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保持着一种状态也挺累的……比如我现在这样。”王忆白望着月亮说道。
  没错……三点多，她出来陪他了。
  “睡不着吗？”
  “没有……做梦被吓醒了。”
  “夫君真是个孩子呢。”莫鸢轻笑了一声。
  “没什么不好的……”王忆白转过头去“让我好好看看你，好久没见到你了呢。”
  在黯淡的灯光下，王忆白看着她，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他用那只缠着绷带的手抚摸着她的脸。
  “手怎么了？”
  “起来的时候被玻璃划到了呢……伤口很深。”
  “还能去网吧爆史诗吗？”
  王忆白笑了笑“问题不大，我是铁打的。”
  “那还行。”
  “知道吗……白某有好多话要和你说，但是见到你之后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什么话？说呗。”
  “我爱你……别走好吗？”王忆白将他心里这些天所想的事情只变成了短短的一句话呢。
  “我爱你，我不会走的。”
  王忆白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把她拥进自己怀里，抱的有些紧“怎么穿的这么薄……很冷吧？”
  “是啊，今天冻穿了。”
  王忆白松开，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紧紧的裹着她。
  “不要紧吗你……”
  “没事，我穿的厚。”王忆白微笑着，然后去口袋里摸打火机和烟。
  “不许抽!”
  “嗯……我听夫人的。”王忆白说着把打火机和烟放了回去。
  “真怕你有一天因为抽烟死了呢……到时候我怎么办？”
  王忆白看着她，有些心疼。
  “言尽于此……你既然愿意嫁给我，我会为你戒烟，为你活下去的。”
  还有后半句没说呢……“我想活下去，从你可怜的，将就的，变成你爱的，依靠的……”但这种话他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呢？这样就足够了。
  “雪，真美呢……”他叹了口气。这时候真想说些丧气话，像是“我真想死啊”之类的，但在她面前怎么可以呢……
  “是啊，雪真美呢!”
  看着她脸上的笑容，王忆白觉得，世界上没什么值得害怕的东西了，就算是死也是一样。
  “知道我为什么叫王忆白吗……”
  “回忆，是白色的飞雪吗？”
  “是啊……但我更喜欢亦白呢，简直就像白色的一样。”两人笑了笑。
  散步在三点的街道上，灯下的影子，从一个人变成两个人。虽然仍能感觉到和她的距离感，但是起码变得近一些了吧……
  “真希望这场雪永远不会停，这样白某就能一直和夫人赏雪了。”
  “是啊……”
  “看见那个人从楼上跳下去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想，真的。”
  “嗯，我知道。”
  不知道什么从他的眼角滑落了，他只是觉得好累好累，但在她身边就觉得能放下那些了，释然的，轻松的泪水。
  “你一定很累了吧？”
  “嗯……”
  “害怕吗？”
  “当然会害怕啦……但是更害怕自己撑不下去了夫人会伤心。”
  “辛苦了，活到现在……之后也请继续辛苦下去，我会一直陪你的。”
  “夫人真好呢。”
  “我也没那么好啦，笨蛋。”她踮起脚来，去摸王忆白的头。
  王忆白笑了笑“我还以为夫人是要亲白某呢。”
  “你想的美啊……”
  “哈哈……”王忆白乖乖的半蹲着叫她摸。
  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是亦黑发的消息，王忆白随手拿出来看了一下。
  “我喜欢你老婆，我要绿你。”
  王忆白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出现了这样一个想法。
  “你学我丧还不够，拿我打火机还不够，拿我头像还不够，拿我抑郁症还不够，现在你还要拿我老婆是吗？”王忆白现在好想摔了手机然后给他来上几刀，但是不行。
  “怎么了？突然……”
  莫鸢凑了过去，看了一眼。
  “我真想给这个人一巴掌呢……我和他不熟。”
  “我知道……如果他够胆子就来绿我呗，我相信夫人。”
  “你为什么不打他一顿……”
  “我和高鉴之聊天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说的……你们班的人都这么暴力的吗？”
  “你嫌我暴力？”
  “不，所以我才要变得更温柔啊。”
  “不过其他的我可以忍，唯独这个……我可以给他我的一切破烂儿，像是我的这个打火机。不过我还没和夫人分手呢，他可……”
  “你说我是破烂儿？”
  “我不是……我没有，我最爱夫人了。”
  王忆白回了亦黑信息“你猜猜我旁边是谁啊？”
  “你个混蛋，我管他是谁呢。”
  “是我夫人，她在可怜我呢。”
  “我刚才开个玩笑你没当真吧？”
  “我当真了，而且已经记下了，等死吧。”
  “亦黑你他妈听好了……我没必要忍你什么。”
  过了一会儿没有回复了呢……
  “他怂了？”
  “嗯……他就是这样，还会找时间骂我的。”
  “为什么和他做朋友？”
  “因为他是个可怜人……仅此而已。”
  “夫君且放心吧，他如果敢和我说一句话我会替你打他一顿的。”
  “为什么？”
  “因为他没你好看哦……”
  王忆白不禁脸红……头一次听她这么说呢。班里其他的人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有和他说过这种话的，不过王忆白只会笑笑罢了。
  以往听见这种话，如果是女的，他会认为“一定是要来嘲笑我的……不理她们就好了，赶紧走啊喂，别烦我。”如果是男的，他会认为“哇擦，又有基佬看上我了……赶紧跑，离他们远点儿。”
  “夫人少取笑白某了……”
  “没有。”
  “夫人你看，雪停了，早些回家吧，冷，别感冒了。”
  “我已经感冒了啊……”
  “感冒了还出来？”
  “因为我担心的是你啊。”
  “哪儿难受吗？”
  “头有些痛。”
  “有好好吃药吗？”
  “没有。”
  王忆白责怪的看着她，怪她不好好照顾自己，不过自己也没资格说别人不好好照顾自己呢……这里没有人比他把自己的命看的更淡了。
  “真是个傻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