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晚上，九贞再一次将偷偷摸过来的长凡踹开，“自重！不然不会再带你出宫了。”
  “九贞…我想和你一起睡…”
  “哼！”一声冷哼在房里响起，吓得长凡抱紧九贞，九贞翻身坐了起来，“裴沛，我等你好几个月了，别来无恙。”
  “我的东西呢？”裴沛张开手。九贞将书册放进他的手中，“喏，贵妃写的。”
  “她不是贵妃！”裴沛生气了，语气也变得阴狠起来，九贞用手将长凡扒到身后，“怎么。要动手？”
  “九贞，保护我…”
  “看你神色恍惚，怎么了？这几个月发生了什么？桃夭不是说来找我吗？”九贞帮着裴沛点亮一盏烛火。
  “桃夭他恢复记忆了…”裴沛整个人变得很颓然，没有生气地坐在凳子上翻看书册。
  “恢复记忆？这下好了，恢复记忆的桃夭怕是恨死你了，他现在可是狐妖，而不是傻傻被你骗的桃树精。”九贞想知道桃夭是如何恢复记忆的，但是裴沛闭口不提。
  “有件事我差点忘了，你只是一抹怨气的残魂，如果桃夭原谅你，你们重新在一起，你心愿一了就会随风飘散，只有桃夭一直不原谅你，你才能活下去。这样…我们的任务永远也完不成…”九贞才发现这两人根本不能终成眷属，谁知道裴沛也笑了，甚至笑出眼泪，怨魂也会有眼泪啊？
  “无人能听我诉说，既然你是为我而来，讲给你们听也无妨，刚开始我就知道桃夭是妖怪，她变成我心仪的张小姐的模样，轻而易举的诱惑了我，妖怪迷惑人类书生这不是台本里面常写的吗？我只是听之任之，换言说是我成全了她。一路成全了她，我终于娶了丞相千金，可我也为她谋了更好的出处，做了贵妃。世间的女子有几人能做皇妃，还是备受宠爱的皇妃，就连张小姐都未必可以。和高高在上的皇贵妃苟合满足了我一个男人的虚荣，我从一贫如洗的书生到后来皇帝我都没看在眼里，皇帝又怎么样？那个女人还是对我言听计从，傻傻的爱我…她才是最狠的，在我爱上她之后，为了她筹谋的时候，她死掉了…她死了，连尸体都是和皇帝葬在一起，那我算什么？我是她最爱的人，我才是那个最应该和她死在一起的人，她算计我的感情却死在别人怀里。我又成了那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但是我不后悔。我盗开了皇陵，盗走了她的尸体，我发现…我开始疯狂的爱她，爱回忆里的那个人，爱初见的那个人，这成了无法停止的爱与执念。我选择同样死在她身边，可是我虽然死了，却留下这抹残魂，因为爱与执念都太深了…所有存在的意义变成了想要和她在一起。我找到了她的转世，是一只尚未开启灵智的狐狸，那个时候它还会窝在我的怀里，鼻子蹭着我对我全身心的依赖。我将她带回师门，师傅为她开启灵智，它修炼成人形，就在师傅问它想做男人还是女人，它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眼里却出现了害怕，他要做男人死都不要做女人。他成为了男人，还喜欢上了小师妹，凡是长得好看的姑娘，他都喜欢。而我，只能在一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一再喜欢别人，就如当初她和皇帝一样，我活只不过三十余载痛苦却承受了几百年。他已经无忧无虑转世重生，那到底是谁的情深爱重谁更狠？你能回答我吗？”
  “爱情是不分对错和轻重，只有爱和不爱，爱一个人就愿意承受所有的痛苦，不爱就不会。只要你们相爱还不迟，你为他受了几百年的煎熬也没有忘记你们之间的感情，可见你真正爱上一个人也是极为痴心的。”九贞也无法给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