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后还是不要当刑警了。”顾寒说，“连助理也别做了。”
  “为什么？”我明白他在想什么，可是却并不表示赞同。
  “等你伤好了再说吧。”顾寒轻捏着我的手，此时此刻我又恍然间不太明白他在想什么，“到时候我帮你找一份兼职。”
  “不。”我简单地说了一句。
  只是没来由的心情暗淡了些。
  “听话，我不想你再受伤了。”
  “我们不是那种必须听对方话的关系。”我故意刺激着他。
  或许是对他这份莫名的关心有些不适应。
  他今天的眼神太柔和太温暖了，让我对他变得猜不透了。
  “我得去个地方。”我起身准备回自己的公寓。
  “先洗澡吧。”顾寒二话不说拉起我的手向自己的浴室走去。
  其实我并没有不高兴，不过就是想逗一逗今天这个格外温柔的顾寒罢了。
  说实话，我更喜欢幽默风趣口无遮拦直来直去的顾寒。
  我嘴角一勾，被他带进了浴室。
  虽然是夏天，可顾寒依旧打开了暖暖的浴霸，照在我身上，赶走了所有的寒冷。
  “水都快放好了，你打算穿着衣服泡澡吗？”顾寒用手摸了摸浴缸里温热的水。
  “肩膀抬不起。”我一副无奈的样子耸耸肩。
  顾寒起身用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手，瞟了一眼满肚子坏水的我，缓缓走到我面前，伸出他那余温仍存的双手，将我的白色衣裳一点一点的脱了下来。
  当我只穿着一件胸衣和内裤站在他面前的时候，我害羞了。
  明明是我挑的事，明明我脸皮挺厚的，怎么就又害羞了呢？
  顾寒欣赏似的扫了我一眼，竟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肚子：“线条不错啊，马甲线。”
  我轻咳一声：“你……出去吧。”
  “脸红了？”他用手指勾了勾我的下巴，“惹事了就想赶我走吗？”
  “惹什么事？”
  刚问出口，我就后悔了，因为我已经感受到了顾寒混乱的呼吸和他下面……
  热水仍在水池翻滚，热蒸汽充满着整个浴室，打在我绯红的脸上变成汗水流了下来。
  我下巴一偏，离开了他挑衅的手指。
  高温让我有些乱了套，我睁开眼睛透过雾水看着他，有一瞬间，我竟然希望在十年前的实验室中，我被洗脑成功。
  这样我就可以不带任何情绪和自责地寻找自己喜欢的男人，和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没有犹豫没有纠纷。
  可偏偏我心中的疙瘩仍在。
  而顾寒昨晚说的话犹在我耳旁荡漾。
  我忽然有些不了解自己了，我曾以为的坚定信念，此时此刻，去哪了？
  乱七八糟的想法钻入我的脑海里，可对方好像没了耐心，并不打算给我时间胡思乱想。
  顾寒知道我在想什么，甚至欣慰自己的女孩十年以后还在自己坚持着，为自己留有一丝席地。
  他一把将我拉入怀里，轻轻地抱住：“又在纠结了？”
  “嗯。”我诚实道。
  “能不能告诉我，知道自己明明会纠结，为什么还要迈出第一步勾引我？”
  “喜欢你。”我轻声道，在这么高温的环境下，我仍感受到了他温热的体温。
  忽然间，我的眼睛湿润了，也有些委屈了，当一个人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时候，是委屈的。
  我很早以前就开始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了，后悔后悔再后悔可当再次看到顾寒的一瞬间，什么想法都没了，只想跟着心走。
  就像那天在车里，我吻了他。在家里，我带着酒胆勾引了他。昨夜在安静的车里，我又一次坐在了他的身上。就像现在，我几乎赤裸裸地现在他的眼前。
  “我只是脑袋一片空白的跟着感觉走，可是真正到了那一步，我就会开始纠结了。”我揉了一下湿润的双眼，“怎么办？”
  “在一起好不好？”这是顾寒第二次问我，他抚了抚我湿漉漉的头发。
  我没有说话，是啊，我又开始纠结了。
  “在一起你以后就不用再纠结了，跨出一步吧，丢掉过去，就真的自由了。”
  我仍然没有说话，只是缓缓闭上双眼。
  “就像你小时候只能拿着大海的照片觉得很美，长大以后去过一次才会发现照片比实景差太多了，你便不会再愿意待在小黑屋里看着照片了。”顾寒轻笑着说。
  我的心一紧，睁开了自己才闭上的双眼，突然间我很想哭出来：“在一起吧，我们。”
  顾寒一低头，对准我柔软的嘴唇咬了下去。
  我用尽最大的力回吻着他，就像把十年的劲一起使了出来，因为此时此刻，我确定了一件事，很确定。
  --
  我疲惫地倒在载满热水的浴缸里，水位刚好在我肩膀伤口的下方一点，没有影响。
  疲惫了一个多小时，瘫在热水里大概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吧。
  我看着刚从浴缸里踏出来的顾寒，此时的他正用浴巾擦拭着湿漉漉的身体。
  我贪婪地盯着他的好身材看，看完腹肌又转眼看向他滚动的喉结。
  男人身上最性感的两个部位，大概就是喉结和腹肌了，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顾寒用浴巾包裹住下半身，又转身将我从热乎乎的水里抱出来，用毛巾擦干净，此时的我，就像刚煮熟的鸡蛋，冒着热气被擦拭着。
  我像个孩子一样什么事都不需要做，擦得干干净净之后便被顾寒小心翼翼地横抱起来放进了白色的大床上。
  一件件地把衣服套在我身上，我又感觉自己像个布娃娃。
  “我只是肩膀擦了一下，不是瘫痪了。”我憋着笑看着顾寒。
  “什么擦伤的？”
  “子弹。”
  “那你还不乖乖闭嘴？”
  我最终还是没有憋住，笑出了口，在顾寒问我为什么笑之前，我转移了话题：“你就这么宠女朋友的？”
  说到女朋友这个词，我还是心动了一下的，当然，我感觉顾寒的眼里也亮了一下。
  “以前宠过吗？”我又问。
  “宠过。”他诚实地说。
  他当然宠过，而且宠的是同一个，只是时隔太久了罢了。
  我没有接话，也并没有吃醋和生气，就是用含笑的蓝眼睛挑衅地看着他。
  “刚才你说有地方要去，哪儿？我送你吧？”顾寒弹了一下我的脑门。
  我自顾自地白了他一眼，想起了自己之前已经想好了的计划。
  想要去和科尔北冥亦聚一聚。
  可是这些计划似乎被眼前这个男人打断了呢。
  我什么也不想做，忽然间就只想待在他的身边，就像十年前我黏着eli一样。
  “没什么好出门的，要不你带我出去？”我挑起眉毛望着他，我确实很久没有想要出去娱乐的想法了。
  “想去哪？”
  “海。”
  “不是才去了吗？”
  “去过了就不能去了吗？”我瞥了他一眼，“我喜欢海。”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