晕乎乎,问他:“何时,在何地成的亲?”
“昨日,在......”话至一半,只见太后眼皮一翻,晕厥过去。
永帝对武将军的过分情谊早在军中不安分地谣传,先前人人只信是谣传,便听后笑笑,只当是个寻乐的消遣。而今,却传来永帝与武将军共拜天地,不久将双宿双飞的传闻,天大的喜讯飞传到军中却成了天大的坏消息,谁若提起,必定会挨板子。不说下边的士兵,就连有一定级别的将领们也是闭口不谈,众人皆是心照不宣。
武芙很是奇怪,最近军中气氛非常不对劲,以前所有人一见着她都会打个照面,或是上来搭下肩膀。而今他们都像避瘟疫那样远远地躲着自己,就连刘九都一连几日未见了。
武芙搁下兵书,莫名地心慌,正巧斜视到三尺之外通明锃亮的宝剑,撩起剑身直直离开了营帐。练兵场上一拨人聚在一起比武,几位将领正摩拳擦掌,丝毫未注意到武将军也观临此地。
刘九正与其他将领比的火热,突然扔掉了手中的利剑,徒手喊道:“敢不用兵器跟我比吗?”
对方也不示弱,一把丢掉了兵器,叫喧道:“比就比!来啊!”
两人很快抱作一团,不相上下,只听“嗬”一声,刘九掰开对方粗大的手掌,将其拦腰抱起,随后重重摔下。刘九背过身去,愤愤道:“以后别再让我听到有人乱嚼舌根!”声亮虽低然铿而有力,不免让人猜想。
刘九一眼便认出武芙,却假装没看到,收回余光离开了人群。
马坡觉得委屈,盘坐于地,揉了揉酸痛的手臂,道:“又不是说的你,抽什么疯啊,今日算我倒霉。”边说边站起身。
“你嚼谁的舌根?刘九老实,定是你欺负他了。”铁石刚硬的声音太过熟悉。众人一回头,才发觉武将军不知何时来此看的好戏。
马坡此刻连死的心都有了,刚站起一半的身体不听使唤地瘫了下去,跪在地上颤抖。
众人皆知武将军的脾气,知道马坡此次是必死无疑了,便一一抽回了脚步,陆续逃离。
“将军,我,我,是我该死,我不该轻信谣言毁了将军的清白。”马坡早已泪流满面。
武芙联想到这几日的异常,虽猜到七八分但也不敢妄下定论,便忍着怒气道:“是何谣言?”
武将军红目叱人,马坡自然不敢怠慢,呼呼地把话全托了。
武芙虽听得面红耳赤,但鉴于自己的身份,不由地做一深呼吸,怒目扫射过一干众人后转身拔腿就走,胸腔随着淤积的怒气始终起伏难平。
付胤冀,你究竟说了什么,如今谣言四起,你满意了?武芙心里盘算着质问的话,一边去马厩里牵来爱马。前蹄还未踏出大营,就迎面撞见一架深紫挂绒的轿子,轿子十分华丽宽敞,隐约记得护送皇室一行西迁时见过,若没猜错,此顶大娇,该是太后的专乘,一种不祥的预感刹那间向武芙涌来。
“来者何人?”守卫盯着门外一干人盯了半晌也没搞清楚状况,得知来者是太后,不快快开门迎接,反而报于武将军:“武将军,这后宫之人也能进来军营?请下指示。”
武芙哭笑不得,太后吃了闭门羹必记在账上,于己并无益处,道:“还不速速迎接。”
“钟嬷嬷,你且随我一同进去,其余人等就在此处候着吧。”到底人至晚年,声音听上去威严但又不失温慈。
武芙下来骏马,走上前向太后行礼,因是三军大将,故行了君臣之礼。太后不免怔了三怔,心想这礼实在是猛,有些吓人。
太后年轻时颇为得宠,先皇总爱在其耳畔私语,话其温婉可人。可这面前束发英姿,武功盖世的三军猛将,却让人望而生畏,这般模样竟然也会有男人来爱,还偏偏是自己的儿子,太后不禁叹气。
“军营男子众多,太后前来还是多有不便,且去营帐再叙。”心想太后此番前来必是和谣言有关,此前谣言虽猛,但却远不及太后震撼,自古以来,后宫当属太后最会挑事,亦最会平事,故而才能从后宫诸多是非中得以保全并震慑六宫。
太后笑笑:“武将军都不觉得不便,那哀家自然也不会输给武将军,你说是吗?”
武芙心中一咯噔,便也只好赔笑道:“太后此番善解人意,是末将谬误。”
太后点点头,便在营帐内坐于上方,钟嬷嬷伴在一侧。
武芙遣退了一干人,便随意挑了个下位坐下。
钟嬷嬷看不惯,张口说道:“晚辈见到长辈难道连个礼都不行的吗?真是没规矩!”
武芙直直地盯着钟嬷嬷好半日,才想到好像是有这么个事,便慢悠悠地起身,重新参拜。
“好了,刚才不是都已经行过了嘛。”太后双手直捂向胸口,喘着气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