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天降金鱼
作者:
听蝎 更新:2021-08-27 19:32 字数:2049
杺枂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幕,再望望观主,只觉得后背凉津津的,本已经干了的衣服此刻又被冷汗浸湿,贴在身上。
“衣不如新,人不如树。”观主眼神忧伤的望望那一株新柳,“清心也是在我悬空观长大的了,这么多年跟在我身边,本来也是忠心耿耿的。怎么就这么不乖呢,老是挑拨那些新来观里的小孩,不让他们陪我说话。我一个这么内向的人,想找个能聊得来的人有多难呢?以后,你就在这花房里陪着清澄和清净他们吧,也省的他们夜晚寂寞。”
杺枂僵硬着脖子扭头看向四周,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既然小道士能被种成柳树,那这个花房里又有多少植物本来就是一个个曾经惹怒了观主的活人。
“小孩,你还没回答我。”观主向前一步,走到杺枂身前,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你为什么要跟如意馆打赌?”
出于恐惧,杺枂本能的想要缩回脸,可是观主手上加劲,握住了她,同时将自己的脸凑过来。
鼻息相闻,杺枂本能的移开视线,心里一团乱麻,不知道观主又要耍什么花招。
“鱼蛊?”观主冰凉的手指擦过杺枂额头淡红的双鱼胎记,“有点意思,你的娘亲竟然在中了鱼蛊以后,还能将你生下来,也真是不简单呢!你到底是谁?别听他们瞎说,我从来不会把陪我说话的人种花的,更何况还是个这么漂亮的小姑娘。”
杺枂也是第一次听到关于自己胎记的说法,还有自己的娘亲。以前颜哥哥也只是说自己打小就被他从垃圾堆里捡了来,含辛茹苦的养大,却从不解释自己的身世来历。“你是说我的胎记是鱼蛊?”
终于听到杺枂再次说话,观主开心的松开她,顺手拉起她的手走向一旁的石头凳子,“不是你的胎记,是你娘当年在怀你时,中了鱼蛊。想来当年你也本该胎死腹中的,不知是被你娘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能保你活下来,也真是奇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快说,说了我就告诉你我叫什么。”说完,观主还亮晶晶的眨眨眼,表情期待。
看着刚刚还因为一个眼神就杀了一个人的魔鬼,此刻竟然一脸天真的望向自己,杺枂也是内心凌乱,但又无可拒绝:“杺枂,你可认识我的娘亲,又是什么人给她种了鱼蛊?”
观主粉嫩的唇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新月吗?初生的月亮,很好听的名字呢!我叫裟袈,是这不归山悬空观的观主。我才不认识你的什么娘亲,更不知道她是怎么中的鱼蛊,这天下会下鱼蛊的人不多,想要查出来也不会很难。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到底你为什么会去和如意馆打赌,还要赌自己的十年时间?是为了蓂荚卷吗?”
听到这唯一有一点的线索又断了,杺枂泄了气,撇撇嘴,不大想再说话了。只是不断在心里盘算,既然这天下会下鱼蛊的人不多,日后若是能出去,拉上颜哥哥一定查个清楚,总会查清自己身世的。
见杺枂又不说话,裟袈观主眼中再次浮起一层阴郁,扭头看向一直静立在旁的黑衣人,“宁护法,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请来的人总是这么不爱说话?是不是你也在他们面前说我的坏话了?我是以前把几个说话不大好听的小孩剁碎了喂花,可是不也有留下来的吗?你们一个两个怎么就总是不记着别人的好处,只记得那些零星小事呢?”
宁护法听到观主责难,立刻抬头,原本坚毅的脸上也显出些些惊恐。
还没等宁护法开口,就听到门外长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就是门环敲门的声音。
裟袈观主随手从地上拾起一枚小小的石子,扣在手中轻轻一弹,石子以一阵破空之声瞬间飞出,击中门口左侧石壁。
片刻后,木门悄然打开。
从门外慌慌张张跑进一个小道士,边跑边喘息着嚷道:“观……观主不好了,不知山崖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咱们悬空观的崖边外廊顶棚不断被石块砸下来,现在已经被砸破了许多处。”
裟袈观主一听,立刻起身,“你们两个跟我走,小月亮留下,此刻山里这么安静,并没发生地震,料来肯定是有人闲着寂寞,来这里找我老道士寻开心了,有趣有趣,不知道这人种成花会不会开出不一样的品种来。”
木门再次关闭,杺枂裹着粗布一阵恶寒。那个裟袈观主瞧模样顶多也就二十出头,竟然自称老道士,明明话多的让人心烦,却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内向的人。
在杺枂看来,这人要么是疯了,要么就是根本对自己没有什么认识,当然她更倾向前者,毕竟正常人才不会有事没事把人种成花来摆在自己房间看的。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种着梅树的半山平台上一响,声音很轻,像是布料摩擦的动静。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花房内有火烛照的通明,相比之下,纱帐外却已一片漆黑。
杺枂裹着粗布起身,慢慢向平台处靠近,探头想看看究竟,但仍是小心翼翼,毕竟这个花房处处透着古怪,谁又知道那些被变成植物的人什么时候又会不会变回来,想想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入夜的风比之下午时似乎小了一些,四扇纱帐在风过处微微的起伏着,借着屋内的光影,杺枂隐约好像看到一个淡红色人影。
突然,纱帐掀开,冲进一个火红色人影,杺枂只觉出脖颈一凉,转瞬又见架在眼前的匕首被硬生生收了回去。
“杺枂,竟然是你!”来人看出裹在厚厚粗布下露出的毛茸茸小脑袋是杺枂,不由开心笑出声来,显然他也没想到能够这么顺利,一进来就遇见了她。
等杺枂缓过神来,才看清这一身红红火火的装扮,还有那时时都精力充沛的眼神,却不是上官荆阈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