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四十六.是你!
作者:
南国贵公子 更新:2021-08-27 18:03 字数:2492
“说,”我语气不善。
“那就先说说那个叫信人的,”烟头处的火光陡然一亮,赵警官深吸一口,“我从来没见过谁那么不要命,就连我们警察队伍中也少有,他身上有股气,很像杀气,但又不是。”
“他平时就好惹事,打架斗殴更是家常便饭,俗话说久病自成医,这也不足为奇吧。”我道。
“呵,可是你见过谁凭着几次街头斗殴能练出一身军用格斗术?”赵警官轻轻一笑道。
“军用格斗术?”我不禁一愣。
“是啊,上次我见这把式还是在老山前线,我们老排长,”赵叔叔语毕便不再发声,似是在回忆着往昔的峥嵘岁月。他当过兵,打过老山轮战,这我是知道的。
“既然是街头茬架,那么应该互有胜负,你好好想想,他,输过吗?”赵叔叔语气玩味。
不错,别说是打输了,他皮都没蹭破过一回,就他那张欠揍的嘴和毛躁脾气居然没挨过打,想想也是有些不可思议。
我,我不禁有些心里发慌。
“还有那秋燃,”赵叔叔顿了顿,“他更有意思。”
“那姓崔的是我们县警局三届的搏击冠军,我都没把握在他手里讨个便宜,你这兄弟行啊,赤手空拳的击退了持械的早有准备的,了不起!”赵叔叔砸吧着嘴道。
“继续,”我竭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涛汹涌。
“还有,他的运气也太好了吧,一脚就破了幻境,”赵叔叔笑容玩味。
“那,那是个意外,”我竭力辩解着,“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踢打些瓶瓶罐罐。”
“呵,可是怎么那么巧他就踢碎了那一个。”
“那一个?”我有些听不大明白。
“对啊,就是装着崔警官灵牌与鲜血的那一个,”赵叔叔凑脸过来,我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喷吐在我脸上,有些发烫,“那里可不止那一个瓷坛,而是…,几十个!”
“为什么他只踢碎了那一个?”
“这,这,”我一时语塞,心中乱成了一锅粥。
“还有那个邢天柱,”赵叔叔似是很满意我的反应,又点起一根烟,悠悠得抽着。
“柱哥?他也有问题?”我惊呼出声。
说秋燃信人有问题我还尚能理解,他们能力太强太吸引人的目光,可要说这邢天柱有问题我可真是不信,不是说我对柱哥有什么偏见,主要是他...,人太好!
他太善良,太温柔,也太老实。每次大家让他拿主意的时候他都是挠挠头,嘿嘿一笑,“你们定,我随意,”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不再询问他的意见,因为我们的意见就是他的意见。
这样的人也会有什么威胁?我摇摇头,真心不信。
“信人,博哥被人抓走了!”
“秋燃,博哥被人打晕了!”
“信人秋燃,博哥被人先打晕然后抓走了,咱们怎么办啊?”
这是他最近的台词。
听着就像是个满嘴白烂话的......老好人!
“我不信!”我紧紧盯着姓赵的,又重复了一遍。
“你见过杀人犯吗?”赵警官缓缓出声,“最凶残最卑劣最没有人性那一种,”他补充道。
“杀人犯?没有,”我有些不解。
“你印象中的他们是怎样的?”赵叔叔道。
“凶残,卑劣,没人性啊,你不都说了?”我耸耸肩。
“还有的是被生活所迫,”我想了想道。
“不,”赵叔叔望着我,声音沧桑厚重,却不容置疑,“他们善良,温柔,在生活中充满爱心,他们是律师,是老师,是公司主管,大部分有美满的家庭,他们的生活充满爱与阳光。”
“最危险的杀手不是那些手臂上绘满纹身满是戾气的壮汉,而是脸上挂着微笑的老人,女人和孩子。”赵叔叔似有所指。
“你是说柱哥他...?”
“不,我什么都没说,我只是怀疑,今晚的一切我都只是猜测,”赵叔叔笑意不减。
“那你觉得邢天柱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紧盯着面前之人,想听听这位阅人无数的刑警队长的看法。
“他?”赵叔叔有些迟疑,“如果可以说秋燃是一柄锋利无比的刀,信人是一股燃尽万物的火,那他,那他就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海。”
“我,我看不透他,”赵警官似有些无奈。
“他看似在咱们的每次行动中都是敲敲边鼓,摇旗呐喊的小角色,可我总有种感觉,他在左右着我们的进程,或好或坏,用着他所特有的方式,”赵警官抬起眼,一双眸子即便在黑夜中也亮的怕人,“他是我们中最可怕的人。”
“这还是你的推测?”我不经意间裹紧了被子,有,有点冷。
“不,是姓崔的告诉我的,”赵警官语气随意,似在说着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可这小事听在我耳朵里却宛若惊雷。
“姓崔的?你们是他妈一伙的?”我下意识地就朝着身后靠去,不料却是一堵墙。
“不是,你别紧张,”赵叔叔也发现了自己言语中的疏忽,急忙出言安慰道,“是他用行动告诉我的。”
“什么行动?”我不敢松懈,依旧冷冷的盯着面前之人。
“你觉得姓崔的是个什么样的人?”赵叔叔想了想,又提醒道:“只说客观现象,别夹杂个人感情。”
“很厉害,我从来没见过那么聪明的人,好像能窥透人心,我们,我们在他面前就像是毫无秘密的孩子,”我回忆着与这人有关的一切。
虽然不愿承认,不过这就是事实。
“所以说他所认同的事,我们也没有理由怀疑。”赵叔叔道。
“什么事?说清楚!”我出言催促。
“你还记得吗?他把你那三个兄弟约了出去,准备处理掉或是抓起来威胁你我。”赵叔叔又道。
“当然。”
“我后来问过方秋燃,他说姓崔的最先打昏的就是这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邢天柱!”赵叔叔一语中的。
“什么?”我不禁一愣。
“我相信那人的判断,”赵叔叔补充道。
是啊,为什么是柱哥?按理来说崔警官最先下手偷袭的应该是这伙人中对他最具威胁的,要么是秋燃,要么是信人,不论是看身手还是看体魄,怎么都不该轮到那邢天柱,难道,难道这个奸诈如狐的崔警官一直在忌讳着柱哥?我心中猛一激灵。
这,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柱哥吗?
“有证据吗?”我已压不住内心的惊惧,话尾也带出了颤音。
“来之前没有,不过,”赵警官无所谓的笑了笑,“现在有了。”
目光坚定。
“你什么意思?”我不禁一愣。
“进来吧,听了那么久,也该听累了吧,”赵警官偏头侧向门处,声音陡然提高。
安静。
还是安静。
仿佛时间静止。
嘎吱,破旧的木门被人从外推开,走廊的应急灯映着来人的背影,在病房中拖的老长。
“真是你?”我一瞬间红了双目。
只见来人手中一把匕首在暗处闪着寒光,正是我开始放在身上,后却不知所踪那柄,原来是被他摸了去。
“博哥,赵警官,”来人嘴角扯出一丝笑意,语气寒得吓人。
“好久不见。”
“邢天柱!你...!”
一颗心仿佛被剜了一块,疼的我透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