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相持事难解
作者:步可生尘      更新:2021-08-25 09:44      字数:2246
  过了一段时辰,火势渐弱,四处也都暗了下来,有侍卫便取来几只火把照明。
  南郑世子郑辛忽然问道:“刚才那个侍卫禀报说,太庙里面传出来打斗的声音,究竟是怎么回事?”
  公子乾看了郑辛一眼,似乎对被这样问来问去有些不满意,但还是答道:“刚开始发现起火时,于统领便带人过来救火,却发现前门火势正旺,根本进不去,就转到北门,却看到北门火势虽稍弱,却也是从庙门烧起,并且,郑国使臣下榻的偏院也烧了起来,只好派出几人强行闯进太庙去请出先帝和列祖的灵位,另派几人去探查郑国使臣的情况。”
  “郑国使臣?倒还忘了这一节。”在公子乾讲述稍作停顿时,赵诚沉吟道。
  “他们可有伤亡?找到人了没有?”凌子华问道。他的语气有些急,因为郑国的客卿陆祈是他的好友,这次也随郑兴邦来到了西华。
  “没有找到他们。”公子乾摇头道,“虽然院子里的几间房屋都燃起了火,所幸小院还进得去人,只是经查看,房屋内外的确无人,也没有听到呼救声,倒是在太庙的北门外隐约听到了庙内的打斗声和呼喝声,听情景似乎还不止是两个人在打斗。”
  “这倒是咄咄怪事!”赵诚不解地看着渐渐熄灭的大火和忙碌着收拾残局的人们,迷茫道,“里面的人一个都没有出来,包括派进去的武士,而里面却有人在激烈的打斗,那么大的火,难道就烧不着这几个人?”
  郑辛看着赵诚,眼光有些狡黠,嘿嘿笑了两声道:“莫非真是郑国的随从们搞的鬼?要不怎么见不到他们的人了呢?”
  赵豹一直默不做声,这时也开口道:“是有些值得怀疑!跟着郑兴邦来的有两个侍卫,很是精悍,我只远远的看了一眼,便觉得英气逼人,浑身散发着摄人的煞气似的!像这样的两个人,怎么会凭空消失了呢?”
  凌子华心中一惊,忙道:“现在盲目猜疑有何用处?不若等会儿火熄了,再查查看有什么线索,毕竟有那么多人不知所踪!”
  孙亮从颈后取出一把羽扇轻轻扇了一下,道:“说得甚是有理!”
  赵诚瞥了凌子华和孙亮一眼,对公子乾叮嘱道:“我们都在这里也不是个法子,这样,我们先回到华明宫等消息,你和于彪在这里负责清理和善后,一旦有什么发现,立即到宫中禀报。”
  凌子华看到赵诚征询的目光,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
  此时已交亥时,因为刚才在大殿中吵来吵去,众人都还没有吃东西,更有几人是今天下午才赶到西华的,腹中早就鸣叫不已,这时听到返回华明宫,个个都是脚步匆匆,倒很少有人关心太庙烧成了这样,明天是否还能进行祭奠活动。
  回到华明宫,赵诚似乎消了气似的,看着蔫了的郑兴邦,对着还拧着他胳膊的武士挥了挥手,沉声道:“此时也不问罪于你,等太庙的火灾因由查明之后,该当如何,到时再说。现在咱们也都没了饮宴兴致,就各自进些食物,等待结果吧。”
  两个武士放开了郑兴邦,与手持长剑的武士一起退到了一边,却没有远离郑兴邦,似乎在等待着下一步的命令。
  郑兴邦经此一番变故,还真没了脾气,活动了一下膀子,正对着赵诚瞪了一眼,便坐了下去,端起几案上的酒爵,昂首喝了下去。
  等众人差不多吃完了,就听到宫门外传来了禁军统领于彪要求晋见的声音,赵诚便招呼侍卫撤走众人面前的饭菜,方传唤于彪晋见。
  于彪进门行礼后,禀报道:“经此大火,太庙尽毁,先帝及列祖牌位也尽成灰烬。经查明,共有七十二人葬身火海,其中,宫中侍卫、侍女四十人,禁军武士二十七人,大巫师两人,疑似郑国卫士一人,不明身份两人。”
  “郑国卫士?我去看看。”赵豹站起来说道。
  凌子华道:“大火烧得如此惨烈,这些人也都应该是面目全非了吧?你们又是如何确定他们的身份的?”
  郑兴邦更是大惊,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吧,却说不出话来。
  于彪道:“侍卫和宫女大多数都是先被杀死,之后又被火烧的,因为他们的尸体都在天井中,尸体相对完整;禁军武士都身穿甲胄,很容易辨认,他们一部分是在救火过程中被熏呛致死,一部分是从外面强行闯入太庙欲抢救祖宗灵位的,根据现场推测,看他们身上的伤口,应该是与人战斗被杀身亡;两位大巫师盘坐于牌位前,圣态庄严,令人起敬;至于疑似郑国卫士是因为这人身着郑国服饰,而且身上的衣服并未烧毁,何况他身上有数处刀剑伤口;另外两名不明身份的人,也是身上伤痕累累,显然与郑国的卫士一样,死于战斗之中。”
  于彪说到这里,众人无不骇然,直觉匪夷所思,没想到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里面竟有如此多的意外!
  “你等等!”实际上于彪已经暂停了陈述,赵诚还是说出了让他等一下的话,说明他一直都想插话,只是于彪的叙述太过于出人意外,才导致那边都停止了叙述,他这里还是喊出了“你等等”三个字。
  其实,很多人这时候也都满揣着无数的疑问望向于彪。
  于彪身材笔直,站在那里显得高大威猛,似乎要将这华明宫的宫门挡住了一般。
  赵诚看着满脸的络腮胡须上粘着道道灰渍的于彪,接着问道:“照你这么说来,这场大火不是意外失火,而是有人故意纵火了?”
  实际上,这句话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疑问。
  于彪面无表情,直言道:“从我们查看的现场情况可以断定,这场大火确实是有人故意放的,而且,有两帮人参与了进去,其中一帮与郑国有关。”
  “这不可能!”郑兴邦一是因为太庙突然着火,使得他一言成谶,半天脑子都没转过弯来,二是太饿了,刚才便急忙吃了点东西,这时听到太庙大火与自己有关,便赶紧大声道,“怎么可能呢?恐怕他们是去救火的吧?因为我们住的地方就在太庙的后面!”
  于彪道:“我只是依据情况推定,况且,侍卫和宫女大多都是被人杀死后放到天井中的,并非被烧死。”
  “看来还是要对你采取些措施,因为照目前看来,你的嫌疑是最大的!”赵诚大手一挥,喝道,“来人,先把郑兴邦看起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