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又是谁？想不到她南芙婉如今堕落到如此地步。是非不分，善恶不明。冷暮华躺在地上，恨恨地想着。
  “将他抬到圣南宫去。”南芙婉目下无尘地挥了挥手。
  “是——”甄孙林忙低头应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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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旷的房间，墨玉的墙壁，墨玉的地砖、墨玉的壁灯、墨玉的桌椅……
  墨玉？真是奢侈至极。
  墨玉——乃是世所罕见的上古之石。只有昆仑山还存少许，因其特殊的药理作用被三界称之为“药王石”。此玉不但有解毒功能；还可以美容养颜、延缓衰老。
  神、仙、灵、魔、并非不老不死，只是因为修仙练道，有法术或者是丹药护体。衰老的速度较寻常百姓要慢许多。
  凡间高寿者，最多百余年。
  而神、仙却可以活百万余年。
  灵、魔如果不思进取，也是能活几十万年的。
  像钱途活了五百年，还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子。
  而孙清裳活了两千年了，也还只是二十岁的年轻女孩。
  时光在他们身上，流逝得很慢。
  只是想不到这世间极其难得的玉石，却俱都被搬运到了魔道。还被铸成这样极致不菲的房间。
  冷暮华坐在墨玉的床上，指扶着玉床。侃自发着呆……
  “你醒了？”白衣的女子走入内室，斗篷已被放下，只留一头青丝如瀑布般泻下。仍是白纱蒙面。
  “醒了。你是谁？”冷暮华撩开如雪般的银账，探出大半个身子，屏声静气地竖起耳朵，等待她的回答。
  脚步停了下来，双手交叠地握在一起，白裙迤逦。
  “我是谁？”她喃喃地，声如蚊丝，好像在自问。半响抬起头来。目光泅润，哀哀凉转。随即抿唇妖艳一笑，放声道：“我是救了你的人啊。”
  “救了我的人？”冷暮华蹙眉，怔了半天。
  待接过她递来的墨玉茶杯。盯着她的面纱又出起神来。“那你怎么认识甄孙林？”
  “……”南芙婉顿了顿，眉目璀璨地靠了过来，依着他道：“我也救了她啊，哈哈哈——”她以手捂嘴，丝质的白袖。在灯光下有些晃眼。
  冷暮华不着痕迹地往后挪了挪，拂掉她的手，侧目道：“救了他们？那他们为什么叫你帝尊？你是谁——？”
  “……我是谁？”南芙婉捂着嘴，咯咯娇笑，脚步虚晃，东倒西歪，如同醉酒一般。
  旋即眸中利光一闪，狠狠质问道：“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
  “我怎么知道？”冷暮华眼若幽深寒潭，脸上却是平静地茫然。
  “哼——不知道也罢。我实话告诉你吧，不日前我听到凡界有恶蛟闹水。就下山去看了看。然后如你所见。救下了这些人。
  他们见我法力无边，就以我为首，崇我为尊。我推脱不得，只好打算先安顿好他们再说。有何不妥？”南芙婉款款软语，声如游丝叫人沉醉。
  “……救了他们？安顿他们？”冷暮华低下头，反复咀嚼着这几句。
  “是——冷暮华，别来无恙。”面纱滑落，眉似远黛、眸胜秋水、唇艳桃花不敢争。发如黑脂，细颈转圜，肤赛春雪不敢欺。
  一个绝色女仙。落落出现在他眼前。
  “果然是你。”冷暮华苦笑，站了起来。
  “哦？我倒不知，戴着面纱你就不认得我了。”南芙婉踱到桌边，倒了杯茶。握在手中。任氤氲的水气沾湿眼眶，涩然地笑道：“司辰神君的眼光，何时变得这样不济了？”
  “我只是不敢认而已。我以为，你已经堕入魔道。”冷暮华走了过来，歉意地为她续了杯茶。
  “呵呵，有什么堕不堕的。不过救百姓于水火；正魔道于歧途，都是上仙责任而已。”南芙婉轻啜了一口，看着眼前的人。
  已经有一万年，没有见面了吧。他还是那个样子，玉立长身、英姿挺拔、五官深邃俊朗。只是眸如寒星清冷……
  南芙婉甚至又闻到那股若有若无的灵与清香。
  这是属于他，特有的味道。
  “钱途在哪里？他怎么样了？”冷暮华的话，打断了她的思路。她回过神，朱唇轻启道：“放心，他没事，我又怎么会不救他。”
  “只是他身上……”冷暮华欲言又止。
  “你是说王器？放心，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南芙婉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以茶杯掩面，观察着他的情绪。
  “为了这件事？”冷暮华不解，急急地追问道。
  “没错，繁城水灾，上界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天庭派我下来彻查此事。”南芙婉站了起来，打开窗户。望着脚下的青冥湖出神。
  “彻查？……”冷暮华走了过来，与她并排站在窗前。才发现这圣南宫，悬在半空，下面就是青冥湖。他轻轻问道：“那有什么眉目吗？”
  “还没有……你好好休息吧，我还有事要忙。”南芙天说完，竟不再理会他，转身侃自离去。
  外面的甄孙林上前关了门，就随她离去……
  ※※※
  孙清裳扛着神杖，看着浓雾中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个人。
  法座明显占了下风，已是血湿衣襟。而钱百汇还在步步紧逼。
  最初她还以为是冷暮华和钱百已经撕破脸面，打到了一起。等她料理完外围几个伏兵，急匆匆地摸了进来，才发现。
  居然是法座和钱百汇打了起来。
  她暗暗松了口气……
  虽然心里仍是担心冷暮华，但联想到他的“阴险狡诈”，哦不，聪明机智，应该还不至于有什么危险。
  之前听冷暮华说过，法座一直想要得到王器，大概是想救锦鸽。这么一来，孙清裳倒很同情他。
  最少他并不是那贪图钱财权利之人。抢夺王器也是事出有因。
  不如先救下法座再说。看着法座又受了一剑，已是气力不支……
  孙清裳心里计较着。再说，如今神杖在手，也正好可以试试它的威力。
  就在她这么思索的功夫，法座堪堪又挨了几剑。
  不管了，孙清裳神杖一甩。御着青色的结界，就冲了过去，先帮法座格开了几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