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初见灵王
  我和雪儿离开戒律山后，径直来到灵界附近。雪儿执意要送我出界，我知道，她是怕我反悔，转身又去找水镜老人理论。
  可是，我不会的。雪儿说的对，爸爸妈妈离开我的时候，我还小，许多事情都不知道，他们的死因对我来说至今都是一个谜，所以我决定到人间世界去查访父母的往事，即便查起来可能会很难，而且还有可能会很痛苦。
  “飘儿，你可是答应了我的。”雪儿仍然不太放心，“不要去戒律山惹事。”
  “雪儿，你放心吧。”我情绪很平静的说：“在没有查清真相之前，我是不会踏进戒律山一步的。”
  “即便你查清了真相，也要先告诉我，然后咱们再商量是否去戒律山，好吗？”雪儿用恳求的目光看着我。
  我经不住雪儿用这样商量的口气跟我说话，以她在幽灵世界中的地位，她本可以命令我去做这做那，何况她还是我的灵师。我被她对我的关心感动了，差一点就想答应她，为了她我可以放弃查寻我父母在人间世界的真相，放弃去和水镜老人对质。可是，我最终还是没有说，我不是那种娶了媳妇就忘了娘的家伙，更何况雪儿还没有答应爱我呢。
  “我答应你。”我回答，同时又耍了一个小心眼，“不过，雪儿，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雪儿问。
  “答应喜欢我。”
  “你、你忘了在天台看到的情景了？”雪儿生气了，有些无可奈何的说：“你真是个多情种，我在幽灵世界里这么多幽年了，还从来没有遇见过像你这样……这样傻的小幽！”
  “反正我喜欢你！”我说完，也不等雪儿回答，转身向灵界飞去，把雪儿独自留在那里看着我的背影发呆。
  不管雪儿怎么想，反正我喜欢她。喜欢她就要按照她说的去做，先去查访父母在人间世界的事情。可是，怎么查呢，老实说我还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我在笼罩在暮色中的城市上空飞行着，俯瞰着大街上川流不息的车辆和行人，还有那些由人类建造起来又把人类自己像蜜蜂住蜂窝似的囚禁在里面的奇形怪状的建筑物，感到无从下手。
  大概是我在城市上空盘旋太久了，地面上有人发现了我，一开始只有一个人站在立交桥上仰着脑袋在看我，然后，是两三个，四五个，指手划脚的一边看我一边议论，后来满大街的行人都停住了脚步，纷纷仰起头，跟随着我的飞行轨迹，转动着脑袋向天空中张望。到最后全城所有街道上行驶的汽车也都停了下来，车上的人们从车窗里探出脑袋，或者干脆跑下车，加入到争相观望怪异天象的万众行列之中。
  我猜他们肯定是把我当成飞人了，要不就是把我看成uso了。他们绝对不会想到自己看到的竟然会是一个幽灵返世的身影，我不无得意的想。可是，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从远方的空中有几个黑点向我疾行而来，而且速度极快，转眼之间就已经让我看清楚了，那是几架喷气式战斗机。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哪个国家的空军进行夜间演习呢，这我在人间世界的时候可还真没有见识过，我准备看看他们是如何编队飞行的，说不定还会表演个绕8字特技什么的，那可开了眼了。
  可是，随着那几架战斗机越飞越近，我发现情况好像不是那么回事，看来那些战斗机是直冲着我飞来的。我这才恍然明白，它们是专门来对付我的。
  此时，大街上已经是万头攒动，群情沸腾了，我都能听见人类那激动的叫喊声和嘈杂的议论声。他们真把我当成外空人了？不过，我可不是来人间世界里表演空中飞人的，为了不惹麻烦，我得抢在战斗机到达之前从人类的眼睛里消失，要不然，被几架战斗机追着满天的跑，虽然挺好玩，但是肯定也挺狼狈的。
  我抬起头，看准高空中一片厚厚的云朵，突然发力，闪行而上，转眼间便钻进了云层中。我躲在云层里向下观望，那几架战斗机失去了目标后，在空中绕着大圈盘旋了一阵，然后，仰起机头向云层飞上来。
  为了躲开战机的追踪，我向云层深处飞去，哪儿的云层厚云色黑我就往哪儿钻，不一会儿我就进入了雷电区，心想这回那几架战斗机该不会冒险跟进了。
  我转回头向身后看了看，果然没再看见战斗机的影子，于是松了口气，继续向前飞去，在雷电之中穿行而过，直到前面出现了亮光这才减慢了速度。
  雷电区外面的那一抹亮光是月亮发出来的，我钻出云层后，伫立在空中，仰头注视着那一弯新月，心里有一种久别的感觉。那是在我家里的露台上，我依偎在妈妈的怀里，一边看月亮上的暗色的斑点，猜想着那是不是嫦娥居住的地方，一边听妈妈讲她年轻时和姐妹们划着船去省城里上学的故事。
  我正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突然听见一阵近在咫尺的轰鸣声。我急忙低头一看，只见几架战斗机正从我的脚下分左右两边向我包抄过来，距离我非常之近，借着月光我都能看清楚左边那架战斗机驾驶舱里飞行员戴着可视头盔的脑袋。
  我吓得惊叫了一声，转身就想向云层里钻，可是，就是那么怪，刚才还是阴云密布的天空，现在竟然只剩下斑斑点点的几片鱼鳞云了。我观察了一下，发现哪一片鱼鳞也藏不下我，就是暂时藏起来了，也不是长久之计。
  我只好动用闪行术，跟战斗机们说白白了，料想人间世界的航空技术在我离开后还没有发展到闪电的速度，战斗机们如果想追上我，恐怕起码还得是几百年以后的事情了。
  我在空中一闪而过，从仍然在大街上、房顶上、空地上仰着脑袋观看我的人类视线中瞬间消失了，同时我也决定了我的第一个查访地点：爸爸妈妈遇难后被送去的医院。
  这家医院不是北京城里最好的医院，但是当时却是距离我爸爸妈妈出事地点最近的一家医院，救护车直接把处于昏迷状态的爸爸妈妈送到了医院的急救中心，医生们全力以赴，经过三个多小时的紧急抢救，最终还是没有能把我的爸爸妈妈从死神的手中夺回来。这些事情都是事后齐叔告诉我的，所以，我趁着夜色在医院门前的空地上降落后，立即穿墙而入，来到了医院的病历室。
  病历室里还亮着灯，这让我很奇怪，按说这么晚了，不会有什么病历要送出或收回的工作。我穿过病历室的门，径直来到亮着台灯的办公桌前，办公桌旁没有人。
  “你找谁？”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了起来。我回过头，看见一个手里拿着一件刚脱下来的白大褂的女护士正向我走来。
  “我想来查一个病历。”我一边回答，一边注意到女护士的下身穿了一条很短的牛仔裤，圆润的大腿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出一种玉白色。我这才意识到，人间世界现在正是夏天，夏天？很久的很远的印象了。
  “已经下班了，”女护士没有注意到我在看她的大腿，“要查什么明天再来吧。哎，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推门门没锁，我就进来了。”我撒了个谎，要是说实话，她也不会信。
  “我也要走了，”女护士的脾气真好，她竟然没有斥责我擅闯禁地，“你赶快出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来。”
  “请问，十几年前的病历还能查到吗？”我一边跟着她往门外走，一边问。
  “十几年前？”女护士诧异的转过脸看着我，“你是医学院的学生吗？想研究哪方面的病史？”
  “有关车祸方面的。”我急中生智的回答，好像自己就是一个正在为写论文搜集病例的医学院学生。
  “车祸？真怪。”女护士走到病历室门前，伸手打开门。“论文的题目是什么？”
  “嗯，有关、有关车祸后抢救方面的。”我不懂得医学术语，只好硬着头皮瞎编。
  “有意思，如今大街上车满为患，”女护士一边笑着让开身子，一边示意我快从病历室出去，“连毕业论文都研究起汽车带来的危害了。不过，十几年前的病历不在这里。”
  “在哪里？”我急忙问，同时走出病历室。
  “在地下一层的档案室里，超过一年的病历都送到那里保管。”女护士在我身后关上门，一手插在牛仔裤浅浅的裤袋里，一手拿着一只很小巧的手包，沿着走廊向一楼大门走去。“很晚了，你也快走吧，明天再来查吧。”
  “谢谢，再见！”我看到她一边走一边从手包里取出一瓶香水，往自己的身上喷了一下。
  在人间世界的时候，我还来不及给女孩子买一瓶香水就一命归西了，所以也想像不出她身上的香味会是什么味道，只觉得要是能给雪儿带一瓶回去该多好呀，不管能不能闻到，她一定会喜欢的。我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放慢了脚步，趁着那个女护士没注意，转身钻进了身边的墙壁里躲了起来。
  地下一层的档案室并不难找，更不难进。我从档案室的大门穿进去后，正好站在第一排档案柜前面，借着从窗子里射进来的月光，我看见档案柜的门上方贴着一张纸签，上面写着年份，我挨着标好年份的柜子向前查找，在标有二零零零年的一组柜子前停了下来。
  我伸手拉了一下柜门，档案柜的门锁着。我站在柜门前楞了一会儿，在心里思索了一下自己具备的能力中有哪一项用得上开锁。变术!我急忙闭上眼睛，默想着打开柜门的钥匙，然后念出自己的灵界号，当我再睁开眼睛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把金黄色的小钥匙。我把钥匙插进柜门上的锁孔里，向右转动，只听咔嗒一声，柜门应声打开了。
  柜子里的档案看来很久没有人动了，一股灰尘扑面而来，我想像着那尘土中一定夹杂着一股年代久远的发霉的气味。
  柜子里的档案保存得很好，每一份档案都是按照日期依次排列的，这给我的查找带来了很大的方便，但是，我在这个柜子里并没有找到爸爸妈妈的病历档案，于是，我又打开了相邻的柜子继续查找，当我打开第四个柜子后，很快就找到了三月十三日那一天的病历。
  那一天的病历很多，可是，让我惊讶的是，那里面并没有爸爸妈妈的病历。我又从头到尾的仔细翻看了一遍，仍然没有找到。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爸爸妈妈不是在这一天去世的？可是，不对呀，齐叔亲口告诉过我，爸爸妈妈是在这一天出的车祸，而且当天就因抢救无效而去世了，爸爸妈妈的墓碑上也刻着这个日子，对了，水镜老人说莲花子幽灵告诉他，她离开人间世界也是这个日子。可是，为什么会没有病历档案呢？莫非是年深日久搞丢了？还是放错了地方？
  我开始在档案室里挨着柜子的翻看查找，一直忙到天快放亮，把所有的档案柜都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能找到爸爸妈妈的病历档案。
  我抬起头，看了看档案室墙壁上方那扇小窗户透进来的晨光，无可奈何的放弃了查找，连被我翻得乱七八糟的档案柜都没来得及收拾，便匆匆的离开了档案室。
  我一路郁闷的返回幽灵世界，刚从灵界上那茫茫的迷雾中飞出来，就看见雪儿正在灵界边上来回徘徊着，显然已经等我很久了。
  “你回来啦！”雪儿一看见我，就急忙飞到我的身边，关切的问道：“还顺利吧？”
  “我找到医院的档案室了，”我摇了摇头，“可是却没有找到我爸爸妈妈的病历档案。”
  “怎么回事？”雪儿拉着我离开了灵界界边，飞过一片树林后，落在一株粗大的橡树树顶的枝叶上。
  “我把医院的档案室都翻遍了也没找到。”我沮丧的说。
  “也许是日期记错了？”雪儿提醒我。
  “不会的，而且我把所有日子的档案都翻过了，没有。”
  “别着急，再想想办法。”雪儿安慰我，“我也会继续帮你寻找清荷幽灵的，咱们双管齐下，总会有结果的。”
  “对了，雪儿，”我突然想起监视朴贤哲的事情，我只顾忙自己的事了，把这件事忘了个精光。“朴贤哲那边怎么办，我还是先回去监视他吧？”
  “你不用操心，”雪儿说：“我已经派温和幽灵去了。”
  “温和幽灵？我好久没有见到他了，他还好吧？”我想起自从那次在戒律山外分手后，就一直没有见到温和幽灵。
  “他还好。”雪儿回答：“他最近和爱德幽灵、白熊幽灵一起在追查迦奈幽灵和双脸幽灵他们的行踪。”
  “爱德幽灵和白熊幽灵？他们的身体还好吗？”我又想起了那个可怕的山中怪脸。
  “挺好的，他们还向我问起过你。”雪儿笑着说：“你现在可是小有名气了，连许多绿灵级和黄灵级幽灵都知道你。”
  “爱德幽灵他们查到什么线索了吗？”我突然想起赵小老鼠查到的结果，便对雪儿说道：“据赵小老鼠说，双脸幽灵的背后是一个叫天星的蓝灵级幽灵。”
  “这倒跟爱德幽灵他们查到的一样。”雪儿眯起眼睛看着我，“你那个赵小老鼠还真是个歪才，他居然能查出天星幽灵。”
  “赵小老鼠是鼹鼠出身，”我也很为赵小老鼠得意，“他原来在人间世界时是鼠界的大侦探，这些事难不倒他。”
  “你没有想过让他帮你查查你爸爸妈妈的下落？”雪儿试探的问。
  “知名知姓的好查，”我摇摇头，“不知名不知姓，甚至是男幽女幽都不知道，可就不那么好查了。”其实，我也想过让赵小老鼠帮我查访爸爸妈妈，可是自从由水镜老人嘴里得知了我妈妈的消息后，我就决定这件事只能自己动手来查。我也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这条人间世界的古训在幽灵世界适不适用，但是不管怎么说，反正我不想让其他幽灵知道我妈妈和水镜老人的事情。
  “你还打算继续查下去吗？”雪儿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她看出了我的心思，只是没有说出来。
  “当然。”我很坚决的回答：“不过你放心，雪儿，我不会惹麻烦的。”
  “那就好。”雪儿似乎轻轻的松了口气，我猜想她一直等着我回来，一定是担心我查到什么线索后，又去找水镜老人算帐。
  “对了，飘儿。”雪儿突然想起了什么，“我见到苏红幽灵了，她很想你。”
  我知道雪儿是为我好，她有意想让我把感情转移到苏红的身上，起码我和苏红同是红灵级，不会触犯戒律，惹上麻烦。可是，她却不知道，她在我的心里有多么重要。
  “雪儿，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就猜到你会这么说的。”雪儿叹了一口气，“苏红幽灵挺好的，我很喜欢她。”
  “苏红是挺好的，可是，我只喜欢你，我以后会和她说清楚的。”
  “真拿你没办法，你在人间世界里就是这样追女朋友的吗？”
  “我在人间世界只呆了十七年，还没懂得什么叫爱情呢。”我委屈的说：“雪儿，你可是我前世今生的第一个女朋友！”
  “唉，我怎么会遇见了你呢？”雪儿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好吧，现在离人间世界的夜晚还有一段时间，你就跟着我去几个地方吧。”
  “太好了！”我高兴得真想抱着她亲一口，可是，我不敢。
  “咱们去哪儿呀？”我急不可待的问。
  “不是要带你去游山玩水，”雪儿解释说：“我有许多事情要办，你就跟着我去，在一旁等着，行吗？”
  “行！”只要能和雪儿在一起，让我干什么都行。
  雪儿从我们坐的树枝上飘身飞起来，向天空中飞去，我紧跟在她的身后一路向西而行。
  雪儿是去参加一个云中会议，听她说，来参加会议的都是紫衫圣者，我只能在距离召开会议的那片彩云下面很远的半空中等着她。雪儿要我向他保证一直等在这里，我知道她是怕一眼看不到，我又去了戒律山。
  “放心吧，男子汉说话算话。”我拍了拍胸脯，“我要是不遵守诺言，你就把我打入废界。”
  “别说傻话。”雪儿笑了，放心的转身向上飞进了彩云中。
  我伫立在半空中，抬头仰望，看见陆续有一些身着紫衫的幽灵从四面八方的天空中飞过来，飞入了雪儿刚才进去的那片云中。同时，我也发现有一些黄灵级幽灵分散在云层的四周，像是在担任会议的守卫。
  “你也是云中会议的守卫？”一个从远处飞来的紫灵级幽灵在经过我的头顶时停下来问道，我抬头一看，认出他是无忧幽灵。
  “对，我是紫衫圣女的卫兵。”我挺胸答道。不过，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出他并不认同我有当会议守卫的资格。
  “真搞不懂。”无忧幽灵嘲笑的冲我摇了摇头，“紫衫圣女怎么会喜欢……看得上你？”
  “这不关你的事。”我语气很冲的把他顶了回去。
  “好你个小幽，”无忧幽灵恼怒的看着我，“我和紫衫圣女认识了多少幽年，你才来几幽天？”
  “才来几幽天又怎么样？”我不服气的反问。
  “你不够资格!”无忧幽灵愤愤的说：“听明白了吗？不够资格!”
  “这你管不着。”
  “记住，我会盯着你的，你要是再对紫衫圣女图谋不轨，就别怪我说你违反戒律，把你个小幽送到废界里去!”
  “无忧幽灵，你这是在跟谁发火呀？”一个紫灵级幽灵从我和无忧幽灵的头顶上飞过去，又飞了回来，停在空中俯视着我们。
  无忧幽灵看见那个幽灵，急忙向他躬身施礼，然后向上飞起来，凑到那个紫灵级幽灵身边，小声的跟他说着什么。
  那个紫灵级幽灵回过头来，一边打量着我，一边继续听无忧幽灵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朝无忧幽灵摆了一下手，就转身和他一起向云中飞去。
  那个紫灵级幽灵的飞速极快，无忧幽灵跟在他的身后都有些费劲。一个会议的守卫幽灵看见那个紫灵级幽灵飞过来，仓促间想让开路，但却避让的稍慢了一点，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身上，那个紫灵级幽灵飞行的速度丝毫不减，伸手一掌，就把那个守卫幽灵打落下云空，惨叫着从天空中消失了。而那个紫灵级幽灵竟然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自顾自的径直飞进了云中。
  这空中的一幕看得我心惊肉跳，猜不透那个紫灵级幽灵是什么来历，何以如此专横霸道，视别的幽灵的生命如儿戏。
  我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瞪大了眼睛注视着四周的天空，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出什么差错，落得个命丧云空的下场。幸好云中会议的时间没有我想像的那么长，当紫灵级幽灵们纷纷从彩云中飞出来，飘逸而去时，我不由得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雪儿和一个紫灵级幽灵一边说笑着，一边从空中徐徐下落，来到我的身边。
  “这就是我跟你说起过的那个飘儿幽灵。”雪儿把我介绍给那个紫灵级幽灵，我认出来他就是我刚才看见的那个和无忧幽灵说话的幽灵。
  “怪不得他说是你的卫兵，”那个紫灵级幽灵很和蔼的笑着说：“原来是你的弟子呀。”
  “飘儿，快来拜见紫衫王。”雪儿向我招手。
  我一时间楞住了，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见到幽灵世界里最高灵级的幽灵之王。
  “飘儿幽灵，我听说过你。”紫衫王微笑着向我伸出手来，显得很平易近幽，完全看不出刚才他一掌把守卫幽灵打下半空时的霸道与凶狠相。
  我伸出手去，握住紫衫王那只看似平常的手掌，却立即感到有一股略带凉意的浪潮通过他的手掌涌向自己的胳膊，瞬间流遍了全身，片刻之后又消失贻尽了。
  “你在恋爱？”紫衫王审视着我，“能告诉我，她是谁吗？”
  我看见雪儿的脸在瞬间变得惨白，而我的心也慌乱无着了。紫衫王已经在和我握手的一刹那间窥见了我的心思。
  “不能。”我决定保护雪儿，干愿冒违抗王者的危险。
  紫衫王转过脸看了看雪儿，又转过脸来打量着我，“你很特别。”
  “他新入界时间不长，不懂事的。”雪儿急忙为我开脱。
  “你对幽灵戒律心怀不满？”紫衫王再次发问，两眼紧盯着我。
  雪儿在一旁急忙向我使眼色，同时轻轻的几乎无法查觉的朝我摇了摇头。
  我知道她是在示意我不要乱讲，我也知道，在幽灵世界里，要是对幽灵戒律提出异议，将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戒律山中的白波幽灵就是现成的例子。
  “我尊重幽灵前辈们定下的戒律，”我开口回答道：“但是，您是幽灵世界的王者，难道不希望有一部您主持修定的幽灵戒律吗？”
  紫衫王楞了一下，显然对我大胆的提议颇感惊讶，但只是瞬间功夫，他便恢复了威严的神态，转过脸去对雪儿说：“你的这个新弟子果然很有意思。”
  “紫衫王，你别见怪。”雪儿回答道：“飘儿是个很有个性的幽灵。”
  “好啦，我要走了。”紫衫王向雪儿告别，然后，转过脸来看着我，“希望下次再见到你时，还能听到你很特别的想法。”
  紫衫王话音刚落，突然之间就从我的眼前消失了。我茫然四顾，却看不见他向哪个方向飞走了。
  “你看不见的。”雪儿飞到我面前，责怪而又很欣赏的看着我。“刚才可吓死我了，你胆子可真够大的。从来没有幽灵，更别说低灵级幽灵了，敢在他的面前说幽灵戒律的不是。”
  “连你也不敢说吗？”我问。在我的印象里，雪儿可不是个胆小怕事的女幽。
  “我？”雪儿笑了，“我从来没有当着其他幽灵的面跟紫衫王说过这些话，私下里另当别论。”
  “他不生气吗？”我问。
  “生气？当然生气。有一次还差点把我送到废界去呢！”
  “真的？”
  “不过，他竟然没有生你的气，真奇怪。”雪儿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也许你的话让他有所触动。”
  “也许他是看在紫衫圣女的面子上，饶我一命吧？”我笑着说。
  “怎么才回了人间世界几趟，就学得这么油嘴滑舌的？”雪儿也笑了，用手指点着我的额头，“要是回去次数多了，还不把人类的那一套坏习惯都学了来呀？”
  “呀，你还说呢！”我突然想起已经到了出界的时间了，“我该走了。”
  “我送你。”雪儿说着拉起我的手，闪身飞起，山川河流，一掠而过。
  本来和雪儿一起在天空中飞行是我的一大乐趣，只是我感到这一路上似乎总有一双眼睛或在背后或在高空中盯着我，让我在快乐中不时的萌生出一丝担忧和疑惑。
  他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