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生变
作者:遥三      更新:2021-08-26 10:49      字数:2069
  秦斯绝得知后并没有发表异议,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柳倾世亲昵地摸了摸他的后脑,“很快我们就会出去了。”
  墨千顺偏过头移开目光,将面巾戴了回去,掩饰住神色流露出的嫉恨。
  三人轻功都属上乘,很快便出了林子,并没有引人察觉。
  柳倾世细细观察秦斯绝的神情,见他仍然清醒,松了口气。
  之前秦斯绝说过,每次一离开林子,他的意识就会慢慢沉睡,做了什么事也都不记得。
  所以方才柳倾世借着摸摸他脑袋,实际给他下了针,让他尽量保持清醒的状态,虽然不知道墨千顺知不知晓此事,但也算有备无患。
  进了暗道,柳倾世才稍微放下心来,问在前头带路的墨千顺:“若无义老祖怀疑上你,你怎么办?”
  “他没有证据,就算怀疑也不敢找我算账。”
  “这次……真的多谢你了。”柳倾世有些不好意思,之前还恶意揣测过他,人家坦坦荡荡好心帮你,你倒心眼小了。
  墨千顺摆摆手,“我帮你,也是为了帮我自己。”说着他回头一笑,“没准你会发现我对你……比他对你更好,就选择了我呢?”
  柳倾世一愣,呵呵尬笑几声,“这种玩笑还是别开了吧。”
  看向一旁的秦斯绝,他垂着眸没什么反应,似是没听见刚才那番话。
  柳倾世心里一紧,捏着他下巴与他对视,“阿绝?看着我,阿绝!”
  秦斯绝眼睫颤了颤,眼眸慢慢清明起来,沉声道:“有些晕。”
  柳倾世给他喂了颗药丸,将他扶坐在地上,给他施起针来。
  墨千顺见柳倾世手掌一翻,指尖便捻了一根长针,眼眸一缩,柳倾世之前没告诉过他……
  “好些了么?”
  秦斯绝点点头,“快点出去吧。”
  “好。”
  秦斯绝半靠着柳倾世,正当三人快到出口时,墨千顺突然身形一晃,单膝跪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
  “你——”
  墨千顺掩住嘴,指缝间溢出刺眼的红,“我……我体内的蛊……”
  柳倾世暂时松开秦斯绝,手搭上墨千顺的脉搏,瞬间皱起了眉,往他身上扎了几针,脑子里立刻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你先和秦斯绝逃出去,我去把母蛊带出来。”
  墨千顺立马拒绝,“这太危险了。”
  “你们出去后往东走,我拿到母蛊就来找你们。”
  秦斯绝拉住柳倾世,“我和你一起。”
  “你就别给我添乱了,我不会有事的,你别折腾得我俩白出林子一趟。”
  秦斯绝的目光陡然狠厉起来,“那你就别管他。”
  墨千顺唇角绽出诡异的笑容,只是背着身没让人看见,他咳了几声,虚弱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是十三叶的主人,他们应该还不敢置我于死地。”
  “秦斯绝,我虽称不上君子,但过河拆桥这等事,我做不到。”柳倾世扯下手臂上的手,迅速往回走去。
  秦斯绝死死盯着他的背影,双拳越攥越紧,脸色阴沉极了,嗓音染上几分嗜血的味道,“柳、倾、世。”
  墨千顺撑着墙站起来,“走吧。”
  “他若没回来,你就死。”
  出了暗道,柳倾世回头看了一眼,指尖微蜷了一下,方才他偷偷给墨千顺下了毒,若是他七日不解,墨千顺必死无疑。
  至于秦斯绝……柳倾世抓了抓头发,大不了以后躺平了让他上,总该是能哄好的吧?
  关键时刻总是大(抛)局(妻)为(渣)重(男)的倾世如是想。
  赶到偏殿,就闻见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柳倾世躲在屋顶上,瞧见殿内死了几个婢女,白珂仪跪在地上,被两个黑衣男子按着肩膀,柳倾世看不见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谁,只看到一双黑色长靴。
  做出这般行为的人,应该不是无义老祖,而是……尧擎轩,且无义老祖不知道白珂仪身上有母蛊的事,也不知她与尧擎轩的交集。
  现下这种情况,是硬抢人呢还是好好谈判?
  柳倾世自然不会考虑那后一种选择,掏出小竹管朝那两个黑衣人分别吹了一针,随即捏起一块瓦片朝地上一扔。
  殿内之人被这声响吸引,柳倾世便趁此机会下手,先钳制住了站在白珂仪面前的人。
  “你究竟有没有再与墨千顺合作?”
  头发灰白的人并不说话,他背对着柳倾世,身体僵硬。
  柳倾世眉一皱,就见白珂仪朝他激动地摇了摇头,他手下利落,抹了制住之人的脖子,而那两个黑衣男子对视一眼,正要冲上来,刚运用起内力就瘫麻了身子倒下。
  “我给你取蛊。”
  白珂仪依旧摇头,张了张嘴示意自己不能说话。
  柳倾世这才反应过来,给她解了哑穴,就听她说:“你快走!尧擎轩是故意引你回来的,他根本不在这儿!”
  柳倾世不言,手探上她的手腕,神情瞬间冷漠下来,“母蛊呢?”
  “被尧擎轩取走了。”
  “何时?”
  “前日。”
  “前日……”柳倾世低低地重复一遍,又问,“墨千顺回来后有没有找过你?何时?”
  “找过两次,刚回来那日和昨日。”白珂仪垂眸,掩饰住不安闪躲的目光,“墨瀛死后,我的近侍换了一批人,包括地上死的那几个。”
  “其他的呢?”
  “前日尽死。”
  柳倾世沉默片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毫不犹豫地起身要走,衣角却被人拉住。
  白珂仪的面色愈发苍白,连唇瓣都无一丝血色,她声音很轻,“柳公子,你要留我一人在这么……”
  柳倾世想说些什么,比如他就算带她出去也无暇护她,或是她有身孕实在不便在外奔波,她如今待在地宫并没有什么存在感与威胁,性命暂时无忧,只是最后,他只能拂开她的手,低声道:“抱歉。”
  说到底,自私来说,他怕被人拖累,何况他不信她。
  柳倾世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白珂仪依旧跪在地上,手抚上一直疼痛翻腾的小腹,慢慢地,有一缕血染红了她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