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凡闭着眼睛回想起来，还意犹未尽道：“那时的感觉太奇妙了！水中冰凉，但那时却感受不到温度，身体轻飘飘的很是舒服，再加上这两天没睡好觉，竟然就那么睡着了，直到被水呛醒！”
  凌凡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老人在一旁不住点头，等凌凡讲完他才开口道：“那就是了！并不是元神出窍，而是你在感知周围的元素，那些元素全被感知察觉，即使你闭着眼睛，也能清楚的用感知看到身边的一切。等以后随着修习的加深，感知的范围会越来越大，也不需要大费周折宁心静气，而是可以时刻感知，具体你能走多远，要看你的造化~”
  “无论多远，也只能是感知对吧！”
  老人知凌凡所问为何，叹息一声，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做一个凡夫俗子有何不好，王侯将相、至尊圣手，任你有多大本事，于天地眼中也不过如无穷尘沙中的一粒，而能容得无穷之术也唯有天地！两国争锋，杀伐数年，你来我往间屠戮十数万，至血流成河，横尸遍野！在庄子眼中，只不过是蜗牛头顶的两只触角相碰罢了，是谓蛮触之争！”
  “有这么小吗？”凌凡不知道庄子他老人家想象力算不算是丰富，那么大的场面竟然被他说得那般渺小。
  “不止！”
  老人继续讲道：“尸子云：宇宙者，天地四方曰宇，往来古今曰宙。我们的世界不光只有空间，还有时间！如果那只蜗牛站在过去与将来的历史之上，它只是无尽生灵中的一个！庄子和尸子都是具有大智慧的人，视角比我们这些平庸之辈宏大许多，所以他们的思想经过尽两千年的时间还依旧使人震撼！”
  凌凡挠挠头，一时间似懂非懂，毕竟小时候的那些全部都是儒家经典，尸子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而庄子之于他而言是既熟悉又陌生，熟悉还是因为刘叔是个道士的缘故。
  “那庄子便是道家供奉的南华真人吧？”
  “非也！”
  完了！凌凡本想向老人证明自己不是毫无见识之辈，这下可弄巧成拙了~
  “南华真人可不是庄子，那是道教之流强加给他的称谓，连他的思想都被冠以‘南华真经’，一个崇尚自然、自我、逍遥游的庄子，竟被推上教派之中供奉，真是讽刺！如果他在天有灵，真不知会作何感想！”
  “呃~”此时的凌凡不知该说些什么，感觉老人像是在鸡同鸭讲，不！简直是对牛弹琴。
  老人继续说道：“我教你这法术的基本法门便是自然，多知晓一些便能多理解一些，你天赋异禀，我万没想到你进境如此之快，要知道~我能做到感知整整用了三年，而能驱物已经是七年之后的事情了~”
  “啊？！”
  老人笑道：“记得我父亲当时还说过，我的天赋已是出类拔萃，除了他自己以外没人能用七年的时间做到，最快也要十几年！而就向之前我说过的，光是这第一道关口，让自己静下来，便挡住了十之八九的修炼者！”
  凌凡后头看了一眼百夫长的尸体，他没有因为自己的聪颖而感到欢喜，反而是更加怀疑刚才出手的到底是不是自己，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他自言自语道：“我明明当时想得是那树枝去攻击他的腹部伤口，怎么会击中了脖子呢？”
  老人看出了他心中的疑虑，解释道：“不用看了，刚才便是你出手，这是不能更改的事实，可能是歪打正着才催发了胎光之力，而没能正中所想，说明火候还不够，刚开始修习此法术都会从这一阶段走过，等自己体内真气融会贯通，能积聚的力量越来越多，便会得心应手。现在我把第二卷口诀传授与你，你要仔细听好了！”
  凌凡原以为按照自己的天资，老人不会再教自己，刚要开口问询，可老人却不给其准备的时间，滔滔不绝的诵起了口诀。
  这第二卷比之前学的基础口诀要长了两倍不止，老人口述虽慢却依然使得凌凡额头冒出了一层汗珠，从脸上由不同路线滚落，直汇入背诵中微动的嘴唇。
  整整一炷香的时间过完，老人睁开眼睛对他笑了笑，面容慈祥，他相信眼前的孩子定然又是一字不差的默记于心。
  “这第二卷你可尝试学习，如遇瓶颈知难而退便是了，对你有益无害，随着你对法术的理解，将其融会贯通，到那时你便与元素融为一体，当然就能随心感知周围的一切元素！”
  “也就说到那时元素便成为了我的一部分？”
  “是你成为了元素的一部分！”
  老人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切记不要再尝试使用此法驱物，因为如你之前一般施展太过危险，我本来也只是为了让你提高感知能力而已，便到此为止吧~”
  “是，晚辈记住了，承蒙……呃~”凌凡想用一些江湖人常用的尊称来称呼老人，可一时又想不起来，便问弱弱道：“我还不知老人家尊号，不知道该怎样称呼，但既然传道与我，也算是您的门下弟子，自然得行授业之礼！”
  说着便起身跪下，刚要一头磕在地上，老人便摆手阻拦道：“我没有名字，也未曾收徒，只是你我有缘，你且当做是一点本领就是了，起来吧！”
  凌凡一侧身便坐在了地上，心想老人家可能是由于我资质不行，怕辱没其名声，才不肯收自己为徒，甚至不想说出自己的名字。
  他面上的郁闷之情溢于言表，老人见状解释道：“没有人天生便有名字，因为名字是别人给的，那只是在这人世间的临时称呼；如衣服一般，你呱呱坠地之时一丝不挂，死时再华贵的老衣加身，也不过是身外之物，所以我并没有名字，也没有门派，随遇而安，落个逍遥快活！”
  凌凡挠了挠头，想来也是，恐怕除了这一身皮囊，什么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