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三人
作者:
古子石 更新:2021-08-22 18:21 字数:2078
周翻伸手紧了下帽檐,呼吸间微有些急促。
这么一段时间的慢跑,就让他感到了疲惫,一时他也无法确定到底是因为自己太久没锻炼的原因,还是因为心理的原因。
喷出的呼吸被口罩挡住,他能清楚的嗅到自己的呼吸。
早上没刷牙的因素,呼吸并不好闻。
看着那跑步中逐渐远去的少年,周翻心中也松了口气。
昨天发生的事对于他还是有着不小的影响的,甚至来说,哪怕到现在,他心情也完全没有平静下来,在他近四十年的生涯里,对于他来说,都不如这两天来的煎熬。若说完全不后悔,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一晚上没睡着的他,早上终于忍不住翻身起来晨跑。
事实晨跑这种事对于他来说,已经是非常遥远的记忆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啤酒肚也在不受控制的变大,体力自然也一日不如一日。
“唉”周翻叹了口气,立刻又有些紧张的四处张望了下,除了不远处公路上的汽车,周围并没有什么人,再次的往前看去,那个少年已经消失在前面路口的转弯处了。
想起周修建和杜锦军两人,周翻就微微打了个颤,脑海中就想起了前几个月前的事。
他们三人曾经在一个工厂上过班,说是工厂似乎又有些夸张了点,说起来其实就只是个只有十几来人的制鞋厂,而这十几人几乎都是附近的大妈一类,工资不高,而上班时间很长,一个月近乎要上满一个月,每天十几个小时,然后到手的工资也不过才五百多块。
这样的小厂,和黑厂并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在农村来说,这笔钱已经不是个小数目了,起码那些大妈甘之若饴。
本来不出意外,他的命运说不定就是在上班、下班这样的生活中度过。
而在一次的放假,三人聚在一起喝酒,在醉后一人说:“这样打工不知何时是头。”
在骂着资本家剥削的同时,其中一人忽然提起“这样下去不如去抢银行……”的话语。
在开起这个头后,醉酒的三人不仅侃侃而谈,周翻还隐约记得自己说过的一些话。
本来这样的话算不了什么的,只不过说说而已,在第二天醒来后,其实周翻已经忘记这件事了。
然后,杜锦军因为工作的事和制鞋厂的老板吵了一架,然后老板直接把杜锦军炒掉,在这个地方,其实并不缺少做事的人,对于一个仅仅不过十来人的小厂,要招人,当然不是太大的难事。因为,对于这里来说,五百来块并不是一笔小数目。
不久后,周修建也不干了,而周翻当时也没有多想。
直到一个星期后,杜锦军和周修建找上了周翻的家门,然后提出了一个想法……
周翻一开始当然是不同意的,直到在反复的劝说,而周修建两人在这短短的时间,似乎的确有了很好的计划和周查。
他的性子本身有些优柔寡断,所以不过几天,他就同意了这个打算。
只是心中的纠结从那天一直困扰到现在。
市里的那些大银行,他们自然不会去考虑,而在他们的考察后,选择的是一家信用社。
弄清楚运钞车的路线、时间,并没有花费他们太多的精力,事实在这边几乎极少有听说有人会去抢运钞车这样的案件,所以这边这方面的安保的确做得不是很好。
弄来两杆猎枪也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
猎枪是早些年杜锦军家里的,他父亲曾经是猎户。
这些年对于枪械的管理极为的严格,杜锦军的这两杆枪保留下来,自然是有着一定原因的。
周翻早些年开过车,虽然他并没有驾照,而周翻就成为了这个团队的司机,面包车则是通过一些渠道从市场上掏来的,价钱虽然不贵,但也花去了三人不少的积蓄,而为了这次的计划的成功,他们反复的考察了其中的路段。
也特地的去翻看了很多这种剧情的电视剧、电影……
看到不远处的瓦房,周翻晃了晃头,就把脑海中的种种担忧甩开。
“没有回头路了。”想起那个在车前窗翻过的身体,车子碾压着身体的那股颠簸,身体再次的打了个颤。
脸色有些发白的他再次的有些敏感的往四处看了看。
这边的地段并不算很偏僻,附近有着不少的楼房,房子几乎都不高,也不过就一两层,砖房间偶尔还坐落着几个有些破旧的瓦房。
周修建的声音仿佛在身边响起一般,昨晚的话语就如同还在眼前。
“抢劫银行抓住会坐牢,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甚至死刑……”
“你不小心撞到的那两人其中一个死了……”
身体再次的抽搐了下,他已经不止一次的后悔了,可惜这个世上并没有后悔药吃。
破旧的大门关着,周翻小心的推开了那扇残破着的木门,这屋子是周修建早些年住过的老屋,这几年并没有住过人,直到前不久才来这边打扫了一番,他们的打算很简单,就是在这里藏好那笔钱,这几天后他们就会更自会自己的家。
他们在现场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那个看到他们其中一人脸的保安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面包车的车牌是假的,而面包车也已经处理好了。
屋内很暗,在“吱嘎”声中大门推开的同时,一股老屋的腐朽的味道迎面而来。
周修建和杜锦军两人显然还没有起来,这个倒不奇怪,因为三人昨天都忙到很晚才睡。
比起睡不着的周翻,其他两人就要睡得沉很多了。
周翻缓缓吐出了一股气,连他都不知道为何此刻的自己这股莫名心虚的原因。
尽可能的让关门的动作轻微一些,然后外面的亮光就随着门关上而隔绝。
在大门关上不久,一个少年就从附近的一个房屋的后面走了出来,他隔着近三十来米,就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刚才周翻进去的泥瓦房,脸上倒是没有任何的神色变化,只是目光转向那落满各种杂物的屋顶的瓦片处,嘴角就微微的一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