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想着，便开口道：“如果是因为婵娘娘，我可以解释。”
  “解释什么？”任开回头，声音上扬，“你的那套说辞我在任景那里已经听过了，你们两个用不着编这样一套谎话出来。总之，这辈子，你我就这样了。”
  他说罢，也不等任远应声，便启步走了。
  任远望着他的背影，惊诧之后仍不肯罢休，喊道：“失事后我与任景再未谋面，如何编一套说辞出来？再者任开，我如今骗你图什么，事已至此了!”
  他说得这样诚挚痛心，却不知道叫任开听见没有。
  任开已经走出好远，任远还直直望着他的背影。
  任梦生见此，轻轻叹了口气，再抬眼看着他。
  这一眼，包含太多情绪，直看到任远心里。
  任远垂下眼，在这样难挨的时候，仍挤出一个笑容给他，宽慰道：“梦生，没事，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任梦生点点头，任远吸一口凉气入肺，再冷眼看向了地上的尸首……
  ……
  “什么？”疾书的手在空中微微一顿，任渥眉头轻挑，问，“旭安死了？”
  密卫答：“是，被任远诛杀于久央宫。”
  任渥眼睛微微一眯，似在思忖什么，片刻，才又觉得好像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情似的，继续去写他的字了。心却还是记挂着的，话到嘴边，成了一句：“也好。”
  密卫微微一愣，好像没料到任渥会这样风轻云淡的应对，斟酌之后，才又问：“那……”
  任渥头也不抬，无比自然地把这件事搁置到了脑后，提一句：“把任远叫过来吧，我正好有事要交代给他。”
  密卫再没有话了，应一声，转身出去了。
  过了很久，任渥好似才反应过来那个人刚才带来的是怎么一个消息。
  那个只会给自己添乱的，毫无出息的七弟，被任远杀死了。
  正如一阵风过，吹起水上涟漪，轻轻地漾开一圈，在心里投下不轻不重的力道。
  些许惋惜，却也平常。
  恐怕任旭安也想不到，他的死最后只值他这个一生敬仰的大哥叹一口气吧。
  任远来到殿中，任渥正埋头看手里的书册。
  他在那里站了许久，也不见任渥抬眼，也不知是有意无意。
  不过任渥能沉得住气，他未尝不可，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像一场无声的战争。
  终于，还是任渥先开了口，说的却是这样一句：“听说你杀了任旭安？”
  任远好似早就料到他会问这个般，只轻轻点点头：“是。他违背你的意思，去动任梦生，我杀他，不该吗？”
  “该!”任渥忽而高亢一声，放下书，甚至拍了一下巴掌，“你做得很好！为我清理门户，树威于人前，叫我如何赏你!”
  任远皮笑肉不笑：“奖赏是不必了，我不过做了我该做的。”
  任渥听罢，两步走到他身边，拿手拍了拍他肩膀，道：“留你下来果然没错，不过你既然不要赏，那我便先替你记着。正好我有事要交给你，等你把这件事也办好了，我就连着两次一并赏你!”
  任远本能警惕，眉头一皱，问：“什么事？”
  任渥抿嘴，目光幽深：“近日盈国来犯的事情，你听说过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