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老者姓洪，洪老对赵主任说：“赵主任军阀作风很重啊！机场都改制成股份企业，你们还这么乱来，你让投资人怎么看我们。”
  “洪老，我是真不知道啊。”赵主任抹着油汗，战战兢兢。
  “一次两次还说的过去，你知道不知道，你那宝贝儿子惹出多少事，状纸都传到我那里了。还有你，跟你说过多少次，我们是现代企业，你还拉派系搞山头，怎么，想把我们这些老头子都赶出去？”
  “洪老……”赵主任被洪老堵得哑口无言。
  赵主任的狗腿秘书出马道：“洪老，赵主任真不知道，这次是我擅自主张的。”
  “你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来气。”洪老指着王秘书的鼻子骂道：“你权利还真不小啊，都跨部门管到保卫科了，还有你们两个，培训的时候是不是都在吃屎？是不是不想干了？”
  胖子瘦子唯唯诺诺，大气都不敢出。
  我知道洪老其实是做戏给投资人看的，所以也没多说话，就想看看怎么给我出这口气。冻了三个小时，现在身体还没暖和过来，头也有点晕晕的。
  “赵主任，我会把这件事在党组会议上提一提，有些事我们必须提高警惕。你看这个小同志还比较好说话，要是这事闹大，弄出个新闻事件，这事你兜的住？”洪老让李秘书说几句。
  李秘书说道：“赵主任，那我替领导说几句。”
  赵主任面色晦暗，他还在担心党组会议会给他什么处分，对李秘书点点头。
  “王秘书记大过，停薪留职，他们两人的合同到期就不续签。洪老，赵主任，你们觉得怎么样？”
  洪老看投资人一眼，然后看我。
  我指指胖子说：“他们俩也没有太难为我，都是听上面的安排才让我受罪的。”我本来想把胖子一个人摘出来，后来一想，这个赵主任还在机场，胖子这次没事，以后难免要被穿小鞋，索性把瘦子也加进去。
  而且我其实不满意他们的处理，至少对这个王秘书处罚太轻。
  “那就合同到期换临时合同。”李秘书说。
  胖子嘟囔：“本来就是临时合同。”
  众人还没说话，最美发言权的燕舒说了句她不满意。
  然后李秘书起身对洪老耳语几句，那个投资人还想听见什么，看燕舒的眼神都亮了。
  姬初娉倒是没关心这些，只看着我的杯子，没水了就给我续杯。
  燕舒拉起我就走。
  我晕乎乎的走出会议室。
  燕舒拍了我肚子一下说道：“撑死你。”
  走出机场，冷风一吹，整个脑子混沌一片。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到理工大，怎么睡下。
  等我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白，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在病房里。我想坐起来，人却软绵绵的没力量，房间里的病友发现我醒来，对我说：“兄弟，高人啊。”
  病友年纪和我差不多，肺部感染引起烧热住院的。病友比我早两天住院，知道我一些状况。
  我是两天前急诊进来的，高温加昏迷，医生会诊以后，认为退烧以后，人就会恢复过来。病友提议我装昏迷：“兄弟，你那四个女朋友现在出去吃饭，回来的时候肯定会闹起来。
  我说兄弟，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四个姑娘个顶个的大美人啊！”
  “四个女朋友？”
  “对啊，你也是交友不慎啊。”病友又给我绘声绘色讲我的同学如何把我住院消息透露给另外三个女的。
  按照他的描述，我总算理清头绪。我那天回去以后就谁的人事不省，一直等到卫莞尔回来，我都没醒。卫莞尔找到我，叫不醒我，就叫来黄渠把我送到医院。
  然后我们寝室就知道了，然后燕舒和任青青也知道了，再然后姬初娉跟我通报机场处理意见，黄渠接了电话后，姬初娉也知道了。
  “兄弟，上午挂盐水，四个女的就一人一个板凳坐在你旁边，护士都吓的不敢进我们病房。”
  我能察觉燕舒对我有好感，但是任青青姬初娉凑什么热闹。
  我还在犹豫要不要装睡，四女依次进来。卫莞尔最前面，任青青和燕舒有说有笑，姬初娉怯生生的跟在最后，后面还有黄渠，黄渠看到我醒过来，打了个哈哈竟然掉头走了，真是误交损友。
  病房里气氛很诡秘，病友侧着身子看好戏。
  燕舒一把拉开病友的床围，把他隔离开。
  最先说话的是姬初娉，“庞白，我代表机场来看望你，你看看我发过来的处理意见，不满意跟我说。”
  我点点头。姬初娉先败退了。
  任青青看看卫莞尔和燕舒，说：“我们是不是要叫医生进来给他查查？”
  卫莞尔按了床头的呼叫铃，让护士叫来我的主治医生。
  医生给我检查一遍后说道：“没什么事了，最好静养一段时间。”
  我问医生，自己向来身体很好，怎么突然生病会这么严重，差不多昏迷三天时间。
  “身体长时间高度负荷是主因，然后受冻，加上有点感染病毒是诱因。年轻人，压力不要太大，生活也要有节制。”医生看看三女说道。
  比我有节制的恐怕没几人了，可是这个又解释不出口。
  医生看我便秘的样子，以为我不相信他的说法，他给我讲了个自然法则，动物世界里所有动物不会表现出生病的样子，因为一旦被发现生病，族群会抛弃你，掠食者会把你当做第一目标。人类经过百万年的进化，这个法则已经成为身体的基因。它会调动一切力量，让你保持正常状态，不但别人看不出，自己也相信自己没有生病。
  医生走后，任青青也告辞。任青青不是黄渠帮我招来的，而是替李思齐来看我的。
  卫莞尔看了我一眼，我眨眨眼。
  卫莞尔别转头，拿出苹果开始削皮。
  我明白卫莞尔的意思，我转头对燕舒说：“燕舒，谢谢你来看我。”
  燕舒看我跟卫莞尔眉来眼去也不舒服，但是她的修养，或者矜持，让她发不了脾气，语气硬硬地说道：“你先休息，三天没有进食，不要吃生冷的东西。”
  卫莞尔看着燕舒关门离去，继续削皮，长长的苹果皮已经拖到地上。
  卫莞尔自己咬了一口。她也在生气。
  嘎嘣脆的苹果让我咽了口唾沫，肚子咕咕响起来。
  喝了一口水，尿意如崩。起床上厕所，看到病友朝我挤眉弄眼，还竖着大拇指。
  躺在床上，虽然很饿，但是身体却很轻松，心情也很放松。有些东西还是需要解释一下的，我对卫莞尔说：“莞尔，你别听那医生乱说，我这一年半可是守身如玉。”
  卫莞尔有些脸红，她问我：“我不理你，你是不是很难过。”
  我笑笑。
  “都怪你，所有事情都让我做决定，你就不能主动一回。我知道你尊重我，可是我也是女人啊。”
  回想一下，我和卫莞尔的关系确实是卫莞尔在推进。
  “可是我不懂啊，我知道我喜欢你，我爱你，你让我追求你一次，我都不知道怎么做，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可是每次拿起笔，所有话却都说不出来。高一那年，环山路的梧桐树下，你不牵我的手，我可能会默默关注你三年，然后就如同那年的落叶，埋藏在我的心底，谁也不会提起。”
  我就是被逆推的性格。
  “也就是说，我说什么就什么，我说分手你也不会争取。”卫莞尔有点急，“那是不是，以后我说离婚，你就马上跟我签字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