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了。
  他说，我做不了你的**。
  **？
  我眼中的浑浊一扫而净，眼底重新恢复一片清澈。
  “什么意思？”我皱了皱眉，黑暗中他看不清我的神情。
  “语涵，”他顿了顿，“一次是醉酒，一次是解药。”
  我听懂了。
  第一次是酒后乱性，第二次是为了给我解除药性，但他不会没有原因地和我发生关系。
  他想说，我们还没到那种可以随意触碰的关系。
  是我越线了。
  我渐渐退开一点距离，稳住了我微乱的呼吸：“你明知道第一次，我们都是清醒的。”
  顾寒低了低头，因为没有光线的存在，我看不见他的表情是怎样的。
  **这个词我从没有想过，竟有一点点刺痛到我。
  我冷冷地笑了一下，我还自以为是地害怕他有些吃醋，追了过来用这种方式告诉他我是在乎他的。
  如果被误解了，那，也就没有必要了。
  我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不想说了，伸手拉开车门，直接下车。
  可是我却硬生生地被顾寒拉了回来，车门重重地再一次被关上。
  “为什么生气？”他问。
  “我没有。”我冷漠地说。
  他伸手抓住我的腰，往前一揽，一口吻住了我，令我不得动弹。
  我有些无语地推开他，眼神也有些无力了：“顾寒，我们不是**。”
  我重复着他的话。
  可他却始终不松开我。
  车厢内沉默了一分钟，才听到顾寒呼吸不稳的声音：“那我们不当**。”
  他学我一般在我耳边吹着气：“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一瞬间，我愣住了，不知道是什么在作怪，我竟一个字也说不出。
  我以为我的脑中会非常混乱，会一片空白。
  但是，没有，我很清醒。
  我穿过一片漆黑直视着他的眼睛，打破了这一分钟的宁静：“顾寒，我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其实你我都知道，只是我心里有一个心结，我跨不过去罢了。
  “是因为你童年时期喜欢的那个人吗？”顾寒问。
  “是，对不起。”我用淡淡的笑容回复了他，再一次伸手去拉车门。
  “可是我就是……”顾寒重新拉回我去开门的手。
  这一次，他拉扯着我的肩膀。
  一阵剧痛传遍全身，我眉头紧皱着捂住肩膀闷哼一声。
  顾寒的心一紧：“怎么了？”
  他打开了车内的小灯，一瞬间，车厢内明亮了，黑暗被赶尽杀绝。
  但只要一开灯，外面也对里面的一切看的一清二楚。
  我痛得微微有些颤抖，至少还能忍受，现在这一拉扯我还真有些受不住。
  暗黄色的灯光下，顾寒拿开我捂住肩膀的手，眉头一皱。
  鲜血早就把我的白色t恤染成了红色。
  “你中枪了？”他扯开我的衣服，露出了白皙又沾满血迹的肩膀。
  “没。”我摇摇头，“只是子弹从我肩膀上划过，擦破了一层罢了。”
  他心疼地看了我一眼，打开车门，带着我一起下车，忽然横抱起我：“走吧，我帮你包扎。”
  锁好车，他紧紧地抱着他的心头宝贝上了楼。
  “我们该把邢烨送回去了。”穆程对着驾驶座上的北冥亦说。
  北冥亦指尖夹着烟，望着顾寒抱着自己妹妹走进公寓的方向。
  他看见她坐在顾寒的腿上，露出赤裸的肩膀，亲密不已。
  他看见……
  “走吧。”北冥亦说着，发动了车子。
  穆程看了一眼北冥亦，又看了一眼顾寒离开的方向，皱了皱眉，眼里的复杂没有人能读的懂。
  --
  此时我坐在顾寒的公寓中，侧头偷偷看着给我包扎伤口的顾寒。
  我是不是这么做有些过分了？
  明明是我挑起情，也是我将他推之门外。有个时候我真希望有个人的处境能和我一样，这样就能感受到我纠结了内心，和我这么做的原因了。
  我心中的结或许一辈子也解不开呢。
  嘶。
  肩膀一阵刺痛。
  “别碰，这个药刚涂上去是会有点痛，但是好的很快效果很好，刑侦队里每次有人受伤都会用这个。”
  我看着他不说话，应该是他每次受伤都会用这个吧？
  要不然就不会出现在他家里吧？
  上好药，他精心地包扎好，才起身将药箱放回卧室。
  顾寒收好医药箱，手机却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是秦教授。
  秦教授是顾寒来到中国以后认识的一个就像父亲一般的人，一直以来对他很好。
  也是一个很厉害的科学家。
  “教授。”顾寒接起电话。
  “小寒呐，你上次给我的发囊dna的结果对比出来了。”
  ……
  顾寒看了一下手表，这都凌晨几点了这老头还在实验室呢？而且也不管自己睡没睡觉还打电话来了。
  秦教授接着说：“但是实验结果被盗了，只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
  顾寒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dna三个取样都被偷走了，电脑上的文件也被黑了，屏幕上只留了一个电话号码。”
  三个样本，一个是小时候在最后逃走的那一刻，在eve头上取下的，第二个是那天颜薰的发囊，第三个，就是那日在天台上我用枪指着她的脑袋时，他乘机分出了一根发丝。
  是，他依旧还是以证据为主，所以在那种情况下，他还是将洗个头发偷偷地带走，将其交给秦教授。
  三个样本，被盗了？
  除了他以外，谁难道还会对这个感兴趣？为什么要盗走？为什么盗走以后还留下电话？
  “教授，把电话发给我吧。”
  “好。”
  他看着手机上的那串号码，没有一丝犹豫便打了过去，走到落地窗前电话被接起。
  顾寒压着嗓子说：“哪位？”
  “你是顾寒？”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出来见一面吧？有些话得当面说。”
  “是你盗走了dna样本和实验结果？”
  “是。”
  “理由？”
  “我想我们有共同想要护的人呢，eli。”
  顾寒的心一紧，很久没有听叫别人这么叫他了，看来这个人知道的不少啊。
  “什么时候？”
  “现在就可以。”
  “哪里见。”
  “你身边的女孩，她的家。”
  顾寒望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我，重新看向窗外：“你是……”
  此时电话已经挂断。
  我看见顾寒紧握着手机从房门走出来，有些疲惫地看着我：“我得出去一趟。”
  “这么晚？”我看了一眼钟表。
  “邢烨已经被送去审问了，因为我也是目击者，必须过去一趟。”他说。
  “可是我是受害者，我不需要吗？”
  顾寒在我身边坐下，抚摸了一下我的头发，轻声说：“你今天经历了这么多，还受伤了，就先休息吧，明天我带你一起去，你现在先回去睡一觉，我给你放几天假，好好养伤。”
  确实累了，很累。
  也该休息了。
  --
  顾寒的车在马路上狂奔着，夜深人静，黑漆漆的路面上没有多余的车子阻挡。
  到了谨家，他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北冥亦。
  两个男人不太友好的视线相撞了一下，还是点点头表示礼貌。
  “楼上的书房请。”一个佣人对顾寒说。
  这是一个白欧式复古的书房，整个一面墙被各式各样的书塞满，简单舒适。
  书桌前坐着的，是谨成彬。
  “顾先生。”谨成彬礼貌来口。
  “如果没猜错的话，你是语涵的爸爸？谨先生？”
  谨成彬点了点头，起身走到沙发边邀请顾寒一起坐。
  “请问谨先生为什么要盗走我的样本？”
  “我不是说了吗？我们有想要保护的人，同一个人。”谨成彬说着，将手机上的照片给顾寒看。
  顾寒的心一紧，尽管这是他预想的结果，可是他依旧无法抚平此刻的心情。
  照片书写着的，是dna的成功匹配结果。
  eve和谨语涵。
  一瞬间，顾寒竟有想要落泪的冲动，十年了，他做到了。
  他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