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灵界非界
  我在其它营地的事情进行的还算顺利，我猜测一个原因是雪儿事先打了招呼，另一个原因是各营地的幽灵们都听说过我的一些载入不了史册的事迹，有的幽灵甚至把我当成了传奇灵物来欢迎。各个营地的训练很快就进入了正轨，我按照幽灵峡谷的训练模式，先挑选优秀的幽灵，把他们培训成教官，然后由教官去分头训练其他幽灵。一旦教官们能够担当起培训工作，我就撤出来，着手挑选指挥官。
  我根据自己在几次作战中摸索出来的办法，把每个营地的幽灵组建成若干个红灵级分队，并为每个分队任命一名我亲自挑选的幽灵当队长，由他们来指挥训练幽灵。
  各个营地进入教官训练的阶段后，我就把营地的管理权交给我挑选出来的营地副首领，让他全权负责营地的各项事务，我自己便抽身出来忙别的去了。我觉得自己不能分身太久，各个分身离开本身时间长了，都出现了一些头晕甚至失忆的症状，因此，我在各营地的训练步入正规后，便立即结束了这次长时间的分身行动，重新回归集合成一个我。
  当我问雪儿我分身时的这种症状是不是分身过程中的正常现象时，雪儿点点头说：“这是分身术初期常有的情况，不过不要紧，以后你适应了就好了。”
  雪儿说完，歪着脑袋看着我，像是在欣赏她自己亲手雕刻出来的一件艺术品。
  “雪儿，你干什么这样看着我？”我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听说你有一次一下子分了几千个身，是真的吗？”雪儿问我。
  “是真的。”我回答：“当时不那样做就不能服众，只好硬着头皮分了。”
  “很痛苦，是吗？”雪儿关切的问，语气很温柔。
  “可是说是痛不欲生。”我回答道：“分身过程中，我晕过去好几回，幸亏都让我挺过来了。”
  “飘儿，你真是个好男儿。”雪儿的话是真心的，我听得出来。
  “那你的意思是喜欢我了？”我不失时机的问。
  “你又来了。”雪儿扭过脸去，假装生气不看我，“说正事也这么不正经。”
  “好，我正经。”我笑着板起脸来，“念哪本经呀？”
  雪儿卟哧一下笑出声来，“念你这本经。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雪儿，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求你呀？”我被她说破了心事，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温和幽灵在朴贤哲的家附近看见你了，”雪儿用手点着我的头，“我就猜出你是为这事找我来的，对不对？”
  “真叫你说中了。”我不得不承认雪儿的心眼真的很灵，总是能把我的心思看透。
  “我想请你教给我昼夜穿行明暗两界的能力。”我鼓起勇气提出了要求，我知道雪儿并不喜欢我向她主动提出想学什么能力，她认为有必要的，不用我说，她自然会教给我，她不教给我的，我应该不提出要求才对。可是，我认为这个能力对我下一步调查朴贤哲是必不可少的，所以我甘愿冒着雪儿生气的风险请求她，哪怕被她责骂。
  “我觉得你越来越贪得无厌了。”雪儿面无表情的说。每当她这样时，我都弄不明白她是真的生气了，还是在逗我玩。
  “可是我真的很需要。”我低着头，坚持着自己的要求，同时等着她骂我。
  “从收你当我的弟子到现在，”雪儿问我：“我教给你多少种能力了？”
  “六种。”我不假思索的回答：“飞行术，闪行术，溶水术，穿行术，出界能力和分身术。”
  “你记得倒很清楚，”雪儿哼了一声，“可是，你知道我因为教给你那么多能力，冒了多大的风险吗？”
  “知道。”我回答。
  “为此我都可以被打入废界好几次了。”雪儿说。
  “八次。”我严肃的回答：“包括你带我去灵册司一次，允许我传授红灵级能力一次。”
  “讨厌！”雪儿忍不住笑了，“你怎么连这个都算过呀？”
  “我没算过，我是蒙出来的。”
  “唉，”雪儿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我怎么有你这么个弟……弟呀？”
  雪儿把我称做她的弟弟，这让我感到异常的惊讶，按照她和我在幽灵世界的辈份，她怎么也得是我的多少多少辈的前辈才对，虽然她已经达到了长生不老，青春永驻的境界，可是再怎么论我也是她的弟子呀，而她竟然称我是她的弟弟？该不是雪儿被我气糊涂了吧？
  “雪儿？”我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美丽的眼睛里闪动着一汪碧波，碧波正在微微的荡漾。
  我突然明白了，雪儿在用这种称呼改变我和她之间的关系，从弟子到弟弟，一字之差，远近差之千里。雪儿这千百幽年以来有过多少弟子，可能她自己都数不清了，可是我猜想，她的弟弟肯定少之又少，甚至可能是绝无仅有。
  “雪儿！”我激动的叫了一声。
  雪儿却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神情，偏转过脸去，眼睛看着别处问我：“你还想学昼夜穿行明暗两界的能力吗？”
  “雪儿，我……”我想向她证实我刚才的感觉是不是正确的，但是不知道如何说才好。
  “你难道不想学了？”雪儿又问，她转过脸来，平静的看着我，目光中波纹不举。
  “想、想学。”我语塞了，胸中的波涛被硬挡回去，汹涌难平。
  “既然想学，那就开始吧。”雪儿说着，拉起我的手，贴着树梢向灵界边飞去。她的手镇静如常，没有一丝颤抖，而我的心却在颤抖着，无法平静。
  昼夜穿行明暗两界，是蓝灵级以上幽灵才能获得的一种能力，具备这种能力的幽灵可以随时进出灵界，昼夜在人间世界和幽灵世界之间来往，而不再受人间世界白天黑夜的限制。
  我想获得这个能力的原因有两个：第一个原因是想全天候的监视朴贤哲的行踪，以便加快对他的调查。第二个原因，是因为我发现双脸幽灵派去埋伏在朴贤哲家和他的公司的幽灵，大多都是那三和那四那样的绿灵级幽灵，双脸也不过是黄灵级，要想避开他们的埋伏和监视，一个最好的办法就是行他们所不能，而他们不具备的一个能力就是明暗两界的昼夜穿行能力。如果我有了这个能力，就可以白天进入人间世界，大摇大摆的跟踪朴贤哲，而不用担心遇到埋伏。
  雪儿当然明白我的想法，她答应让我获得昼夜穿行明暗两界的能力，同时提出了一个条件：在获得这个能力后，我不能一天到晚的呆在人间世界里，必须继续完成她交给我的任务，而且随叫随到。
  “你要明白，”雪儿盯着我的眼睛，“如果我找你，而你不到，我会对你采取行动的。”
  “我明白。”我点点头，又斗胆问了一句：“你会对我采取什么行动呀？”
  “想知道吗？”雪儿笑的有点坏。
  “想。”我想笑，可是没敢笑出来。
  “我会废掉你返回幽灵世界的能力，”雪儿一字一句的说：“让你进不来，永远见不到我。”
  雪儿这一招可真厉害，她知道我对她的感情是拿整个人间世界也换不来的，虽然我不喜欢她用我的感情来威胁我，但是，我竟然并不生气，而且还满心欢喜的想，她是知道我喜欢她的，所以她才这样说。
  “我不能见不到你，雪儿，我会随时听从你的召唤的。”唉，我真是无药可救了。
  在我作出保证后，雪儿让我获得了昼夜穿行的能力，我之所以说是让我获得，是因为这种能力不用学，上行到蓝灵级后，自然就会具备。而对于我来说，只要获得一个穿行明暗两界的密令就可以自由而不受时间限制的穿行于人间世界和幽灵世界了。
  雪儿把她自己的穿行密令告诉了我：
  出界密令：灵界非界。
  入界密令：界非灵界。
  “很像是人间世界里佛家的谶语呀？”我问。
  “我很喜欢人间世界的佛经，那里面道理很深。”雪儿笑着说：“我进入幽灵世界的时候，人间世界好像还没有佛呢，反正当时我没听说过。不知道后来人类中的一些达人是怎么琢磨出来的，挺有些意思的。现在我去人间世界时，只要有空，就会去寺院烧香拜佛，附庸风雅一番。不过，咱们幽灵世界里没有宗教，说不来的。每个蓝灵级幽灵在获得自由穿行明暗两界的能力后，都要有专属于自己的出入界密令，并且绝不能把这个密令告诉别的幽灵，在得到紫衫圣会的批准后，他们就可以自由穿行了。于是我就仿照佛家谶语，编了我自己的出入界密令，有意思吗？”
  “有意思，”我点头念道：“灵界非界，是出界密令，界非灵界，是入界密令。就怕说反了，说反了我可就回不来了。”
  “不许你说反。答应我。”
  “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