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我们只有彼此
作者:这集好长      更新:2021-08-25 10:07      字数:2138
  任景一愣。
  任开继续说:“不需要你找到任远,你只一出这个门,便有千万道利剑对准你,就你这样的人,能挨几刀?”
  任景将嘴唇都咬得发白,他目光坚毅地瞪着他:“你在凭这个威胁我?”
  “我没有威胁你,我只是在阐述事实。”任开目光阴冷地盯着他,“任景,你该看清如今的局势,你尊崇的那个二哥如今护不住你了,他自身难保。是我,让任渥留你一命,否则你根本不会有现在同我大呼小叫的机会。”
  “嘭--!”
  任景目含热泪,气到极致,蓦的往前一跳,使出浑力给了任开一拳头。将任开打得后退一步,脑袋歪到一边。
  任开咧咧嘴,拿手摸了摸嘴角的血渍,再冷冷地看向任景。
  任景犹觉得不解气,两只拳头攥在身侧,怨怼地瞪着他,急急地喘着粗气。
  任开见他如此,只道:“如何?心头好受了些吗?要仍是气恼,便再打上几拳。”
  任景眼眶猩红,片刻,才道一句:“小人!”他说罢,又要往外闯。
  任开攥住他,吸一口凉气入肺,他极其疲累地开口:“好了,任景,事情到了这个份上,都不是凭我们就能改变得了的了。来,任景,五哥跟你说,任远败了也便败了,保全自己才是首要,你以后跟着我,跟着任渥,以往的那些富贵荣耀,一点也不会差,不会少。很多事情,不是只有他任远才能做得到,我这么说,你懂不懂……”
  “闭嘴!”任景破嗓大骂一声,一把将眼泪抹了,再道,“你这个贪生怕死的东西!你想过你的好日子就滚一边过去,别拉我下水!我不像你,是条不折不扣的白眼狼,二哥平时怎么对我们你忘了?你的良心分明是被狗吃了才会这样!”
  “任景……”任开眼中晦暗,极具威胁地念了他的名字。
  任景毫不畏惧,又道:“只可恨从前我瞎了眼,没看出你是这样的人!你如今这番模样,还好没叫婵娘娘看了去,否则真该叫她蒙羞!她那样好的人,怎会要你来丢了她的脸面……”
  “任景!”任开忽然一声暴喝,扑向任景,一只手臂死死抵在任景胸前,他把头凑过来,死死瞪着任景,话从牙缝里挤出来,“你真以为任远对咱们有多好?!”
  任景从没见过任开这番模样,像要把他剖皮拆骨般,骇人得紧,叫他一时不敢应声。
  “任景!你口口声声替你那二哥说话,你有没有想过我!你怎么不替我想一想,争一争?明明我们才是从小玩到大的两个,明明我同你更亲近!”
  任景嘴唇微张:“我……”
  “你什么?你说啊!”任开更加用力地抵住他,“你现在跑来心疼他,当初我母亲失事的时候谁来心疼过我!就是你任景,也没见得有多放在心上,连我的府门,都不曾踏足几次!”
  任景一愣,随即又觉得委屈,他为难地抿抿嘴,赶紧争辩:“我不是没放在心上,我只是,只是……”
  他说着,不等任开打断,自己率先局促起来。
  他该怎么说,不愿去是不想看见他消颓难过的样子……
  说到底,这不是无情又是什么。
  见任景闭上嘴,任开眼睛一红,像有什么东西自心中破灭般,他喃喃一句:“你看,连你自己都说不上来……”
  任景抿抿嘴,将头摇了摇:“那你也不该对二哥有所怨恨……”
  任开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他凄惨地笑了两声:“不该?任景,你莫不是故意说些话来气我……当初我母亲失事,我去求他的时候,他怎么对我的难道你不知道?”
  “他那时心怀天下,根本无暇顾及我这个卑微的五弟,我去求他,他竟随便派了个人就将我打发走了,甚至连见他一面的机会都不曾给我……”
  “你还要我怎么说,任景,我们三人相伴多年,他这样对我,我不该恨他么……”任开凄惨笑着,眼眶通红,“你如何能想象,母亲出事的时候,我孤苦伶仃,宫里的人没一个愿意帮我的,我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可人家压根没把我当一回事,一挥手,一句话,轻轻易易地就把我打发了。我明明知道我母亲是被人所害,只要有一个人能伸出援手,我母亲便不会死得那样凄惨。可是根本没有一个人帮我,没有!”
  “你说我疯了,狼心狗肺了?不,我只是及早醒悟了,任景,你也醒醒吧,你这样为任远,任远却压根没把你我放在心上,他眼里只有那个任梦生。而我们,只有彼此……”他说罢,伸出手,把那个已经哭得满脸泪痕的六弟轻轻纳入怀中,拍了拍他的后背。
  “不是这样……”任景却说了一句,再拿手轻轻推开了他,“二哥跟我说了,他根本不知道你来找过他……”
  “是那个叫李英的兵卒,为了不扰到二哥,擅自把你的消息拦了下来。”任景一抹眼泪,继续说,“这件事二哥一直在查,也查出来了,只想着把李英交给你处置,只是还没等到这天……”
  任开双眼逐渐睁大,他青筋暴起,不等任景说完,便怒喝一声:“不可能!那是他编出来搪塞你我的!”
  “不是!五哥,你听我说……”
  “住口!”任开又喝一句,眼中阴霾重重,忽而转身,摔门出去了。
  他一路大步流星地走出来,只是心头压制的,是愤怒还是动摇,就不得而知了。
  ……
  看着面对满桌佳肴无动于衷的任远,任渥忽然心情极佳地笑了一声,他道:“怎么,怕有毒?”
  任远冷冷盯了他一眼,并不应答。他也揣测不出任渥的用意,明明昨天还把他当阶下囚,今天却将他从牢里提出来,给他换了衣服不说,还叫了他在这里与他同食。
  任渥没听见任远应声,也并不局促,他悠哉悠哉道:“二弟,叫你吃你就吃吧,难得我有这样好兴致的时候。再者,你不必担心里面有没有毒,而今我要杀你,不过动一根手指的事情,何必搞这么麻烦。”
  他这句,大有羞辱之意,落到任远耳中,任远却无动于衷似的,问一句:“你究竟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