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协商解约协议，补偿金在第二条，其它约定在第三条，保险帮你交到下个月。”罗迈把一式两份的解除合同协议书递到周简怡面前。
  “为什么要我让我走？如果我是老王的亲信，我就不会留在这里了。”周简怡最近又圆润了不少，配上一身少女装扮愈发显得丰满。
  “肖总要求助理懂经营也懂技术，最好有一定项目管理背景，这些都不是你擅长的。”罗迈认真地解释，“公司里也没有其它合适的岗位……”
  “我去hr怎么不合适啦？那个新来的季雨什么也不懂。”
  “她虽然是新人，但已经可以独立做方案了。最近做的几个策划案是很专业了，有两次初稿就通过了，创意、文案和排版都非常棒。”
  周简怡最怕写方案，以前在管理部的时候常常憋个一两天写不出几行字被罗迈笑话。现在罗迈拿这个来举例，堵的她说不出话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你……那我毕竟在公司这么多年，你们不能说不要我就不要我！”
  “简怡，事已至此，与其争个面红耳赤，还不如拿着补偿金潇潇洒洒地走人。”罗迈把协议推到她面前，“现在的补偿金是按n+2给你的，比正常赔偿多了一个月工资。你也做过hr，你自己可以算算。”
  “我还是不能接受。”周简怡的声音低下去。
  罗迈站起来，边说边向外走，“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考虑好了来找我签字。”
  “等等，罗迈。”
  罗迈停下脚步，背朝着她。
  周简怡挡在罗迈面前，身体几乎贴上他，让他不得不正视自己。“我一直弄不明白，当初你为什么要把我推出去？现在为什么连你也逼我走？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罗迈退后一步，“我还有个会，先走了，你决定签字了再来找我。”
  “这么急着走干什么？我说过我不签字了吗？”
  “签好送给我。”罗迈迅速推开门出去。
  周简怡恨恨地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走廊尽头，脸上浮起一丝轻蔑的笑，“你不也是找了个靠山，又比我高尚多少呢？”
  肖冉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叠简历。
  “没有满意的？那我再约几个过来看看。”罗迈看肖冉好久不说话，试探着问。
  “这个夏懿晴就很好啊。”肖冉从中间抽出一份。
  “她呀……计算机专业硕士，做过一年项目助理，英文也不错，各方面是挺合适的，就是……”罗迈朝肖冉眨眨眼。
  “就是长得丑一点是吧，哈哈哈我觉得无所谓，能干活就行，看久了都一样。”
  “你决定了？那我通知她尽快入职。”
  “嗯。”肖冉想了想又问，“背景调查做过了吗？”
  “你放心，该调查的都调查过了，连她儿子的幼儿园都调查了。ron副总一向注重背景调查的……”罗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叠文件砸中。
  “小心我杀你灭口！”肖冉假装愤怒。
  “这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罗迈一脸委屈地揉揉肩，“我就在你这儿说说，又不会和别人说。”
  “谁知道了你会不会说漏嘴？”
  “你在质疑一个合格hr的职业修养。”罗迈说完起身就走。
  “你站住！我还有事要和你说……”肖冉摇了摇头，“这人脾气越来越大了，到底谁是领导？”
  “肖总决定录用这一个，你通知她吧。”一回到办公室，罗迈就把简历递给季雨。
  季雨淡定地接过来，“她还没从上一家单位离职，可能要两周以后才能来报到。”
  “哦。”
  “这是周简怡送过来的，她的明天就不来了，她的工作暂时交接给谁？”
  “让她把工作列个清单，我来签字。”
  “她还有几天年假没休完，让她休假后再来办交接?”
  “给她算成工资好了，既然协议都已经签了，就让她尽早办交接吧。”
  “按两倍算？”
  “按惯例就好。”罗迈有点心不在焉地回应着。
  季雨见他这样，本来还有几件事想请示的，想想也不是很紧急，便决定缓缓再说。
  快到中午，罗迈拿了几份文件去找肖冉签字，肖冉接过来看也不看便签。
  “嗳嗳嗳，你不看看嘛？”
  肖冉抬头看了一眼罗迈，“你看过就行了，我相信你。”
  罗迈撅撅嘴，安静地看着他签字。待他都签过了，罗迈再一页一页摞整齐。
  “走吧，我们开车出去吃饭。”肖冉提议。
  “现在已经一点了，下午你……”
  “我下午没安排，你也把手上的事情放一放，我有非常重要的事和你说。”
  “开车一个小时过来，就为了吃这里的鳗鱼饭？好像和公司附近那一家也没什么区别。”罗迈边吃边嘀咕。
  看罗迈吃饱喝足了，肖冉坐坐直开始发话，“现在开始谈正事。”
  罗迈见他的表情与往日不同，惴惴不安地问，“别吓我，到底什么事？是不是公司要裁员？我是第一个被裁掉的那个？”
  “不是。”肖冉想了想，“但是比这个严重。”
  罗迈放下的心又提起来，紧张地不停喝水。
  “因为去年bo的业绩不理想，所以这次调薪预算只有以往的50%。我打算说服各部门主管放弃调薪，把额度都加给基层的员工。我希望你能支持我。”
  “我没问题，但是其它主管……他们未必有我这个觉悟。而且你刚接手bo，正需要他们的支持，一定要慎重啊！”
  “我知道，我会去和他们沟通。”肖冉身体前倾，“你难道不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试试谁是真心跟随我？”
  在罗迈心目中，肖冉就是天生的领袖，他所做的任何决定都是对的。罗迈不假思索地点点头，眼中满是崇拜。
  走出餐厅，站在阳光下，十一月的风有些凉。肖冉面无表情，像座冰山一样耸立着在罗迈身旁，罗迈微微打了个寒颤。
  罗迈想开个玩笑放松一下心情，于是他推推肖冉，“兄弟我为你放弃了加薪，你不给点补偿吗？”
  肖冉依然一脸严肃，“当然可以。我们俩都是光棍，又住在同一个小区，太浪费资源。你搬到我家住，把你的房子出租，租金我们一人一半。”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啊……可你是老板，你能不能大气些？租金我拿80%，你拿20%。水电费我们一人一半。”罗迈认认真真地争辩。
  “好，成交！”
  “啊？成交了？我还以为你会再还还价……”罗迈一脸诧异。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你找猎头公司先帮我们物色几位中层，我估计这次调薪后有些人会走。记住！一定要秘密进行。”
  “恩恩，这件事办好了……是不是那20%也可以……”罗迈正想得寸进尺，看见肖冉眼神中的威严，立刻不自信地闭上了嘴。
  “可以。”
  “啊？！”罗迈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