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冰澜斑
作者:空山寒江钓雪      更新:2021-08-26 11:21      字数:3111
  屋内,不只是玉卿与她们两人,同时另有一位妇人,还有那依偎在门边的满脸胡渣汉子,像是多年未清洗面部,稍显几分邋遢之余还留有一头泛黄的长发,其发丝曲卷蓬松。
  “想不到会是你,我们早已见过面。”玉卿与那汉子对视道。一会之余,那汉子仿佛天生一副粗犷的样子,声音里夹带着西漠的低迷,道:“是的,我理应称自己为‘阿塔达’。”
  “人言:闻名不如见面。你果真是一个汉子。”玉卿道。
  阿塔达听完他那有些恭维的话,也是极为赞赏他,道:“你年纪虽轻,却也是一个真汉子。”
  两人彼此对着对方轻笑,笑容里流露出一丝自然,还有男人间的惺惺相惜之情,似乎是相见恨晚。玉卿在那晕眩之际,自然模糊地看清他那一张粗犷的脸,难免心中产生了莫名的好感。
  朋友,并非要相识许久,只需一眼便会认可对方。阿塔达道:“你与那屠申一战,其实我一直身在其后。”玉卿道:“若是你一早出手相救,反到是让我有些看不起你这个朋友。”
  “是吗?”阿塔达坦然道:“确实年龄不以论英雄,我现在真的很佩服你。”
  玉卿自嘲道:“我并非是英雄,不值得你敬佩。那种情况之下,只有一种事情发生,就是我只能迎难而上。”
  他那爽快又直言不违,使阿塔达感到一阵开怀,不禁有些高兴道:“我未曾想到你的作风,虽然有些犹豫不决,但是身为男人的方面,却是让你如此决择。”
  “这正好符合你们西漠人的胃口。”玉卿笑道。
  “你如此一说,着实让我想跟你喝一杯浊酒。”阿塔达道。玉卿未尝过那所谓的酒,对此他只能保持默言。
  阿塔达道:“虽然你年纪正小,但是我保证你只要喝过一口酒,便会喜欢它的味道。”玉卿惊讶道:“这酒还有这般奇效,只要喝上一口,就会让人喜欢它。”
  阿塔达道:“你们北国人不是有一句话:人逢知己千杯少。”
  话音落完,玉卿想起了一条禁酒令,不由戏语道:“我如今才三三有余,还未到十四,实在喝不上这等好酒。”
  “你们北国人还是有些麻烦,竟会颁布这等禁酒令。”阿塔达道。
  玉卿问他解释了一些所谓“禁酒令”的理由,“酒后乱性,少不能沾!”
  “这要是在西漠,你此番言论却是使不得。否则你就会变得孤立无援,会失去更多朋友。”阿塔达向他解释道。
  “若是以后,待我到十四,定会与你喝上一杯……”未待玉卿说完,阿塔达立即搭话道:“这一杯实在太少,应该是不醉不休才好……哈哈……”
  “好!”玉卿对着他道:“我答案你!”
  “记得,莫要毁了男人间的承诺。”阿塔达道。
  酒,这一字,从此深烙于玉卿的心里,使之无法忘怀。
  玉卿不再与阿塔达谈论,转而对那妇人问道:“现在蒋川……”
  “他现在还隐于晕迷当中,想必还要料理一段时日。”妇人道。
  “我想与你说一些问题,不知可否方便?”玉卿望着她们两人,还有阿塔达。
  妇人叹息了一声,道:“这‘厨王赛’,想必你们未曾真正了解情况?”
  她见他们竟是对此产生了疑惑,脸上布满了好奇,似乎期待她的回答,想更进一步了解这所谓的“厨王赛”。
  ——确实,世人离不开食,却以食为天。
  “圣人择食,何况百姓!”妇人接下来道:“民以食为天!这是不变的道理,哪怕是修炼之士,都是择食而生存,只不过其食物沾有仙气罢了,这便称之为‘仙食’。”
  “届时就连修炼界的厨子也来参加吗?”素娟问道。
  “这倒是不会,只是有其中一部分人传承于仙厨门下,习得一些精妙绝伦的手艺。她看向在场的他们甚为兴趣,又接着道出一些秘辛,‘我的丈夫便是出自仙厨门下,只是因为某些成因,才被逐出师门。即便如此,凭他那一身仙门手艺,自然是会在俗世当中更显出类拔萃,独树一帜。’”
  妇人咽了咽嘴,紧跟着又对他们又解释道:“正是有了仙人,才会把‘厨王赛’分两个阶级:其中是凡级,另外则是仙级。这是等级鲜明的分级,也造就残酷的竞争。其中,若是有谁可以在凡级厨王赛夺冠,便可有资格评为仙门候选庖厨。”
  “原来还有这等秘闻。”舒敏感觉到自己的无知,或许这是她的生活与他们不同,无法与这些事情亲身接触。
  “君子远庖厨,何况你们这些仙人呢?”妇人看着舒敏道。
  这时,阿塔达竟是抚手笑道:“这仙人又与凡人何异,他们只不过是修为有度的凡人罢了,况不能不食而活。”
  “阿塔达大哥说的对!”玉卿极为赞同他所说的话,不由深表同感道:“仙又如何,还不是凡人所修,都一样是脱离不了衣、食、住、行,更甚者是荒诞不堪,奢靡之风更盛俗世。”
  素娟听了他们两人所表的言语,不得不低头陷于一阵沉思,进而自我反省。
  奢侈使人目盲,忘于忧患。若无俭以养德,难得淡然处世,一味追求华贵着身,只是会给自己惹得一身铜臭,甚至是忘自尊大。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玉卿念及圣人所述警言道。
  “话虽如此,可惜又个人能够做的到呢?”妇人道:“某些人总是贪图荣华富贵,爱慕虚荣,喜欢与人争强好胜,尽是使用一些卑鄙手段,害人非浅。”
  “您所说的话,我也是极为赞同,”舒敏道:“心术不正之人,终究是作茧自缚,到时定会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尽管这些事情已成事实存在,也无法一时之间改变现状。眼下之计,惟有商讨下一步打算。
  “我们暂且不再谈论这些事情,是非纷说,公道自在人心,”玉卿对妇人道:“这不知您现在作何想法……您到底是要蒋川参加比赛,还是制止他参加比赛?”
  “希望你们能理解我的心情,我确实不想让他去承担这个风险。不过……我还是要真的谢谢你们!”妇人真诚的对玉卿他们说了这一番话。
  舒敏听了却是十分感动,可又觉得有些惋惜,毕竟彼此之间只是普通关系,或许她被蒋川的真挚所感动,难免有些不忍心看着这偌大的客栈,沦落为别人之物。
  “我明白你们的心思,常言道:相逢即是缘。何况你们是我的租客,而且还救了川儿一命,实在让我无以回报!”妇人感动地流下了真挚的眼泪。这或许是她内心的一种积压得已释放,因为没有什么东西比自己的儿子珍贵。
  “您当日要说把这悦风客栈转卖掉,确实让人有些不舍。虽然我们只是租客,还是为此觉得有些不值。”玉卿道。
  妇人道:“实话实说了吧!我丈夫因被奸人暗害,身怀毒害,四肢冰冷,宛若一具死尸,不能言也不能动。”
  素娟听了她的诉说,立即想到了一种毒,转而对其道:“您的丈夫不仅是四肢僵硬,血管极其扩张,像是一条条红色纹路,两侧还透着白色的斑块。一旦入夜,便自发寒气,全身慢慢覆盖起一层冰霜,犹如一个人形冰雕。”她表达完自己的解释,立即质问道:“我可否没有说错吧?”
  妇人顿时大为吃惊,双眸紧盯素娟,迫不及待的问道:“这……你是如何得知?又或说你清楚这种毒?”
  素娟道:“我自然是见过这种毒,或许说它是一种海蛇,名为‘冰澜斑’。”
  “难道……”妇人听完后,仿佛陷入一阵癫狂状态,嘴里喃喃自语道:“这……不可能……不可能……”
  这眼见妇人就要晕倒在地,而一旁的阿塔达连忙伸出右手扶住她的肩膀,致使她刚好落入他那结实的手臂之上。
  “素娟,在未了解情况之前,必不可随意枉下结论。”玉卿对她行了一个眼色。素娟立刻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已经说错了话,唯有跟妇人自圆其言,道:“掌柜莫要伤心,或许是我胡乱猜测,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到时伤到身子,着实使我罪过。”
  “我……先进屋休息,接下来你们请自便!”妇人挣脱开阿塔达的臂弯,极为用力站起身子,用右手的衣袖掩着额头微步走出房门外。
  实在是未曾想到会是这样收场,待女掌柜的脚步声渐渐悄然,似乎已离开了好一会儿……
  客房四周的气氛显得十分凝重,焦虑不安的素娟顿感自责。
  “这……唉……”玉卿叹了一口气,紧接道:“我听了她所提及丈夫的情况,大致能猜测到一些情况,心里也有了一定判断。”
  “难道……”舒敏听出了他们的言外之意,不禁有些担忧道。
  “正如素娟所说,这确实就是‘冰澜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