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千年人参
作者:莲影儿      更新:2021-08-25 17:15      字数:4335
  雷啸天把嘴一抿,笑而不语。
  三人从洞中出来时,外面早已大亮,太阳像一个含羞答答的姑娘,躲在云层里面只露出半张脸,但是它的余光足以照亮整个大地,红红的朝霞够得到的地方都显得生机勃勃。
  真是“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刚才还是电闪雷鸣风雨大作,这会就晴空万里、霞光四射。
  也许是下过雨的缘故,莫丽瑶发现潭边草地上长满了各种各样的蘑菇。经过雷啸天的详尽解说,她学会辨别有毒和无毒的蘑菇,认识了长在枯树上面的像猴子脑袋一样的猴头菇,像耳朵一样的木耳,还有不少散在地上生长的像一把雨伞一样的榛子蘑以及顶端钝圆,表面有似羊肚状的凹坑样的羊肚菌。
  行走山林之间,雷啸天还教会了莫丽瑶怎样利用树木,太阳和星星辨别方向,例如独立的大树通常南面枝叶茂盛,树皮光滑,北面树枝稀疏树皮粗糙,其南面,通常青草茂密,北面较潮湿,长有青苔。如果天气晴朗,冬季日出位置是东偏南,日落位置是西偏南;夏季日出位置是东偏北,日落位置是西偏北;春分、秋分前后,日出正东,日落正西。又或者在晚上赶路,就可以看星星,以北极星为目标,首先找到形长勺状的北斗七星,将勺柄上的两颗星连成一条直线,再将这条直线延长五倍,就能在此直线延长线上找到一颗极亮的星——北极星,北极星所在的方向就是正北方。
  一路上,莫丽瑶不断地学习一些野外生存本领,这些都是她感兴趣的,不曾想这些知识在日后会让她受益匪浅!
  三人一边走一边聊,在一处山谷阴凉处雷啸天停下了脚步,指着不远出一株植物道:“我今天想考考你们,认不认识前面那株植物?”
  莫丽瑶和小宝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棵红木松树下面,长着一棵一尺多高的小草样植物,一朵紫白色的花朵衬托在小手掌似的绿叶上,从树叶缝隙中射进来的光线照在其升腾出来的雾气上面,隐隐约约呈现一圈紫得发亮的光芒。
  “千年人参!”莫丽瑶和小宝不约而同地说道。
  “哇,师哥,好大的人参啊,我看这棵人参恐怕要有上千年了吧!你真是太牛了,这么罕见的千年人参都被你找到!”小宝一蹦三尺高,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
  莫丽瑶也乐得合不拢嘴,脸蛋儿耸成个肉疙瘩,与小宝两个手拉着手跳着,笑着,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看到这情景,雷啸天也被感染了,兴奋和激动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浩浩荡荡,哗哗啦啦地从他的心里倾泻了出来。
  他再也无法隐藏他的那份斯文了,一边迈着轻快的步伐一边说:“年前我就发现了,只是当时没有合适的工具挖掘,所以等到今天。”
  “挖根人参有什么难的啊?我都能挖。”莫丽瑶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
  “挖参可不等同于挖土豆、花生这么简单随意。你以为随便扛个斧头就可以进行挖参?嘘!小心别破了它的灵气。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动作行为,它裹挟着几千年的中国传统文化与对生命的虔诚。面对如此有灵气的宝物,我们可要小心翼翼、毕恭毕敬。”雷啸天看了一眼她们两个,轻声道,“我这里已经备好了挖掘的工具,你们两人就站在这里不要动,好好看看我是怎样进行挖人参的。”
  说完,只见其一手捏住人参苗叶,又用草帽覆盖,使人参束手就擒,接着迅速从腰间取下一根红绳,小心翼翼地绑在人参的枝叶上,用早已备好的棒槌针在离人参一尺左右的位置开始挖土。
  然后以人参为中心,小心地挖了一个三尺长的圆圈,把人参圈在里面,最后在离人参不远的地方开始慢慢地挖,整个过程十分小心,连一根根须都没有弄断。
  莫丽瑶和小宝在旁边瞪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把人参吓跑。
  大约过了个把时辰,雷啸天终于把整根人参挖了出来,他用手轻轻抖去上面的泥土,并用青苔茅子、桦树叶、掺上一些原土,把人参包起来,用草绳打成一个包子状。
  “好了,任务完成!”雷啸天挺直了腰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道,“怎么样,你们有何感想啊?”
  “师哥,这活真是累人啊!”小宝揉一揉僵硬的脖子,竖起个大拇指道,“真佩服你的耐心,我可是干不来的,嗯嗯,看来以后要是再有这么好的野山参,就让你来挖得咧!”
  “小家伙,一天到晚就只知道偷懒,功夫不好好学本领不好好练,我看师父云游回来考你时你怎么过得了关!”雷啸天用力敲了敲小宝的脑袋瓜子,然后又转过来对莫丽瑶问道,“你呢!你可学会了?”
  “看了,都会!但是我还是比较倾向于吃,人参炖鸡的汤还是挺美味的!”莫丽瑶咬咬下唇,心里嘀咕着,以后碰见它我就绕道走还不成吗,想吃人参家里有得是,何必那么辛苦呢!
  雷啸天一听,苦笑着摇摇头,轻轻叹息了一声:“孺子不可教也!”
  莫丽瑶和小宝听了,都不以为然,尤其是小宝,他刚才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这株千年人参会像传说中的那样,自己长脚跑掉了,结果守候了这么久,那人参就只是一根植物而已,于是便把那株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千年人参拿在手里,趁大伙不注意,轻轻打开青苔包子,自顾自地欣赏起来。
  雷啸天和莫丽瑶正在收拾行囊准备离开,突然听得小宝大叫一声,两人扭头一看,哇塞,不得了,那支千年人参不知怎的突然长出四肢,“噔”的一下跳了起来,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小宝的脸庞上面。
  小宝吓得哇哇大叫,用双手使劲一扯一甩,就被那人参狠狠摔在了地上。那参在地上一个翻滚,张开双腿,飞快地跑了。
  “不好!”雷啸天大叫一声,还没有等众人反应过来,便展开了轻功,直追过去。
  形势变化得太突然了,莫丽瑶和小宝对望了一眼,撒开双腿也跟了过去。
  三人追了一段路,雷啸天突然在一株巨大的红木松树面前停了下来,他张开双手向后摇摆了一下,示意身后的两人不要轻举妄动,自己就蹑手蹑脚地一步一步往前移动,一边走一边说道:“千年山参,你本是此山的一株植被,只是经过漫长岁月的洗礼,吸收日月精华而修炼出人的形态,你与其整日里无所事事成为山中精怪,不如还原药理本性,让我把你入药救人,积赚功德,他日必能有所大成,成仙成佛,指日可望!”
  话刚说完,那棵红木松树抖动几下,一些个枯枝败叶纷纷落下,沾了三人一身。
  不大一会儿,从树后窜出那根长出了四肢的野山参来,它浑身上下长满须根,头顶一朵紫白紫白的小花,摇摇摆摆地像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孩,任谁也想像不出来它刚才疾走如风的样子来。
  雷啸天停下脚步,双手合十,缓缓道:“千年山参,你能有此觉悟,我谨代表广大深受病痛折磨的老百姓向你致以诚挚的感激!”
  那千年山参听完,身子往后一倒,便再也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长出的四肢又消失不见,重新变回了一株普普通通的体型硕大的人参。
  雷啸天不慌不忙地走了过去把它捡了起来抱在身上,仿佛在抱着一个婴儿似的。
  小宝这才松了一口气,弱弱地问了一句:“师哥,追了这么长的一段路,真的是累死人了,这回这家伙不会再跑了吧!”
  雷啸天白了他一眼,说:“你还好意思说,刚才是不是把系在上面的红绳子解开了呀?”
  “没有哇,是那根绳子系得太松了点,我一打开那青苔包子,绳子自己就掉了下来!”小宝一脸无辜,不断为自己狡辩。
  “你们不要再说了,再说天就要黑了。绳子在我这里,我刚从地上捡的,来,给它系上吧!”莫丽瑶道。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半弯着腰,一只手放在膝盖上,一只手拿着根红绳子在空中摇晃着。
  “不用了,这根山参已经被我点化,从今往后不会再出现刚才的情况了。怎么样,你还好吧。”雷啸天关切地对莫丽瑶问道。
  “还好,就是刚才跑快了点一时缓不过来罢了!”莫丽瑶摆摆手,道。
  由于今天事出突然,大家商量后决定不再在山中留宿,抓紧时间在路上吃东西,希望可以赶在太阳下山前找处村屋民宿过夜。
  一路无话,日落时分,三人终于在山脚下找到了一户人家。
  深山野岭地广人稀,户与户之间有时相隔好几里路程,只见这户人家柴门虚掩,里内是三间茅草屋,造工十分粗糙而且矮小。由于太陈旧,它像个驼背的衰弱老人,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门板已烂掉几块。
  泥墙上的两个小窗户,堵满破席乱草,与屋子形成了强烈对比的是,他们在屋后的山岩脚下种了一片茂密鲜绿的竹林,鞭子似的多节的竹根从墙垣间垂下来,屋后有一个遮满浮萍的废井,已成了青蛙和蟋蟀最好的隐居地方,在那几乎没有人迹的草径里,色彩斑斓的蝴蝶翻飞着,而且有着别处罕见的红色和绿色的蜻蜓。
  见此情景,莫丽瑶和小宝便站在门口犹豫不决,仿佛里面会突然冲出来一只长满獠牙的怪物或者是阴森恐怖的巫婆。
  雷啸天一见,知道他们胆怯心虚,便抢先一步扣门问道:“请问屋子里面有人吗?”
  过了许久,才见一个老太婆在一个与小宝年纪相仿的小女孩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颤颤巍巍地问道:“谁啊?”
  雷啸天一看,连忙迎上去,拱一拱手,恭恭敬敬地说:“老人家,我们是上山采药的过路人,此时天色已晚,怕是不能赶在天黑前回到镇上,不知老人家可否行个方便,借宿一宿。”
  那老太婆虽然上了年纪,行动不便,但是目光锐利,只见她在众人脸上打量了一下,才缓缓道:“行是行,但是我们家里已无余粮,恐怕难以招待各位!”
  “哦,那倒不用,我们身上带着干粮,还有不少在山上新鲜采摘的蘑菇,我们只需要借用你的炉灶一用就行了!”小宝赶紧道,他其时已经是饥肠辘辘,中午在山上吃的那点东西早已经在行色匆匆的赶路上被身体消耗殆尽了。
  “哦,还有的就是我们会给您支付一定的住宿费用。”雷啸天补充道。
  听到这句话,老太太这才眉笑眼开地把他们迎了进去,一进屋内小宝就一头扎进厨房,“咚咚当当”地忙活起来。
  雷啸天也不闲着,紧跟着也进去帮忙。不大一会,就见小宝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蘑菇汤进来了,边走边对莫丽瑶叫到:“你愣着干什么呢,还不赶快把干粮取出来,就着热汤才好吃呢!”
  莫丽瑶一边答应着,一边从行囊里取出一堆干粮,有馒头,烧饼,油饼,还有莫丽瑶从家里带来的桂花膏,蜜钱,奶香馍馍等,看得一旁的小女孩口水直流。
  雷啸天刚把厨房收拾干净,出来便看到这一幕,忙道:“老人家,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们一同用膳。”
  小宝一听,可不乐意了,嘟长了的嘴巴都快挂得住一个油瓶了,心里想,我自己都还不够吃的了,怎么还要给她呀!
  “对啊对啊,不要客气,这些都是家里带来的小吃,来,给你也吃一点。”莫丽瑶也注意道那小女孩的样子,只见她蜡黄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干巴巴的小手和瘦短矮小的身材显得十分的营养不良。
  于是二话不说,直接盛了一碗蘑菇汤,拎着一个大馍馍就递了过去。
  那小女孩怯生生地望了望老太婆,老太婆点了点头,这才接过来狼吞虎咽起来,不一会就把东西吃了个一干二净,吃完了抹抹嘴巴,眼睛又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挂花膏和蜜钱。
  这下小宝可不干了,这些是莫丽瑶家里带来的小吃,普通人家一般都吃不到,也是他最喜欢吃的,见此情景,小宝赶紧往嘴巴里塞了一块桂花糕。
  “老人家,不用客气什么的,来,大家一起吃吧。”莫丽瑶把食物往前面一推,她的脸好像展开的白兰花,笑意写在她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愉悦。
  雷啸天也附和着,老太婆终于经不住二人的盛情,跟她孙女一起,坐到了饭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