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蓬生麻中,不扶而直
作者:白忍修远      更新:2021-08-25 17:41      字数:3615
  下午茶过后,每个人都保持着打了鸡血的亢奋状态,全身心地投入到各自的工作当中,就连“话仙”阿青,嘴巴都自动上了封条。
  通过阿青他们了解到,在这里工作,一个月最多只有三次加班机会,并且,需!要!申!请!
  公司不提倡加班加点,认为是浪费公司资源,要不然,会视作不是该加班员工作效率低就是能力低。
  总之,单独留下来加班,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
  “lessismore(少即是多)”,是老板给员工的座右铭,这个“less”套用在工作上,意味着简洁,明确目标,专注和高效。
  因此,在下班之前,大家都是本着“今日事今日毕”的工作态度,铆足了干劲!
  有句话叫:“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
  毛三向来自律,加上这样正能量的工作氛围,自是不甘落后,只会激得她遇强则强。
  经过一番激烈的脑力运转之后,有些头昏脑涨的她,轻舒了一口长气,绷紧的脑神经,也瞬间得以解放,自我逼迫,使得小宇宙爆发,大大提前了黑米给她的deadline,终于是把所有会员资料内容记忆到了自己满意为止。
  爽!
  不得不说,提前deadline,身心轻松的感觉,真是超棒der!
  只是有点用脑过度,脑细胞应该死了不少,但,按照拉马克学说的“用进废退”理论而言,脑子应该是越用越灵光的,能够激起休眠的脑细胞也不一定。
  这就有同于国学中所讲的“流水不腐,户枢不蠹”,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处。
  一看还有五分钟下班,喝水放松的同时,顺便扫了眼身边的同事们,就见阿蓓伸了个懒腰,并起身在原地扭动了几下腰肢,看来她也是完成工作了。
  毛三无意间注意到,她转身把目光投在了一楼的一片半围起来的空地,定神了小会儿,收回目光时,眼神明显黯淡了不少,有藏不住的小失落。
  那失落的眼神,如似她当年有一阵子有意无意看向林子空空如也的车位。。。。。。
  “咔咔。。。。。。”
  是茶默,两手握拳,双臂与肩平行一字打开,貌似握拳的力度很大,顿而,每根手指都在咔咔响。
  很快,像是在同一节奏之内,所有人都停止了手头的工作,开始“发声”,胖英端起手边的水杯,跟头水牛一样,咕嘟咕嘟一饮而尽;阿青则像刚出锅的年糕,软塌塌地一下子瘫靠在座椅上,如是跟人大战了八百个回合。
  “哎呀,好烦喔!茶默你的手指能不能不要发出一连串的这种声音来,搞得我对这声音都过敏了,听了心情会秒变得狂躁。”
  阿蓓用手指堵着耳朵,半笑半恼地嗔怪道,着重强调她被那声响恼到了。
  这在自诩某些时候胆大如斗、心细如发的毛三看来,显然,是一楼的那片“空地”,或多或少,影响了她的心情。
  “我这关节弹响是自然的生理反应,你难道不觉得很酷吗?多像武林高手。”
  说着,茶默坏笑着故意又捏紧了几下拳头,咯嘣的声响再次不绝于耳。
  经过一天的相处,毛三还发现,“独行侠”茶默,也不是那么木讷寡言、不合群;面部的表情,也不再是一潭死水。
  他大概就是那种“闷烧”型的人吧,外表正经、冷漠,内心却狂热奔放又敏感而多变,遇冷则冷,遇热不一定热,警觉性和自我保护意识都很强,不会轻易释放自己最真实的一面,慢热是他们的最佳打开方式。
  “啊。。。。神烦啊你!越说越过分,真是无可救药,哎。。。。。。”
  阿蓓无望地摇了摇头,精神委顿地坐下了,开始慢条斯理地收拾桌面,茶默听了好笑,还点头弹指打着节拍随即说唱了起来!
  “嗯哼,嗯哼,噢噢,噢噢。。。。。。yeah!ya’know(youknow),我一错再错,无可救药,惹你烦恼,是我的错。(唱)
  我犯了什么错呢?(说)
  无心之过刻意而为。(说)
  人生白云苍狗、一场花事,不负时光不负此生,偶尔需要回归本能、释放自我,你说我无可救药,总比病入膏肓,无药可救好得多。(说)
  嚯嚯嚯嚯哈。。。。。。嚯嚯嚯嚯哈。。。。。。(唱着唱着,突然笑着自嘲)啊啊,听起来怎么像母鸡下蛋,咯咯咯咯噶?算啦,不管啦。。。。。。
  我就是这样自私讨厌又自我,随心所欲、为所欲为,让你暴跳如雷、怒目而视、仰天长叹、无可奈何,你说气人不?。。。。。。(说唱联合)”
  好个人生白云苍狗、一场花事!后面还有词儿,能记住这么多,已是毛三当场速记的极限了,等他闭嘴后,所有人的嘴巴都大了,胖英一口一个“哇塞”了半天。
  “沃德天!你好嘴贫啊!还rap着贫,真心是服了你了。”阿蓓被逗笑了。
  阿青有些自愧弗如地拍了几下手掌,戏谑道:
  “行啊兄弟!你要“烧”起来,还真没我啥事儿了,可怕呀!”
  “哪能呢,自己活,也要让别人活嘛!话说,今天应该没‘上方宝剑’吧?黑米怎还不来?都到下班时间了。”
  茶默一句话把带“歪”的大家又带了回来。
  “对哦!一说下班,我就饥火烧肠,啊~啊~啊~啊啊啊~~~~~~~~~~”
  阿青开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有气无力地哀嚎。
  “应该没有。”
  胖英边说还边伸长脖子朝窗外望了望,“诶?老板今儿整天都没来公司哎。”
  “不一定哦,谁说车不在,人就不在的,再说了,老板在与不在,咱不都一个样。”
  阿蓓故作漫不经心,违心地说。
  毛三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令阿蓓为之黯然的地方,是老板的私人车位。
  至于“上方宝剑”,她不太明白,听起来不像是古时上斩昏君,下斩谗臣的那个宝剑。
  “。。。呵呵,小毛你好呆萌啊,哈哈。。。。。。”
  她安静地听他们聊天的样子很呆吗?惹得言谈中的胖英,忽然忍俊不禁地冲她笑了起来。
  “阿三铁定是被你们说懵圈了,正云里雾里呢!”
  才一会儿功夫,阿蓓的手里就多了一面小镜子,这会儿正有气无力地对着镜子拨拉额前的头发。
  “哦嚯嚯,也是,小毛新来的,对咱的‘上方宝剑’肯定是摸不着头脑。。。。。。”
  按胖英说的,“上方宝剑”在“忘形”指代的是来自上级或老板的口头指示以及书面文件,反正就是上头交代下来的工作任务就是了,不论是什么形式。
  “哎呀呀。。。黑米到底在搞乜鬼啊还不现身!
  刚刚还想着吧,晚饭自个儿下厨弄个玉子拌饭,再配上昨儿剩下的回锅糟糠氏,就凑合着饱餐一顿了。
  然而。。。。,就分分钟的时间,我的胃口就变大了,还挑剔了,想下馆子吃水梭花、扁嘴娘和钻篱菜,香肉馄饨,甚至,还想来瓶狂药。。。。。。怎么办?怎么办?能吃下一头牛了。。。。。。”
  “好办,想想你的钱包那么瘦,你的心就能冷静一下下了。”
  胖英的话堪比迎头一棒,冷水浇心,阿青当即食欲大减,幻想作废。
  “好主意!饥饿总是伴随着天才,是吃不饱的!
  若实在不行,夜里逮个夜磨子也能下菜。”
  “哕~呃呕唔!天哪!想不到你竟然是这种人呢,连吃耗子的心都有!好恶心啊你!”
  阿蓓听着胃部有些不适。
  “恶心吗?一鼠顶仨鸡,很补很好吃呢!“三吱儿”,听说过没?”
  阿青也是恶心死人不偿命,愈说愈烈。
  其实,他也就嘴巴说说,自己也没真的吃过,一想起黑米说活吃三吱儿的事,他就头皮发麻,觉得太特么残忍了。
  “oohmygod!forgod’ssake,justshutyourpiehole,man.(oh天!看在上帝的份上,闭上你的嘴吧!)”
  听到三吱儿,茶默也hold不住。
  “你们平时都这么聊天吗?”
  毛三陡地没头没尾来这么一句,倒是把大家都给问住了,齐齐不明所以地看向了她。
  “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你们都懂得太多了,听你们聊天,处处都能长知识,我觉得,我能有幸认识你们,真好!”
  一开口还小“鸡冻”了,一句“真好”,更是感情满满!
  是实话,短短的一天,随便聊个天,不是天南地北,就是古今中外,很考验她的知识库存,不说受益匪浅,也是学到了不少东西,就像她知晓“水梭花”是鱼,也能猜到“糟糠氏”是猪,却想象不到“夜磨子”是老鼠,还有那“扁嘴娘”,则又是个什么东东。。。。。。
  闻见广,则聪明辟;胜友多,而学易成。
  她喜欢跟比自己优秀的人在一起,也明白“无友不如己者”的道理,学无常师,活到老学到老。
  大家都被她的真情流露彻底引爆,每个人都给了她非常友好的回应,阿蓓也不例外。
  黑米迟迟没有来,仿佛是刻意给了她时间融入这个“新家庭”,轻松愉悦的交谈让他们忽略了对黑米的等待,肚子咕咕叫的阿青,饿得都唱起了《空城计》。
  可别说,一嗓子吼出来,还真像是那么回事儿,有板有眼的,只不过,唱来唱去,反反复复无外乎就“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论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这两句。
  问他为什么不唱了,他说是:“能开个好头,这就够了,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善始比善终难。”
  他说的倒也是实诚话,后面的不会了就不会了吧,还非要来个道理都懂,却如鱼儿,绝大部分是生活在水里,也死在水里的那么个意思。
  “怎么肥事啊,老板不在,黑米是胆儿肥枕着温香软玉困大觉去了迈?要不要call他啊?”
  “‘母猴以西’,有事耽搁了一阵。”
  说曹操曹操就来了。
  “老大,这一阵有点久哦,半个多钟了耶!”胖英拖腔拉调地咕哝着,除了毛三的另外三人也点头附和。
  这里的公司文化有别,在毛三的职业生涯中,明着抱怨上司的事,是不存在的,有心也没胆,除非不想干了。
  “吼啦,明天请你们吃甜筒,小毛稍微留一下,其他人落班啦,faifai从我眼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