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开盘局已定
作者:步可生尘      更新:2021-08-25 09:44      字数:2340
  当听到陈东不依不饶要他表态时,华天赐眼睛发红,目光游移不定,不管是看向陈东还是其他人,总是像被什么拽着似的,迅速转向赵诚,眸子里露出丝丝的恐惧。
  赵诚瞥了一眼惶恐的恒王,转身对陈东大声呵斥:“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此对着君王大呼小叫!”
  “还请西伯公和郑将军暂停争执,听本侯一言。”夏肃侯凌子华突然开口道。这一下突如其来,让郑兴邦和赵诚都感到意外,不禁将目光转向了他。
  等众人的目光都转到他这里后,凌子华继续说道:“自恒王殿下驾临后,诸侯尚未行礼完毕,三位外国使节也未觐见,便自顾自的争吵起来,颜面尽失,成何体统!”
  凌子华这番话打横里冒出来,即出乎郑兴邦的预料,也让赵诚悚然一惊:什么时候轮到他出来说话了?即使说话,这语气也不对呀?
  “是呀是呀,大家和和气气多好呀,为什么要争吵呢?”华天赐幼稚的声音终于响起,却是为了躲避陈东的步步紧逼。
  “殿下英明,臣谨遵恒王旨意!”凌子华不等郑兴邦和赵诚说话,抢先表示。
  “臣遵旨!”北周武侯李季也躬身出口说道。其实,他并没有参与什么争论,原不必说话,而今一旦表明态度,显然是站在了夏肃侯一边。
  李季年约五十,身材硕大魁梧,满脸的络腮胡子,浓眉大眼,一副武者装束。众人皆知,八年前他夫人突然病逝后,便迎娶了小他二十多岁的凌子华长女如霜,从此性情大变,处处事事皆听从于夫人之命,这次是不是夫人早有嘱托,让他附和于妻父凌子华,则不得而知了。
  “臣也遵旨!”东恒侯孙子涛长子、东恒世子孙亮接着出声附和。
  这孙亮身材修长,面如冠玉,浓密的秀发在头顶挽了个大大的髻,一顶翠玉冠罩在上面,与一袭白袍相映成景,在这大多是武者出身的一群人里,显得风采出众。
  北周武侯李季冲孙亮微微点头,孙亮也是微微一笑。
  众人心中明白,这孙亮的夫人是凌子华的二女儿如雨,据说两国结亲后商贸频繁,似如盟国一般。
  赵诚眼看着就要把郑兴邦打压得说不出话来,气势正盛,本想一鼓作气将局势按照自己的筹划走下去,却不想凌子华突然出来搅局,并且主导了事件的走向,顿觉不妙,赶忙插嘴道:“恒王殿下只是不愿郑兴邦一味胡闹,却哪里有什么旨意?呵呵,肃侯,是不是弄错了?”
  孙亮的话语刚落下时,凉州姬侯的弟弟、丞相胡姬华便暗示太子奇出来说话,却不想太子奇刚刚理会,便被赵诚抢了话头。
  姬侯胡道和也不知道是年纪大了,还是故作姿态不问国事,一直都在闭目养神,从没说过一句话,与睡着了一般无二。而太子奇今年初刚刚迎娶了凌子华的三女儿如雪,来西华前又替代君父初掌国事,正是初生牛犊,豪情万丈,觉得天下都有些小了,哪里愿意听凭赵诚摆布?他得到叔父的暗示,知道是要表明态度站在妻父凌子华一边,没能抢在赵诚前面接着孙亮的话头说下去,已觉大是不快,等听到赵诚的语气明里是说郑兴邦胡闹,暗中却是说凌子华曲解恒王的话意,更是不爽,大声喝道:“恒王殿下要大家和和气气,不要争吵,这难道不是旨意吗?夏肃侯哪里有什么弄错?难道……难道只有郑将军在胡闹吗?”他本来是想说“难道你西伯公不是在胡闹吗?”,终于还是没敢,毕竟赵诚是武将出身,曾经跟随先帝东征西战,威风八面。
  “太子既然遵从恒王殿下的旨意,就要垂手侍立,以孙贤侄为榜样,却何必要这么大声叫嚷呢?”赵诚看到凌子华与他的三个女婿组成了联盟,人人都急于表现,马上就选择了这个莽汉予以反击,并试图对这个联盟进行分化。
  南郑侯华子垣的公子郑辛看到各诸侯国都发表了意见,并且形成了三个阵营,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出来说句话了,不然,好像自己不存在似的,于是便“咳”了一声,说道:“今晚的宴会虽是由恒王殿下主席,却是由西伯公主办,如何进行,还应该听从西伯公的安排。”
  虽然南郑只是一个偏安于郑国西南角的边陲小国,但是,因其南临恒水,西接大华河,地理位置特殊,从来不会被人忽略。另外,南郑侯是恒王的外公,又是西伯公赵诚的姐夫,关系自不一般,所以,郑辛一出口,便站到了西伯公一边。
  赵诚听到郑辛的话,眼珠子一转,立即躬身对恒王道:“请恒王殿下接见前来参礼的外国使节!”
  一直怒火满胸的郑兴邦站在那里几次要发作,却被凌子华等人这么绕来绕去,只觉得晕头转向,瞪圆了眼睛,竟不知如何是好了。
  陈东更觉茫然,说好了凌子华等人会出面帮助郑国的,现在却有些另立山头的样子,是不是什么地方出现了岔子?还有,本来应该是在明天的大祭之后才会讨论登基分封等大事,岂知现在宴会尚未开始,诸公侯便各生事端,这局势不用说掌控了,看都有些看不懂了!
  “东疆使者哈哈尓济——”
  “儋州使者詹天祖——”
  “子月国使者孛尔帖——”
  这三个国家的使者挨个儿上前行礼并报上名姓,然后同时跪倒叩首,高声喊道:“拜见恒王殿下!”
  “呃,平身,平身。”恒王华天赐手忙脚乱的说道。本来,他在宫中这些年还是听说了点做“王”的规矩,这几个月,赵诚又派人对他进行了突击教育,却因为学者无心,教者无意,到这时便也就难以成样子了。
  赵诚皱了皱眉,又看了焦躁的郑兴邦一眼,呵呵一笑:“呵呵,诸位君侯、公子,各国贵使,酒已煮好,请坐下吃酒!”说罢,躬身对着众人团团“请”了一下。
  这一句话大得人心,因为刚才说来说去,大家都是站在那里,很累的!而且,时间也太晚了,个个肚子里空空的,再这样下去会头晕的!
  除了郑兴邦和陈东还有些不甘心外,其他人很快便都坐下了,更有几人竟趁无人关注,悄悄扯了些面前几案上的果子填到口中嚼了起来,看得出来,很多人都很饿得慌了。
  郑兴邦到这时正有些不知所措,却见赵诚坐在那里捻须偷笑,再也忍耐不住伸手指着赵诚怒道:“赵诚,我王父是先皇的嫡亲兄弟,正宗的亲王,平定大华南方的功勋,莫说是应该坐在首席,就是、就是……”
  赵诚看郑兴邦说走了嘴,几乎就要说出大逆之言,心中一喜,接道:“就是什么?就是当帝王也理所当然,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