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
  “还是别说了。”柳倾世望着窗外，眼眸被染上琉璃般的霞光，“其实没有太苦，没什么好说的。”
  秦斯绝看向他，叹道：“我本不想让你经历这些的。”
  “不好吗？有能力去保护我在乎的人，我挺开心的，再说……”柳倾世与他对视，“你不会后悔，不是么？”
  那样心思缜密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单枪匹马毫无抵抗地在皇宫被算计？除非是他自己甘愿送上门去。
  秦斯绝瞳眸微微一缩，“你……都知道？”
  柳倾世别过头去，“一开始想不明白，慢慢就懂了，你都情愿自投罗网做个傻子，我甘心为你奋不顾身一次又如何？”
  秦斯绝一双桃花眸乍然绽放出滟色来，伸手将他搂进怀里，喃喃道：“与你相伴，何其有幸。”
  “我问你……”柳倾世犹豫了一会，“你这样做，想证明什么？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何必做损兵三千的事？”
  空气顿时凝固了，沉默在两人间漫开。
  “我——”秦斯绝抿了一下唇，正想说，却被他打断。
  “罢了，不必说了。”听他一开口的语调，就知道是酝酿了很久的谎话。
  柳倾世想到他偶尔透出的强烈占有欲，心里叹了口气。
  “我只是想让你多在乎我一些。”秦斯绝低声道，“想让你觉得不能失去我，你心里装着的东西太多了。”
  他的悲伤那样真切，眼尾漫出一片红。
  柳倾世抬头吻了下他的眼睛，“我当然不能失去你，你是要与我相伴一生的人。”
  心里不由咋舌他薄弱的安全感与自信心。
  可随即他的问题便让柳倾世愣住了，他问：“你能为了我放弃医神门么？”
  “你为什么问这种问题？”柳倾世许久反问。
  “回答我。”秦斯绝背着霞光，紧紧地盯着他，眸里是如夜色般的深沉。
  柳倾世闭了闭眼，道：“如果你想让我弃掉门主这个位子，可以，我可以接受。”
  “前提是医神门利益不受触动，对么？”
  “那你想怎样？”柳倾世迎上他的目光，“你问我这种问题，是想做什么？”
  秦斯绝敏锐地察觉到他语气里透出的怀疑，摇摇头，神情柔和起来，“我只随口一问，我怕……有一日你会为了医神门的名声抛弃我。”
  柳倾世却难得地没有先安慰他，追问道：“你有料到自己会被控制着杀上折沧山吗？”
  “没有，我也没想到十三叶会对折沧山下手，毕竟折沧山第一条门规便是不理世事，我以为十三叶不会忌惮它。”
  他脸上是深深的愧疚。
  柳倾世暗松口气，随即道：“师父很悲痛，也很愤怒，不过这也不是你的错，只是……你可能很难再回折沧山了。”
  停顿了一会，又道：“你方才的问题，我怕是难以回答，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在你和医神门之间必须做个抉择，我……”
  柳倾世叹了一口气，“总之，若我和折沧山同时有难，我希望你舍弃我。”
  秦斯绝将他抱得更紧，下巴抵在他肩上，脸上是柔暖霞光也融不化的杀伐冷冽。
  太阳落下了山，窗外的暖色一点点冷了下来。
  柳倾世手肘撑着窗台，见旁边人突然抬手揉了揉眉心。
  “方才怎么了？”他嗓音凉薄。
  “你记忆恢复了一会。”柳倾世语气平平，望着对面座座高耸的山峰。
  “他是什么样的？”
  “谁？”
  “记忆恢复的我。”
  “眉目柔和，偶尔带着笑意，气质清冷，但不冷漠。”
  秦斯绝见他眸里耀动着淡淡光彩，突然冷冷道：“所以你喜欢温柔的他，不喜冷漠的我。”
  “？？？”柳倾世扭头，“你在说什么？”
  秦斯绝似乎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怪傻的，转身不愿再说。
  柳倾世觉得好笑，故意逗他，“你怎么知道？刚刚我和他一起看日落，可幸福了，可惜没来得及与他度过美妙的夜晚，你就回来了。”
  “虚伪。”
  “哟，我怎么就虚伪了？”
  “明明说喜欢我，见到我却……那一副表情。”
  “我何时说过喜欢你？虽然我是你男人，但谁还不允许有个三妻四妾了？”
  秦斯绝的脸顿时黑了，抿紧唇不说话。
  柳倾世蹦过去在他脸上叭了一口，笑道：“骗你的，我只会有你一个人，你什么样我都喜欢，你要是不冷漠，给我引一堆情敌怎么办？”
  秦斯绝冷哼一声。
  “好啦，生气就不美了。”
  “男人要美做什么？”
  “美当然重要。”柳倾世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垂，“让我见到你就想要……”
  那如玉的耳垂顿时因羞意而红了起来。
  屋内正暧昧，门突然被敲响，“阿白小黑，该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