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死者伤口几乎都在同一处。”
  “都是心脏大动脉的位置。”
  “伤口的形状、大小、深度几乎完全一模一样。”
  华安拽着手里的现场报考，捏着下巴陷入沉思。
  他在想，如果说几具尸体是这样的还是伤口也就罢了。
  可整整27具尸体都是这样……
  毫无疑问，刺客是位使剑高手，而且还是个强迫症患者。
  另外，现场也发生一定程度的战斗，大量警卫人员的枪支被刺客手里的剑砍成两截。
  这意味着刺客手里的剑也很非凡。
  是个剑客，喜欢捅人心窝子，还患有强迫症，有一口堪称削铁如泥的宝剑。
  这几个特征，其实范围可以缩小许多，尤其这时代会玩剑的人可以用有稀有来形容。
  不过，华安是不会耗费力气去找刺客的，这是市政府与军方该做的事。
  他现在只想找到董欣欣……
  遇难名单中并没有她的名字。
  但有士兵曾看见过，案发前董欣欣曾在军营出现过。
  这意味，现在的董小姐要么躲起来了，要么正在被人追杀，亦或者正在向自己这边赶来。
  只是华安等不了。
  他决定亲自去找人，并自信很大概率能找到。
  因为他有狗子。
  次日，也是人蚁大战的第四天。
  北方的天空仍是一片火红，鏖战仍在继续，朱雀市内也很不太平。
  好几个闹市区发生恶性爆炸，波及到数百名无辜群众，使得其地区的居民人心惶惶。
  而因为食尸蚁群逃离家园的流民开始增多，他们涌进城市的其它片区，与当地幸存者爆发冲突，又增添多起流血事件。
  对此，市政府只能高压草草处理了事。
  因为食尸蚁群与境外反人类组织两件火烧眉毛的事，这会根本他们已经无暇顾及其它。
  而最有监管强度的军方也因两大军区重要人物遇刺身亡自顾不暇，连全城戒严都做得有些力不从心。
  因此，这座围城在2月内又变得乱哄哄。
  烧杀抢掠等恶性事件骤增，好几座军械库与粮站都遭到不明身份人物的袭击，枪声一天到晚从未简断，也有几个区域疑是爆发疫病，整栋楼的居民一夜死绝。
  凶杀、饥饿、抢劫、疫病……这般混乱的局面下，很多人连门都不敢出门。
  而登仙街，因为华盟的强势手段，没有任何人、任何团体敢在这里闹事，成为这座围城内最清净安全的地方之一。
  这让最近加入的一批学者、科研人员无比庆幸当初的决定，也让周边片区的居民羡慕不以己，更有大量逃难者慕名而来蜷缩在登仙街附近，憧憬着能入住其中。
  时间是下午2点，天空灰蒙，阳光苍白。
  华安与狗子的身影出现一处破败的街道，一月前这里还拥有鳞次栉比的建筑，生活着一大片逃难者。
  不过，一场大火将这里烧了个干干净净，再无人烟。
  “你确定在这里？”
  华安盯着前方脚下的井盖，眉头微皱。
  “汪汪——”
  狗子用力叫着，示意气味就是在这里断的。
  华安揉了揉狗子脑袋，吩咐：“你守在这里。”
  华安挪开井盖，一股恶臭从井里蹿了出来。
  这是个下水道。
  “倒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华安秉着呼吸，直接纵身跳了下去。
  下水道内，光线很暗，但以华安的视力足够看清了。
  脚边是浑浊的污水沟渠，上面漂浮着各种生活垃圾，偶尔也能看见一两具尸体，该是被人杀了随意抛尸到这里。
  四通八达下水道宛若迷宫，华安从四周腐烂恶臭味中分辨出一丝血腥味，眸光微亮。
  “还真有可能藏在这里。”
  半响后，华安进入一条活水通道，四周滴答滴答水滴声响很是清脆。
  隐隐地，华安在通道尽头看见一道模糊的人影，还微弱的呼吸声传来。
  “谁？”
  该是华安的身影挡住了入口处的光线，那模糊的身影发觉了。
  不过，这一出声，倒让华安神色一松。
  总算没白跑一趟。
  董欣欣，我找到你了。
  “是华……华安吗？”
  虚弱的声音在阴森的通道内响起，带着一丝哭腔。
  ……
  登仙街，医院急救室外。
  华安倚着墙壁，静静地等待。
  一旁，狗子懒洋洋地趴在主人脚边，毛绒绒的尾巴也慢悠悠地晃来晃去。
  某一刻，急救室门开了，林婉清带着几名医生护士走了出来。
  “怎么样？”华安站直身问道。
  林婉清取下口罩，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送来的很及时，你给的药也很好用，人总算保住了，不过伤口感染很严重，怕是要调养好长一段时间。”
  同行的另一名医生，也如释重负道：“相当的惊险，若不是病人的胸很……很有肉，可能就被刺到心脏，留下致命伤。”
  华安点点头：“行，你们去休息吧，都辛苦了。”
  “林医生、马医生，病人醒了，要见华先生。”
  这时，一位小护士急匆匆跑出来，神色焦急。
  片刻后，华安见着了躺在病床上的董欣欣，后者脸色苍白无比，眸光也很黯淡，再无之前的灵动。
  “华安，爸爸死了。”
  “我再也没有爸爸了，呜呜……”
  少女凄凉的抽泣声回荡在房间内。
  对于董彭虎这个人，华安其实不怎么了解。
  烙印在脑海中的影像也是一个矮胖的中年父亲，气急败坏地瞪着自己不怎么听话的女儿。
  而与这位东防军区最高军事长官的唯一一次正面接触，也还是那场晚会。
  自己当时正跟其他两大军区爆发完冲突，对方拍着自己的肩膀，做着友善的提醒。
  后来，他还送了好些人才过来，还有几辆坦克和装甲车。
  那该是东防区的友谊，一位父亲对女儿的照拂。
  华安一阵沉默，道：“告诉我，当日在军营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董欣欣脸色时而茫然，时而痛苦：“当日……”
  吱~
  华安推开了门，又关上了门，站在原地沉默许久后，才叹了口气，揉着额头准备离开。
  “华安哥。”
  夏小花妙曼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
  她轻咬着嘴唇望着华安，神色有些不自然。
  “怎么了，小夏？”
  华安一怔，脸色稍稍柔和些。
  或许是因为在想其它事，他没注意到夏小花的异常。
  “没、没事。“
  夏小花小跑过来，紧紧抱着华安。
  “华安哥，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夏小花仰起小脸，一对美眸充满忧色。
  她其实在走廊那里默默注视华安许久了。
  “没事，问题不大。”
  华安拍了拍怀里姑娘的后背：“一会我准备去南防军区的大本营一趟。”
  “南防军区？就是上次对我们使坏的那些人。”
  夏小花瞬间反应过来，握起小拳头道：“要去打架吗？我可以帮你……”
  华安一怔，抬手摩挲着夏小花脸颊哂笑道：
  “不是去打架，是猪找那位韩锋将军证实一件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