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缘由
作者:粉红蘑菇头      更新:2021-08-21 09:42      字数:2072
  那边绿毛已爬起来,张牙舞爪,朝我扑了过来。它的速度非常快,到得我面前,我的护卫咒还未使出来。
  我心中大叫一声不好。今日灵力实在不济!
  我大退一步。说时迟那时快,梁修风从侧面插入,一把鳞爪剑斜插入了绿毛的腹中。他又一使力,带着灵力的长剑一划,绿毛便被他开膛破肚。
  就在我面前一步远的地方,绿毛被开膛破肚。那些肠子红的白的流了一地,还有它刚刚吃下去的死人肉和蛆虫,也一并流了出来。
  直让我这个万万年的老神仙都作呕到不行!
  我往后跳向半空,挥手开了法盘,正欲开杀伐咒了结那绿毛的性命。
  那绿毛却突然蹦上了树!撒了一空中的红的白的!
  它正躺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往肚子里送肠子。它捞着肠子,惊慌失措的将它们揉回腹腔里。
  就那样一幕,我瞧着竟有些心软!
  “冰珠!”梁修风在下头大喊了一声。
  我明白他的意思。定了定神,此刻法盘已起,杀伐咒势在必行。我食指轻轻一指,将一抹淡青色的符咒飞送入那绿毛的眉心。
  那绿毛已重伤累累,被杀伐咒打中后,重重的从树上摔了下来。它那沉重的身躯砸在地上,几乎激起了满山的尘土。整个山林都摇晃了起来。远处飞鸟乱舞,近处灰尘簌簌。空气中弥漫一股腐烂的恶臭。
  被修风安置在一旁树下的雨浓仙子,如今竟然也被这恶臭给熏醒了,被灰尘呛得直咳嗽。
  修风收了鳞爪剑,朝雨浓跑过去。
  我从半空缓缓飞下。
  簌簌灰尘逐渐恢复平静,山林重又回复安宁。此刻我的内心,竟察觉一丝凋零。
  我朝绿毛走过去,就见绿毛仰面躺在血泊中,四肢逐渐收拢,胸腔逐渐下塌,五官逐渐成型。绿毛魔头,竟慢慢变成了一个人!
  梁修风一惊,跳过来,手中的鳞爪剑指着它。
  我沉默的皱着眉。
  地上躺着的,是一个中年的男人。眉目清秀,皮肤黝黑。
  受了鳞爪剑,中了杀伐咒。不死是不可能的。恐怕他还有未尽的心愿,才会回光返照,重现人身。
  只见他缓缓睁开眼,疑惑的看了看我们,又疑惑的看了看自己身上,已是个大洞的肚子。
  他心中已是了然一切。
  “两位可是神仙?”他轻轻一笑,强撑着身子坐起,缓缓靠在身旁的树上。
  “你倒是个聪明人!”梁修风一笑,将手中的剑幻回了袖中,又向远处躲在树丛后头的雨浓仙子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我抿了抿唇,问那中年男人,“你还有什么心愿?你人魂将散,恐怕也就一炷香的时间了。有心愿就赶紧说。”
  “一炷香?”他盯着我,笑了笑,“足够了!”
  他缓缓闭上眼,一字一句清楚的说道:“我叫万事安。家中排行老九。村里的人都叫我万九。知道我为什么成魔吗?”
  我们三个神仙围着他,皆摇了摇头。
  “我真心的希望三位神仙能够听我诉一诉这苦!”万九闭上眼,缓缓说道:“十年前,各地大旱,颗粒无收。我在村子里是个富裕的佃户。屋里头存着的稻米也就比别人多一些。刚开始,外头还有米卖。我们都不甚在意。以为过些日子,官衙也会开仓放米。后来,外头没有米卖了,村里人家里的粮食也逐渐吃完了。好多人都开始收拾家当流浪外乡。”
  “那时我家也只剩一斗米了。我正打算带着妻儿一起投奔外乡的亲戚,奈何我儿此时突然染了肺疾。我请来隔壁的赵大夫,赵大夫说我儿发病得急,他那里已无什么草药,若是此时旅途劳顿,恐怕凶多吉少。”
  “于是我无法,只得一家人留在村中。我白天去山里挖挖野菜树根,妻子留在家中照顾儿子。那天,我一清早出门,就看见天空中挂着一轮血月。当时我还纳闷,却没成想那一天就是灾祸的开端。”
  “饥荒已闹了几个月,山里头也是没有甚么好挖的了。我晌午便回了家。谁知一开门,就见我儿子睡在外间。里间却传来男女交合之声。当时我的心沉到了谷底,凉嗖嗖得令我自己都害怕。我手里操着挖野菜的一把小镰刀,轻轻挑帘进去。”
  “竟是赵大夫!与我妻子赤裸着身子,在我的床榻上肉搏着。赵大夫背对着我,正律动着。我妻子当先瞧见了我,惊得大喊了一声。赵大夫退身转头,见我手中一把镰刀,忙下跪朝我陪不是。并且许诺赔我一斗米。”
  “那是一斗米啊!我已经吃了一个月的树根了。如今连树根都没有了!我答应了他。放了他回去。我妻子跪在床榻上,哭泣,说她实在是饿了,说赵大夫许诺她,只要陪他睡觉,就给她一杯米。我心中好笑,贞洁竟然一杯米就能换了。她说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儿子,我相信了。”
  “其实我并不怎么怪我妻子。毕竟我已经饿了几个月,根本没有睡觉那方面的想法。她若是有所需要,找人排解,又可以换来救命的粮食。我也是理解的。后来赵大夫果真允诺,送来了一斗米。此事便也接过。”
  “不成想啊!有一回,就有第二回。我有一天回家,那赵大夫又赤身裸体出现在我家床上。我瞧着那白白胖胖的背脊,想着财主家的花猪与这也差不离。我操起镰刀,上去就割了这花猪的喉咙。去了头,把肉割下来,真的与猪肉没有甚么区别。肉在锅里煮着,放了点盐,那是真香啊!我那妻子已是吓得面如土色,却还被我逼着吃了一碗花猪肉。剩下的我都腌渍好了,放在米缸中存着。”
  “第二日。我妻子便挂梁死了。我心中怪她死得不是时候,肢体都硬了,剁得我手麻。我将她的下体里里外外割了出来,打算扔到村头去喂狗。后来才想到。村头已经没有狗了。索性和骨头一起埋在了院子里。肉和花猪放在一起了,反正他们喜欢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