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尧君肃西京传旨,李渊剑指长安削宋老生
作者:兰陵王妃孝瑾      更新:2021-08-24 03:50      字数:6161
  〖隋·江都〗
  尧君肃快马加鞭地从江都,赶往西京。
  〖晋阳城〗
  长安,是丝绸之路的起点。丝绸之路是连接中国和外面世界最重要的通道,给中国带来商品,带来文化,带来开放和新鲜的一切……而在汉族的势力范围内,关中正适合这一切新的事物最先接触的前沿,经济非常繁荣、发达。因此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谁能占有长安,谁就能在统一天下之际抢到先机!
  在隋末军阀割据、天下大乱之际,长安——这个极具战略优势的要地,却被人忽略了!隋大业末年,人心里散,关中的守备也很疏忽。变乱多年,居然没有人去抢占长安。最早,杨玄感造反,李密做他的主谋,以“西进长安”为上策。可是杨玄感没有听李密的劝告,致使兵败身亡。现在,李密在关外瓦岗大权在握,却陷于内部矛盾和眼前的利益之争无暇实施他当初向别人建议的首取长安的攻略。长安附近的诸多盗贼还处于乌合之众的状态,自然想不到也得不到长安。
  李建成独具慧眼的地看到了长安在争霸天下中的重要战略位置。他向李渊建议道“从军事角度讲,洛阳确实重要。但军事是为政治服务的。我们不控制京城和朝廷,那与各地的反王有何区别?我们只有取得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地位,才能纵横天下,扫平各地的反王……”李建成闪动着剑眉之下的双眼,沉稳的神态中,隐藏着冲天的豪气,他说“从政治角度讲,控制长安要比控制洛阳强万倍!我们控制了长安,就可以号令天下了……”
  李渊不愧为官场老手。李建成一席话,令他会心一笑。老谋深算的裴寂听了李建成的一番话,也暗暗惊奇“李建成如此年轻,竟然有如此高深的政治眼光,莫不是真的到了李家坐天下的时候了?”
  李渊当即指令刘文静,段志玄,李世民等人再次招兵买马,开仓放粮……
  一时间,太原方圆百里,人潮涌动,老弱领粮、壮丁入伍。没几天,义军一下子就增加了几万人。
  在军事上,李渊确实有一手。他筹划兵发长安,首先就要巩固太原后方稳固后方。巩固后方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再一次派刘文静去突厥。李渊卑词厚礼与突厥和亲,表面上的意思是要借兵买马——此时他确实严重缺乏马匹等装备,但更深一层的含义却是,怕突厥在他后面抄他的老窝。李渊许诺给突厥始毕可汗的是他最喜爱的子女玉帛,始毕可汗对这种天上掉下来的好事,自然乐得笑纳。
  公元617年八月一日这天,天高云淡,微风凉爽宜人。
  古槐树花香四溢,阳光灿烂的太原城,大街小巷一片繁忙景象。数万义军移师晋阳南,人头攒动,战马长嘶,刀枪剑戟闪烁着寒光,旗帜迎风翻飞……
  李渊立于台前,李建成、裴寂、刘文静、唐俭、刘政会等人伫立两侧。李渊精神饱满,声音洪亮的说“夫天地定位,否泰迭其盛衰。废昏立明,敢尊故实。今便兴甲晋阳,奉尊代邸。扫定咸洛,集宁县。放后主于江都,复先帝之鸿绩。三军将士们,为了匡扶社稷,定国安民——现在本大将军宣布即日率军,兵发长安……”
  众将士高呼“匡扶社稷,兵发长安!……匡扶社稷,兵发长安!”
  李渊威严的扫视三军“授裴寂为长史,刘文静为司马,长孙顺德、王长谐,刘弘基、窦琮为统军。特授世子李建成为陇西公、左领军大都督,统领左三军;李世民为敦煌公,为右领军大都督统右三军,本大将军亲率精锐三万人,从晋阳出发,兵锋直指长安。授李元吉,任太原郡守留守晋阳宫,任温大有为参室,是裴寂、唐俭、刘政会负责调拨军需粮草……”
  军乐、战鼓、人沸腾、马嘶叫……李建成英姿勃发,率三万兵马为先锋,李渊居中,李世民跟进。将士们雄赳赳气昂昂,浩浩荡荡的向长安进军了……
  李渊兵锋直指长安,一路上大军连营相接,幡旗四合,赤白相映,如翻动的锦毯。抬眼望去,颇为壮观。先前有童谣《桃李子歌》:“桃李子,莫浪语,黄鹄绕山飞,宛转花园里。”其意:李为国姓,桃当作陶,指言陶唐也。配李而言,所以称桃花园,宛转起伏是指旌幡飞动,汾城晋阳老幼,讴歌犹在耳边。今亲眼目睹,无不叹为灵验,民众禁不住欢呼雀跃,沿途入伍者日有千余。
  (离石郡)
  公元617年八月五日,左军大都督李建成派前锋部将张纶、冯立率先锋营攻离石郡(今山西离石县),离石郡太守杨子崇引兵拒义军,与张纶、冯立对阵。冯立略施一计,见杨子崇兵马出现便假装惧怕引兵后退,杨子崇以为义军胆怯,放马追赶。不料张纶引千名义军抢攻城门,杨子崇见状惊慌失措,回军不及,被冯立引兵杀之。
  顷刻间,张纶、冯立占领了离石郡。先锋营张纶、冯立,兵强马壮。所到之处,向附近郡县散发布告,宣扬义军不是要造反夺权,而是要到长安立代王杨侑为帝。
  〖西京大兴〗
  快马加鞭赶往西京的尧君肃,终于在公元617年八月六日这天到达了大兴城。刚到大兴城的他就要求见西京留守卫文升,可是卫文升没见着留守副使骨仪前来迎接。骨仪这个人,年方四十,为人公正,忠义慷慨,受人敬畏。尧君肃一见到骨仪,便问道“为何不见卫文升卫大人?”
  骨仪道“卫文升年事已高,卧病在家,已有两个月不曾辅政了。”
  “就请大人带我去见代王殿下。”
  骨仪带着尧君肃来到宫中,皇孙代王杨侑是个十三岁的孩子,正为李渊起兵焦虑,得知江都密使前来,遂赶忙召见。
  (御书房)
  杨侑把一封书信放于桌上,对尧君肃说道“李渊给本王来了一封书信,声称要推尊本王为军,尊皇爷爷为太上皇,尧大人以为可信否?”
  尧君肃道“殿下万万不可相信,李渊南下绝非是要推举殿下。而是要夺取西京大兴,坐西朝东,争夺天下。”
  杨侑言道“本王与骨仪也是担心此事,不知皇爷爷他有何诏谕。”
  尧君肃从衣袖中拿出高皇后的懿旨,递过说道“皇上不知李渊已南下,这是西宫皇后娘娘的懿旨,在下代为传谕。”
  杨侑展开懿旨,细细读道“吾孙儿杨侑,今盗贼四起,群雄并出,两京祸乱,岌岌可危。李渊举义,乃是假借民心,兴兵作乱,不可轻信,当用兵扼守险要,以保京师。”
  尧君肃言道“在下临行之时,皇后娘娘语重心长的对在下说,应当劝殿下早做防备,以防后患。”
  杨侑点了点头,又问骨仪道“李渊叛军,现到何处?”
  骨仪道“已攻下离石郡,估计没几天就会到霍邑(今山西洪洞北)。
  杨侑拉着尧君肃双手言道“本王年幼,不能披甲执戟,欲请尧大人为监军,亲赴前线迎敌,不知意下如何?”
  尧君肃赶忙双手抱拳道“君肃曾在皇后娘娘面前起誓,必当以死报国,绝无二心。”
  杨侑闻言大喜,即刻派骁将兽牙郎将宋老生率两万精兵据守霍邑,又遣左武侯大将军屈突通,将辽东兵及骁果营将士数万人屯于河东(今山西永济蒲州镇)与宋老生遥相呼应,往来驰援,还命令临汾以东诸郡的所在军民守城,并随时受宋老生、屈突通等人的征发。宋老生、屈突通率隋军,以逸待劳,扼守险要,准备迎击李渊。
  (贾胡堡)
  李渊率军一路攻城略地,连战连捷。到了距或霍邑五十多里的雀鼠谷时,时逢秋雨,道路泥泞,寸步难行,不得不驻扎于贾胡堡(今山西灵石县西南50里处)。
  相比于其他地方如火如荼的战斗或一展就显得有些不温不火了。宋老生、屈突通率隋军与李渊义军相持近两月。宋老生、屈突通,只是坚守,扼守险要,要等李渊军粮耗尽,不得已退兵时,乘胜追击,一举消灭义军。
  公元617年八月二十五日这天,绵绵的秋雨一直不停歇,飒飒秋风吹动着将士们单薄的衣衫,义军将士衣食不足,形势对李渊极为不利。
  (义军军营)
  内心焦虑而神态自若的李建成望着帐篷外的绵绵秋雨,催促道“父亲不如明日率军出战,速战速决!我担心义军在此停留的越久,长安方面的军事布防就越充分,以后进攻长安就越发困难了。”
  李渊双眉紧锁,即考虑进军前路,又担心突厥人抄其后路袭取晋阳,晋阳是李家义军的后方基地,断不可出现闪失,一旦晋阳有失,李家义军不仅断绝粮草后援,而且前有重兵后无归路,进退无据,那就相当危险!
  就在李渊忧心忡忡的时候,恰恰传来探马急报“不好了,突厥人与刘武周的兵马乘虚掩袭太原。”
  唐俭、刘政会等人闻知,个个有惊慌之色,纷纷道“突厥人一向是见利忘义,刘武周做事更无章法,任性胡为。我军西向长安,他们趁势围攻太原,极有可能。太原是义兵家属所在地,不如尽快回救太原。”
  众将言之有理,李渊一时难决,心智大乱。幸亏李建成、李世民意志坚定,主张即刻进攻宋老生,继续兵发长安。
  大郎建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思维敏捷,条理清楚地说“以人事见机而发,无有不为。我分析刘武周自称天子位极而自满,突厥人少信而贪利,表面上看二者相附,内实相猜。既然突厥可汗资助了我军一部分兵马,突厥的达官贵人们不知可汗与我军关系深浅,不敢相侵我军。因此,突厥兵宁肯靠近流窜于马邑一带,必定远离太远。刘武周知突厥兵势和可汗资助我军兵马之事,必未同谋。朝廷既闻唐国公举兵,忧郁不暇,京都留守,特畏义军,所以隋骁将精兵严阵以待。在这种情势下,我们若还军太原,三军不知缘故,更加恐慌,必定生变。如此一来,我军心动摇,帐营内外皆为劲敌。于是突厥、刘武周不谋而至,宋老生、屈突通追奔杀来,我军更加进退无路。”
  裴寂、唐俭、刘政会、张纶,冯立等人听李建成之言,也觉得有道理,各不作声。李建成转向李渊继续道“隋军守将宋老生轻躁,破之不疑。定基业取长安,在此一决。众人所言,均是保家爱命。儿等捐躯力战,别无他问。雨罢进军,若不杀老生而取霍邑,儿等敢以死为谢!”
  像少女一般温和平静的李建成,此刻却说出如此坚决果断、掷地有声的话来,众人均无言以对,面有愧色。
  〖晋阳城〗
  在李建成与众将讨论是否回援晋阳(今山西太原)时,刘武周率大军正在猛烈的攻打太原。
  太原守将李元吉,听从参军温大有的建议,由李元吉正面与刘武周交战,温大有悄悄从后城门引兵直扑刘武周的后营。使得刘武周军心大乱,前后军不能相顾。
  刘武周一时惊慌后撤,温大有率伏兵追击,刘武周两万人马自相践踏,落入护城河者,死伤不计其数。李元吉得胜回城,温大有上前夸赞“齐公果然英勇非常。”
  “此战功劳,多亏温参室计谋高深,才解太原之围。我将禀报大将军奖励参军。”李元吉虽然年轻,却也相当明白事理。
  温大有连忙笑道“属下岂敢居功!……前几日,大郎派专使来催粮草,言大军已到霍邑之地。如今连绵秋雨,兵进受阻,这些粮草是稳定军心的最好物资。趁现在刘武周刚败,路上无干扰,快运粮草给大军。”
  (义军军营)
  几天后,从太原运来大批粮草,三军将士心定神悦,可连连的阴雨却未有停止的迹象。
  秋风鼓动着李建成绛紫色的大衣,冰凉的秋雨打在他的脸上,他向李渊请缨“雨不停亦战。”
  李渊决定明日开战,令大郎将建成率冯立、谢淑方、张纶、裴俨等将领出战,柴绍、殷开山各领一军,从城东一旁相助,二郎与段将军从城南一旁相助。”
  刚议论完开战之事,帐前有一侍卫禀报“魏王李密的信使到”。
  李渊一愣,意味深长地抬眼看了看大郎,沉吟片刻,大手一挥“好……传信使来见。”
  李密是几年前杨玄感起兵作乱时的谋士,兵败后辗转亡命到了瓦岗寨。他说服瓦岗寨头领翟让采用他的计策,破金提关、攻荥阳,连战连捷,大败隋军。河南为之震动,赵魏以南、江淮以北,魏公李密一呼百应,李密为人身先士卒,躬服俭素,号令严整,每战所得金宝都赐予手下将士,因此非常受人爱戴。在与隋军的交战过程中,威信日隆,自称魏王。
  魏王李密所率领的瓦岗起义军,是目前各路反隋义军中实力最强的军事集团,他表面上是想和李渊结成联盟,供图大计;实际上是想让李渊尊他为盟主。
  李渊看过李密的信后,传示给众将领。英俊、聪慧的李建成呵呵大笑,朗声道“我们正需要有人为我阻挡中原的隋军劲旅,使我免去后顾之忧,集中兵力拿下长安,进而控制全国。魏王真是再好不过的人选了。”
  方脸大耳,眉目慈祥的李渊微笑着,他打心里高兴大郎建成的才智和机灵。李渊当即回信李密,极力吹捧李密,说自己没有取代隋朝之意,只是迎立代王为皇帝等等,这就是李建成所说的“卑辞推奖以骄其志”的计策,先麻痹李密,让他浴血奋战去阻挡中原的隋军西进。
  (瓦岗军营)
  接到书信后的李密心花怒放。他反复阅读李渊的亲笔书信“……主忧臣辱,无义徒然。所以仗旗投袂,大会义兵,绥抚河朔,和亲蕃塞。共匡天下,志在尊隋。以弟见机而作,一日千里,鸡鸣起豺变先鞭。御宇当涂,天生蒸民。必有司牧,当今为牧,非子而谁?老夫年逾知命,愿不及此。欣戴大弟,攀鳞附翼。惟冀早膺图箓,以宁兆庶。宗盟之长,属籍见容。复封于唐,斯荣足矣……”
  李密兴高采烈的对部属们道“孤所虑者,唯李渊也。今方知李渊无意相争,那天下大位,非孤而何?况且有唐公见推,天下不难定也。”
  李密帐下幕僚魏征见魏王如此相信李渊,便开口说道“唐国公非常人也,明公可要当心为他人做嫁衣啊!”
  “什么?唐国公是我李氏宗亲,你也敢离间!”李密怒视魏征。
  李密帐下大将徐世绩沉思道“贫道以为唐国公是想利用魏王为他阻击隋军主力。”
  “诸位言之有理!他李渊许长安,那孤也可以取洛阳。秦琼、单雄信、程咬金等众将听令,整军备战,直取洛阳。”李密也不是糊涂之人,只是他陷入内争外斗而腾不出手来夺长安,只好就近去洛阳了。
  李密率帐下三十万精兵儿郎全力与隋军欲血奋战厮杀疆场。客观上为李渊挡住了隋军的主力进攻,使得李渊乘势直取长安。
  〖霍邑城〗
  公元617年八月二十九日,在蒙蒙细雨中,李渊父子三人挥兵霍邑城下。隋骁将兽牙郎将宋老生率两万精兵,严阵以待。李建成一马当先,引数十骑到了城下,扬鞭指挥后军作围城之状,又令军士辱骂老生,明着挑战。
  李建成故意在马背上大声的喊话“宋将军别来无恙啊!你可要守信用啊!你早前与我相约,今日开门献城,我们合兵一处,杀奔长安。那现在…你快开城门吧,莫悔盟期!”
  李建成的这番话何等要紧啊,真是暗含风雨雷电!明在激将!暗在离间!宋老生忍耐不住了,他害怕李建成喊的话,传到隋帝亲信的耳朵里,那还得了?宋老生越想越害怕,为表明自己的清白,当即驱兵万人开城出战。
  李渊见宋老生出来对仗,即令殷开山催召后军。后军刚到李渊与李建成列阵城东,段志玄与李世民列阵城南。城内隋军自东门驰出,李渊率李建成迎头拦杀。隋兵也不示弱,一拥而上。由于隋军太多,反将李渊的唐军逼退,吹得台上跃入阵中,射中力战,才得知宋老生从南门出来镜像成功轧机,李渊和李建成的唐军。
  宋老生愤恨李建成的喊话,挥兵杀向李建成。李建成毫不示弱的抽出宝剑,驱马迎了上去。翟青、谢淑方、张纶、裴俨奋身杀敌,李建成与宋老生大战几十个回合,不分胜负。
  李世民正在南边高地上观战,见宋老生与李建成杀得难分难解,急与军头段志玄从高坡上奔驰下来,冲击宋老生背后。段志玄率领兵士一当十,十当百,拼命奋斗,杀的隋军旗靡辙乱,人仰马翻。
  久经沙场的李渊纵观战局,见细雨濛濛似薄雾笼罩城边,双方将士在视线不清之中混战着。李渊心生一计,振臂高呼“宋老生已擒!隋军何不速降?”李建成会意,马上传言,军士此起彼伏一片高呼“宋老生已擒—”
  细雨濛濛中的城东隋军正与义军相持着,未分胜负之际,忽闻主将被俘,隋兵军心一散,纷纷退兵回城。李渊与李建成乘势挥军进逼,隋军似风卷残云般的退入城中,竟将城门给塞住了,单剩宋老生这一支孤军进退无路,欲回南门却被李世民截住,欲转入东门却被李渊与李建成截住。两下里围拢,死伤惨重,老生进城不得,城上隋军放下绳索牵引之。宋老生和兵士攀绳欲上,离地已有丈余,李建成帐下军头雷永吉、田为龙等人,跳跃起而斩之,刘弘基飞马赶来,一刀大挥,将宋老生剁成两段。义军兵士英勇奋击,数里之间,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大地,义军们争先攻城,傍晚时分,张纶、冯立所部率先攻入霍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