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交易。
作者:天台山老怪      更新:2021-08-27 08:15      字数:4239
  何太后迷醉地盯着周诗语,因为酒精的关系,眼神里看不出任何感情上的波澜,
  这寝宫内室,现在一片寂寥,与屋内四散的酒气对比起来显得格格不入,所有人,都在等着征西侯的答案。
  周诗语醉眼迷离,笑着将屋内众人扫视了一圈,视线又落回到何太后身上。
  她轻轻开口。
  “嗝儿~”
  先是打了个舒畅的酒嗝,让自己看上去似乎清醒了一点。
  紧接着,周诗语直接一脚跨在了何太后坐着的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瞥视着身下的何太后。
  要不是她这娇小可人的少女身子让这动作看上去实在是有点显得气势不足,哪怕不说是关羽吕布那种身型伟岸粗大的男人,就换成她上辈子的那副接近180的身材,这动作,也绝对称得上是标准的霸道总裁。
  而何太后,也不知道是醉的关系,还是什么别的缘由,被周诗语单腿跨在身下,不仅没有显得恼怒,反而露出一副少女般的娇羞。
  “你的夫君,就是老子杀的!”
  “你说怎么地吧!”
  屋内气氛瞬间变得凝重了起来。
  赵云暗戳戳地摸出了银枪,没喝酒的他,完全知道自己的主公,说出这个事实后,将会面对什么。
  吕布一边佩服着周诗语的胆大豪迈,一边跟着赵云有样学样,摸出方戟,只等下令。
  只要周诗语一声令下,他们两人完全不会介意,让所有知道事情真相的人皆在今夜变成一具具不会说话的尸体。
  所谓死无对证,也不过如此。
  至于日后结果如何,也只能跟着周诗语走一步算一步了。
  郭嘉看着身旁的赵云和吕布,兀自叹了口气,主公现在醉得没有脑子,只要何太后但凡有点不依不挠,纠缠起来,只怕今夜又会是血染的一夜。
  蔓儿被这事情真相,吓得面色全无,看着身边的两位杀意十足的男人,她只觉得今晚自己这条小命,算是交待在这了。
  周诗语理智完全掉线,毫不忌讳地直接说出了事情的真相。完全没注意到身边他人的变化。
  她的注意力,现在全在自己单腿跨下,低头默默不语的何太后身上。
  见何太后没有一点反应,周诗语又逼问了一遍。
  “你说…嗝,你想怎么办吧!”
  何太后恍然抬头,迷醉的脸颊上泛着点点红晕,眼里却是一片泪水朦胧。
  何太后不顾形象,抓住周诗语的下衣襟,略显怯懦地低声哭了起来。
  “哎,你…嗝…别哭啊!”
  周诗语两世为人,别的不怕,就怕女人在她脸前哭。
  这何太后一哭,让原本想彰显霸气的周诗语反而显得有点手足无措了起来。
  周诗语看起来颇为无奈,只能用自己娇嫩雪白的小臂将何太后的头抱在自己的怀里。
  “乖,别哭…嗝儿…摸摸头…乖~”
  周诗语笨拙地安慰着何太后,这番场景,算是看呆了在场所有清醒的人,他们绝没有想到,那个万年强势的狡诈太后,居然也会有如此…小女人的一面??
  吕布捣鼓了下赵云,暗戳戳地问道他:“哎,子龙,你说…”
  “要是老子也这么哭,主公会这么抱着我吗?”
  赵云瞥了吕布一眼,冷冷地丢给他“不知道”三个字。
  吕布若有所思地挠着自己的光头,心里似乎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过了小半晌,何太后总算是停止了哭泣,这让醉着都感到了尴尬的周诗语,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然而…
  何太后迷离着哭红的双眼,仰头委屈地盯着周诗语,轻声细语,但却让寝宫内室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一脸娇羞地对周诗语开口。
  “那个…你杀了本宫…我的夫君…”
  “那以后…就要对本宫负责…”
  说完,何太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立即羞涩地将头又埋进了周诗语的怀里。
  所有人,包括周诗语。
  全呆了。
  赵云,吕布,将原本已经掏出来准备杀人的武器,又收了回去,视线强扭到别处,尴尬地假装咳嗽。
  蔓儿立马四顾他处,东摸摸西摸摸,假装在打扫收拾。
  郭嘉左顾右盼,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听到。
  周诗语则本来就醉得理智掉线,现在更是一脸懵逼,活像一个黑人问号。
  “负责???”
  这个词直接让周诗语的大脑开始混乱起来,两世的记忆交错在一起,一时让她分不清虚妄现实。
  周诗语上辈子虽然没结过婚,但作为江城一哥的她,有才有权,有财还有颜,虽然单身,但这种男人,必然不可能每日“用双手成就梦想”。
  床第之欢,不少。
  但也只是床第之欢而已。
  每每那些姑娘,凌乱着衣服,对周世宇说出那句“你要对我负责”时。
  周诗语通常会怎么做?
  眼前的情形,像极了往昔。
  她拼命回忆着。
  “哦…对了!”
  周诗语终于回忆了起来。
  他通常会点根烟,猛吸一口,而后长吐一口烟雾,爱怜地看着身边女人,将人一把搂进怀里。
  “放心,我会…负责的…”
  恍惚间,眼前的何太后,在周诗语眼里,像极了那些姑娘。
  虽然不是在床上,但也不妨碍周诗语突然将何太后紧紧地抱在怀里。
  “放心,我会…负责的…”
  何太后一脸娇羞,眼前的周诗语,虽然没她高,也比她小了不少年纪,但此时,不单只是酒精的作用,更混杂了很多别的因素,让何太后如个十六岁的初恋少女一般,静静地依偎在周诗语的怀里…
  此刻,何太后的内心如此平静,如同停靠在安全港湾中的一叶小舟,无论外面暴雨狂风,独有此片静谧。
  此刻,对何太后来说,这个抱着她的女人,她恨她…
  她恨她的独立强大,她恨她的百折不屈,她恨她身边男人的归顺服从,她恨自己不是她…
  恨之深,爱之切。
  自从知道周诗语的存在,何太后有意无意,都在模仿着这个女人,希望有朝一日,自己终能成为理想的她。
  想要杀了她,取代她…
  如果,不是这太后的身份,如果,只是某家平凡女子…
  何太后是多么想就这样,静静地,一辈子依偎在这静谧的港湾里。
  何太后是多么想,有这么一个强大的依靠。
  但,她是太后,不仅拖着一个幼年继位的皇帝,更是肩负着社稷江山,天下民生,更因为这个太后身份,她无法依靠他人,所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
  只能强作强势,只能变得狡诈恶毒。
  只能,模仿周诗语。
  年间,她无数次的想击垮那个女人,那个她心中潜意识里的模范榜样,但换来的,不止是一次次的失败,更是自己对她愈发的钦佩…还有羡慕,嫉妒…
  多种情感交织着,压抑着。
  终于在此刻,借着酒精,当着那个女人的面,一并爆发了出来。
  周诗语抱着何太后,眼神迷离中,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
  一个女人的身影,在她眼前总是若即若离,但一时半会,却又想不起来。
  周诗语爱怜地顺着何太后的发梢抚摸着,忽然感觉到手中传来一阵异物感。
  周诗语将手埋进何太后的发髻中,将异物取出,定神一看,原来是一根发杈。
  “哦…原来是发杈。”
  周诗语茫然地准备将发杈放到一旁,忽然一怔,犹若被雷击中了一般。
  “发杈…”
  “发杈…”
  “发杈!”
  总算,周诗语想起来了。
  想起来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想起来自己与何太后所有过节的伊始。
  是因为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死了…
  留给我的,也只剩一根发杈…
  “香香…”
  周诗语呢喃着,迷醉着,眼角似乎有了些许湿润。
  “我曾许你的一世繁华…”
  周诗语仰头望天,泪水不经意间从脸颊滑落,往昔与天香的过往,一幕幕地在脑海中浮现,而那最后的画面,也只是手里那根发杈。
  酒精可以麻醉理智,但仇恨却不能借此忘怀。
  周诗语将怀里的何太后推开。
  何太后迷醉着,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她,神色里写满了疑问。
  周诗语痛苦地开口。
  “我…嗝…终有一天…会杀了你…”
  何太后先是一愣,酒精似乎让她的大脑变得迟钝了不少,而后又一次低头怯懦地哭了起来。
  周诗语漠然,无言,只是静静地盯着她。
  何太后忽然推开周诗语,兀自舀了一碗酒,就着泪水直接喝了个干净。
  寝宫内室一片无声,除周诗语外的众人早已被惊成了呆子,甚至连装模作样都忘了,皆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两个在这天下权势数一数二的女人。
  何太后盯着眼前的空碗,目光显得有点儿呆滞,她忽然一抬头,对着周诗语痴痴一笑,笑容里写满了无奈的感觉。
  “咱们能做个交易吗?”
  周诗语点头“你说。”
  “我夫君…可是皇帝…嗝…你杀了我夫君这事…我当…没发生过,这是我的筹码…”
  周诗语示意何太后继续。
  “我…希望你…当我的靠山…六年…让我看到自己的孩子,成人…”
  “六年后…我这条命…”
  “是你的…”
  周诗语迷醉着眼,六年?对年轻的自己来说,似乎并不是一个特别长的时间,而且,拖下去,自己总觉得自己是占尽优势的那一方。
  周诗语点头。
  “可以。”
  何太后醉笑着呵呵呵,看起来心情是好极了…
  寝宫内的人已经快被吓傻了,这人可是太后啊!太后向着一个“侯”如此卑躬屈膝,真是活了这么久,第一次见!
  然而这些人也都明白,眼下这种情况,已经算是何太后最好的选择了。
  征西侯的强盛军力,如果来硬的,以汉室朝廷的现状,恐怕一个月都坚持不了。
  何太后虽然没了理智,大脑里显得一片混乱,但基本的思维还算健在,她只是朦胧地感觉到,自己和周诗语的关系,是没有可以修复的可能。
  虽然不知道周诗语口中的“香香”具体是哪个小jian人,但看周诗语这副伤心的模样,那个小jian人对她来说肯定极为重要。
  哎…太后嫉妒啊!
  而这边,汉灵帝虽然是何太后的夫君,但两人的婚姻,对何太后来说更多只是一场交易罢了,两人之间别说没有什么“爱与恋”了,就连基础的感情,也是显得极为薄弱。
  薄弱到,也就比陌路人,稍微强那么一点点…
  而何太后对于自己哥哥何进,她又何尝不知,那位大将军,对自己的情感,更多只是为了身为外戚的便利而已…
  这两人的生与死,被何太后现在当作是和周诗语交易的筹码,也算是个有始有终。
  酒桌上,总是这些py交易最容易达成的地方。
  也许是因为高兴,何太后酒后失力的症状似乎连着一块消失了。
  她抱起酒坛子,仰着脖子,吨吨吨地又开始灌自己。
  “喂!女人…你少喝点…嗝~”
  周诗语阻止不及,她隐约地感觉到,已经放飞自我的何太后,是自己在酒桌上真正的爸爸。
  周诗语惊恐地看着何太后摔放下酒坛子,满意地拿袖子边擦了擦嘴。
  何太后瞄了一眼周诗语,周诗语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只见何太后指着半满的酒坛子。
  “按惯例…嗝…你把剩下的喝干净…”
  “不喝,就是不行…”
  周诗语满脸颓丧,又不能说不行,只能抱起酒坛子,疯狂地灌着自己。
  放下酒坛子。
  周诗语泪满两行,哭着对何太后大吼。
  “太后!不…嗝儿~爸爸!我求求你了!我认怂!我不行!我真的喝不动了啊!”
  何太后则是眯着眼,一脸满足地享受着征西侯对自己的哭求。
  心里倒是在念叨着,喝酒这事,真有意思,以后得多找机会叫征西侯来洛阳喝酒哼哼哼…
  周边的几个人,几个男人,第一次见自己主公在酒桌上哭着求饶,硬憋着笑不敢出声,生怕被注意到。
  然而,很明显,一位年轻人的定力,是差了些…
  “噗…”
  “噗…哈哈哈哈哈……”
  郭嘉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周诗语立马止住了哭求,和何太后一同将视线移到了郭嘉身上。
  “对不起…我…我…刚真不是笑…”
  周诗语与何太后,两人指着没开封的酒坛子。
  “少废话,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