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金子。
作者:天台山老怪      更新:2021-08-27 08:15      字数:4286
  貂蝉咆哮完后,立马意识到自己是失态了。
  这也不能怪她不懂事,毕竟快被眼前的光头喂死了,说到底也不过是被逼急后的小反击而已。
  小反击后,对貂蝉来说也只剩心悸和懊悔,她面对的可是一名“哥哥”,不管怎么说,那名人渣王盖的印象在貂蝉心里的映像实在是太过深刻,作为幼女的她还是怕,自己的一声咆哮,激起了吕布心底的人渣本性,从而对自己加以伤害。
  毕竟,现在姐姐不在身边,似乎没有人可以保护她…
  可当貂蝉咆哮完后,发现不仅是自己怂了,眼前的光头哥似乎变得比自己还怂?
  在吕布眼里,眼前的幼女可不是只是幼女这么简单,她可是征西侯周诗语的亲表妹!是周诗语百般交代自己要照顾妥善的对象!
  说句难听的,打狗还需看主人。
  更何况吕布也不是什么人渣变tai,就算眼前的幼女和周诗语没什么关系,他也绝不可能对她出手殴打的。
  貂蝉自己并不清楚,在这名光头哥哥眼里,自己简直是个小祖宗,打不得骂不得,还得供好伺候好。
  气氛安静了许久。
  最终还是吕布打破了两人间这种尴尬的沉默。
  “那个,大小姐…”
  “我错了还不行吗?”
  吕布尽可能诚恳地认着错,却没发现幼女蝉儿一直在偷瞄着他。
  年幼的貂蝉心里其实很疑惑,明明错的是自己,为什么这名哥哥反而要像自己认错?
  难道?嗯…
  貂蝉支着小脑袋瓜,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但看着吕布这幅略怂的模样,她似乎被打开了某种属性,不自觉地想试试哥哥的底线在哪…
  貂蝉用小手将面前剩了一大盘的肉推到了吕布面前,试探性地命令到:“吃了…”
  吕布先是一愣,但随即还是本能地按照貂蝉的命令,将眼前的肉吃了个干净。
  年幼的貂蝉心惊不已,哥哥居然会听自己的话,这下…
  可是有意思了。
  貂蝉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看得吕布心里发虚…
  还在何太后寝宫里的周诗语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时强忍,让上辈子故事里的这对苦命鸳鸯,在这个时代的关系,彻彻底底地被颠覆了。
  两天过后,在洛阳的时间对周诗语来说虽然很愉快,但也是到了离开了时候。
  作为征西侯的她,并不能沉溺于洛阳的安稳乡里太久,自己的凉州也有极多的事项需要等待她的处理,而与何太后的六年之约,也成了她们之间心照不宣的一个秘密。
  “我,征西侯,对你保证,这六年时间,不会对朝廷无故进犯,如有外敌来犯,我凉州,也定会作为大汉一员,对其进行诛灭。”
  这是周诗语,对何太后最后的保证,而何太后也是个知趣的人,这已经算是周诗语,对自己,对大汉做出最后让步了。
  这六年时间,给了她和大汉足够的喘息,而在此时她的心里,再也没了当初对周诗语的那种强烈战意。
  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何太后早已明白,自己和征西侯的差距,可绝不是凭着努力模仿可以弥补的…
  通过近距离的接触,何太后本能地感觉到,这个比自己矮半头的美丽少女,在这个躯体下所隐藏的内在人格,绝对会是一个合格的乱世统治者…
  残忍,果决,不屈,看不见一点女性的优柔寡断…
  对于何太后来说,能为大汉做的,她已经做到了极致,六年之后,无论这天下是个什么命运,她也自当问心无愧。
  只希望,这六年,能让自己的孩子,汉室正统的皇帝,要么成长起来,要么能和征西侯打好关系。
  而自己,六年后,这条命,不要也罢…
  何太后目送周诗语的大军离去,又慈爱地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小皇帝:“记住这个姐姐了吗?”
  小皇帝脸微微泛红,略显不好意思地回到自己的母后:“记住了,她和她的表妹,都很漂亮呢…”
  何太后听完,眼里泛着泪花。
  她隐隐感觉到,这大汉,算是没救了…
  五天后,周诗语总算回到了自己的根据地,金城。
  金城在曹孟德和刘玄德的统领下,一切还算有条不紊,当两人看见周诗语身边多了位极为可爱讨喜的小女孩时,也是感到些许好奇。
  “哦,我表妹。”
  周诗语简单地在向金城高层介绍了下身边乖乖巧巧的蝉儿后,只看见年幼的貂蝉隐隐露出一点女王的霸气,抓着一脸苦闷的吕布离开了州府…
  这倒让周诗语感到有点莫名。
  这吕布,怎么看起来像被家暴了一样…
  不过周诗语随即摇了摇头,人家家事,家事嘛哈哈哈。
  长时间的离开,州府中堆积了不少需要她亲自审批的事项,这些事项,大多和用钱有关,不过想到金城里多了足足二十万黄金,自己现在也算是个大款,周诗语连仔细看这些文件的心思都没有,全程哈哈哈地傻笑着只管画圈表示同意。
  站在她身边的贾诩,捧着账簿,看着周诗语暴发户一般的大手笔,叹气连连。
  “你叹个锤子气呢?”
  周诗语的大好心情,最终还是被身边的哀叹声给影响到了,她一脸不爽地斥问着贾诩。
  “主公啊…这钱…你这么花,怕是不够啊!”
  “嗯?你说啥呢?这前几天不是来了二十万黄金吗?”
  贾诩顿时变成了黑人问号。
  周诗语眉头一皱,意识到事情似乎有点不简单,又是向贾诩确认了一遍。
  “二十万黄金,前几天没送来吗?”
  贾诩继续黑人问号:“主公你在说什么?什么二十万黄金?木有啊…”
  周诗语这下慌了神。
  因为想着洛阳到金城的路程并不算太远,她当初也是只派了五百黑骑护送这批黄金而已。
  因为她知道,在洛阳到金城的这一条官道上,没人敢打她征西侯的主意。
  难道是?这批黑骑见钱起意,携款潜逃了?
  周诗语琢磨着,但想想应该不会,自己手下的这批黑骑,为了自己的事业命都可以不要,为了这些身外之物跑路,确实有点说不通。
  想来想去,周诗语也觉得只有一个可能,这些黑骑,出事了…
  可能,是遇到了山崩?
  可能,遇到了沙尘暴?
  总之,无限的可能,想得周诗语越来越慌。
  “不行!”
  周诗语拍桌而起。
  “传我命令下去,金城暗部,赵子龙负责,调派五万兵马,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五百黑骑,还有老娘的黄金给带回来!”
  ……
  而此时,在洛阳以西七百余里,官道北偏六十多里的一处僻静山林里,一名长得五大三粗,和张飞有几分神似的黑壮男子,正吆喝着几名小弟,准备将一个个贴着封纸的暗色木箱起开。
  这名黑壮男子叫做张燕,本来就是一名山贼头头的他,身边就跟随了几千小弟。
  但现在,他身边的小弟跟班,仔细算来足足有三十万之多,大部在并州幽州等地游荡。
  这是因为此前何太后那份苛税令,搞得天下怨言四起,民不聊生,原本的农民因为苛重的赋税变成了流民。
  而流民,为了活命,变成了贼,而张燕,本就是一名小有名气的贼首,对这些流民,有着天生的号召力。
  所以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将部族发展到了三十万众,也并不算什么太过离奇的事了。
  他本计划着,带上万二山贼,在司隶一带衍生发展壮大自己的地盘,但没想到,才刚在官道上安稳下来,就看到了几百名黑色的骑兵,护送着数十架马车,缓缓地行驶在这条通往凉州的幽辟官道上。
  他张燕也算个狠人,有着狠人特有的果断。
  在陌生地方发展,离不开财力的支持,况且他,本就是个山贼。
  作为山贼,看到这数十架被护送的马车,哪有不抢的道理?
  于是,他变吆喝着带领这万二兄弟,扑了上去。
  他本想着,按着碾压般的人数优势,这些骑兵看见他们这么一大片的山贼,应该立马弃车逃跑才是。
  但,这些骑兵,却摆出了迎击的阵势,因为身为凉州黑骑的他们,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和荣誉,这份骄傲,不允许他们在任何情况下,不战而逃…
  张燕也没想到,这群黑骑的战斗力之强,实属罕见。
  带来的万二山贼,和这群官道上的骑兵,整整鏖战了三个日夜,还差点没打过…
  好在人数优势实在是巨大,最终还是将眼前的这群黑色骑兵,赶杀殆尽。
  打完后,张燕又带着剩下的兄弟们,足足收拾了三天战场,将马车从官道上赶去了这片山林,路上的尸体,也都丢到了道路两边的沟壑里掩了层土算是埋了。
  虽然赢了,但…
  张燕借着山林里的火光,四下看了圈身边的剩下的弟兄…
  不过百余。
  张燕一边惊叹着这群黑骑的战力之强,一边在好奇着这群骑兵,究竟在护送些什么东西。
  “砰!”
  随着一声脆响,一个暗色木箱被一名山贼撬开。
  顿时,箱子里晒出道道金光。
  山林里一片无声,山贼们面面相觑,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直到山贼王张燕亲自来到那个被撬开的箱子前,一把拽开了还在发呆的小山贼,亲自从箱子里拾起了一块沉甸甸,放在嘴里,用牙一咬。
  张燕顿时变得狂喜起来,从嘴里拿出那块沉甸甸,举到众山贼面前,大呼着。
  “这!!!”
  “这是金子!!!”
  “哈哈哈!是金子!!!发财了!!”
  箱子被一个个撬开,无一例外,这些箱子里,都塞满了金子!
  张燕现在似乎有点理解了,那群黑色的骑兵们,为什么会誓死守卫眼前这数十个箱子了。
  虽然死了一万多名弟兄,但为了这几十箱金子,这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这哪怕是几十箱银子,对他来说都足以是一笔难以想象的巨款,更别说是金子了!
  张燕此时的心情,就像普通的工薪阶层,突然得到了一笔千亿的巨款一般。
  这笔钱,这么多箱金子,足够支持张燕干任何他想干的事了。
  山林里的百余山贼也跟着张燕狂呼起来,这里面随便的一小块金子,都是他们此生难觅的财富。
  任谁见到这么多钱,都难免地会陷入狂喜的漩涡中。
  但在这狂喜过后,张燕渐渐冷静了下来,始终觉得这事出蹊跷。
  这条洛阳通往凉州的官道上,自丝绸之路被断后,人流稀疏,更没听说过,凉州会有哪家大户,能调动如此巨额的资金往来。
  等等…
  大户…
  张燕的思路渐渐清晰了起来。
  凉州的大户,足以调动这笔巨款的大户…
  张燕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存在。
  征西侯…
  张燕之前只听说过征西侯武力卓绝,凶名盖世,还有她那麾下的二十万黑骑放眼天下难觅敌手…
  等等…黑骑…
  张燕瞳孔急剧地收缩起来,那些骑兵…不就是一身黑色的装扮吗…
  张燕吸了一口凉气,注视着手里的金锭,将手里的沉甸甸慢慢反转过来。
  猛然,张燕像是见鬼了一样,吓得一屁股坐在了身后潮湿的林地上。
  手里的金锭也是被甩在了一旁,翻滚两圈后,金锭屁股后的官印直印在了张燕眼里。
  张燕神色里全是恐惧,因为这个官印,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这次是捅了大篓子,动了朝廷和征西侯的钱…
  张燕一直明白,这做贼呢,最重要的就是低调,在不引起朝廷还有那些惹不起的权贵的前提下,做贼,在这个时代,绝对算得上一种逍遥的生活手段。
  但,一旦,做贼不低调,引起了朝廷和那些高级权贵的注意,这职业,就会在一瞬间变成最高风险,高危,还名声臭的活…
  因为,无论他这个贼有多强,敢和那些存在作对,都是光明正大的找死行径。
  而自己这次,动了征西侯和朝廷的钱…
  基本上,完蛋了。
  张燕惶惶恐恐,从潮湿的土地上快速地爬了起来,对那些还抱着金锭傻笑的山贼们大喝:“都特么给老子把东西放回去!”
  山贼们疑惑地盯着自己的老大,迟迟不肯将到手的宝贝放回原处。
  张燕急了,随手抓起一把关刀,拉过来一名不愿听话的小山贼,手起刀落,直接将人砍成了两截。
  张燕提着还往下滴着血的刀,将地上那块沾血的金锭拾了起来,放回了箱子里。
  “哪个不愿意放回去的,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