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兄长获救欠人情
作者:雁湖水皮      更新:2021-08-22 16:54      字数:2171
  “有何不妥?”何戟从他的神色中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
  “禀将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蜡烛里含着一种叫木菊花的花香,这种花的花瓣,人一闻,就会昏昏欲睡。”钱中高郑重地回答道。
  “木菊花?”何戟从来没听说过这种花。
  “此花并不常见,于我国只产于云南,花瓣带有甜香,有眩晕催眠之效,若是将其加热,则效果更为显著……”钱大夫从自己的百宝袋里掏出了一片绿叶递给何戟,“将军,嚼上一片甘草,这蜡烛上尚有余毒。”
  何戟依言接过,放进嘴里嚼了嚼。钱中高自己也嚼了一片。
  何戟仍有不解,又问:“那先前夫人点着这蜡烛回府路上并无人晕厥。为何回到府上,家丁看管时会晕厥昏迷?”
  “依小人之见,这蜡烛的后半截才有这木菊花之香,不光蜡烛油里有,连这灯芯草上,也有。这就解释了夫人以及随从们为何未见异常,而在大厅看护的家丁却昏睡不醒的原因。”钱中高捋了捋八字胡须,慢条斯理地解释道。
  “如此说来,走水一事……”何戟说了前半句,就闭住了嘴,眼睛看向了钱中高。
  “并非意外,乃是人为。”钱中高接着何戟的话用唇语轻轻道出,他的目光触及到何戟意味深长的眼神,不觉一凛,显然后者心中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
  宫灯是御赐之物,一般难被人做手脚,除非……钱中高有些不敢相信,何戟又何尝不是。但从目前萧鸾将军家的盛宠,以及女儿对那个萧家义女的投鼠忌器来看,皇上确实有很大的嫌疑。这王寻,是谋逆之身。自己用偷天换日之计将其拘押在自己府中,无非是为了替女儿牵制萧家义女。这么看来,皇上已经和那萧家义女,王家千金一条心了,合起伙来要跟自己过不去了。
  君王不仁,方会逼得臣子不义。何戟气得胸口隐隐作疼,自己当年拥立萧传逸,虽然有私心,但绝对是赫赫之功,无人能出其右。可这萧传逸自打登了基,对自己,表面上还算尊敬,私底下却心有防备,常常思量着要瓦解自己手中的兵权;娶了自己的掌上明珠,也只是不冷不热,并无恩宠。这样想来,何戟郁闷难当,不觉头晕目眩,躺倒在床上。
  何戟卧病,萧传逸知道其中原因,但仍派御医前去诊治,御赐了不少滋补佳品。还特地让何菁英出宫探病,可算是礼数周全。旁人皆以为何家备受圣恩,只有何戟兀自长吁短叹,病程愈加重了。
  何菁英出宫回将军府,王桃夭想趁此机会去钟粹宫,将那个装步摇的镜箱看个仔细,到底是不是自己穿越前看到的那只。
  她支开玖玖偷偷地来到钟粹宫,锦儿跟着皇后回了将军府,宫中其他宫娥俱都对桃夭恭恭敬敬。
  “落落姑娘,娘娘不在,你这是……”一个圆脸的宫娥放下手中的绣样,站起来迎接桃夭。桃夭记得这个宫娥叫坠儿。
  “前些个娘娘叫我帮她设计一种新的发辫,我刚刚设计完,缺个步摇的图案,想看看娘娘的步摇箱子,里面兴许能找到我想要的那种步摇。”桃夭早就想好了说辞,微笑着回答。
  坠儿很热情:“娘娘的步摇箱子就在这里,我拿来给姑娘看。”
  “多谢姐姐。”
  “落落姑娘不用客气。”宫娥说着,将镜箱捧来放在王桃夭跟前。
  王桃夭细细打量这个镜箱,形状、花纹,真是一模一样,就是看着新一点。打开来,里面是一面铜镜,磨的光亮,桃夭看着镜中的自己,与那日穿越之际所见,几乎相同,可心境却恍若隔世,或者说,早就隔世了。
  “姑娘,你发什么呆呢?这步摇,你看看哪一支合适?”坠儿见桃夭看着镜子出神,小声提醒。
  “哦。”王桃夭这才如梦方醒,不能让人看出破绽来。桃夭强打精神,在一堆步摇里仔细翻挑,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最后又放下了。
  “我觉得都不太合适,要不,我画个图,让司珍坊照着画样子去做。娘娘下个月生辰,正好可以送娘娘做礼物。”桃夭合上镜箱,下意识地摸了摸那把锁的锁眼。
  “呀,落落姑娘,你可真是心细如发,娘娘生辰还有一个月,你都早早惦记着了。”坠儿说话时一双明亮的眼睛像一汪清泉。
  桃夭面色一红:“我也是前些日子偶然听锦儿提起罢了。那我走了,不在这里叨扰了。”
  “送姑娘,姑娘慢走。”坠儿将镜箱收好,放回原处,转身出来陪着桃夭走到屋外。
  王桃夭有些心不在焉,这个镜箱近在咫尺,却不能拿到,自己的凤簪又不知所踪,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呢?
  刚走出钟粹宫门口,她就觉得自己撞上了什么,定睛一看,竟是萧传逸。
  阳光下的萧传逸挺拔得像棵小树,眉眼如画,星眸含笑,王桃夭恍如做梦一般,怔怔地立在原地。
  “阿落。”萧传逸牵住王桃夭的手,“跟朕来。”
  “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萧传逸拉着桃夭往前走,七拐八拐,竟走出了宫门。
  “要出宫?”桃夭有些纳闷。
  一辆马车早早地候着,追风抱剑坐在车头,小石头亲自赶着马车。
  “上去。”萧传逸将王桃夭抱上马车,桃夭一掀帘子,惊得叫出声来。
  马车上坐着的人就是王寻。
  萧传逸也上了马车,和桃夭并肩而坐。王寻的目光呆呆地看着桃夭,一层水雾渐渐地满上眼帘。
  桃夭鼻子一酸,那个俊逸潇洒,气质不凡的兄长,如今形容枯槁,憔悴潦倒。这一分别,就像隔了一座奈何桥。
  “落落。”王寻骨节毕现的手握住桃夭的手,那么紧,似乎担心一松手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马车渐渐启动,哒哒的马蹄声轻快而激越,兄妹俩拉着手,一直到马车停下来才松开。
  “阿落,下车。”萧传逸拉过王桃夭,将她带下车,王寻也随即跳下车。他这才发现马车停在北大街一个狭下的胡同里,桃夭并不陌生,这里是叶春娘和二哥王觅的落脚地。他们先前去了关外,不知道是否回来了。
  追风四下里看了看,然后轻轻扣了扣门。好半晌,门支扭一声开了,是叶春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