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没被叫出去应酬过，小川乐得自在。
  她并不知道欧帅那天在包间中的作为，只觉得就是老天开了恩。
  所以，当lisa把在大佬王那里无意间听来的故事，告诉小川的时候，她愣在那里许久。
  “据说，那个头号大客户就这样丢了。”lisa说，“唉，大佬王肯定是痛心疾首的，每年有好多营收的。也不知道得接多少case，才可以填缺？不过，那几个什么总的也真是太欺负人了……”
  回过神，小川鼓了下腮帮。
  好像……错怪了一个“混蛋”。
  好吧，暂时可以不称为“混蛋”。
  想了下，小川拿起手机来，给他发消息：
  “今晚有没有空？”
  “你要干嘛？”
  这句话，不是欧帅用微信回给她的，而是当面对她说的。在小川等他微信回复的时候，他就径自出现在了小川的面前。
  小川抬头，眨巴眼，看他：“哦……我就是想请你吃个饭。”她回得小声，毕竟是在大办公区域。
  “好。”他回得简单干脆，说过就走了。
  就这样……结束了？
  lisa拍拍小川的肩，说：“也替我谢谢他。他也不像传闻中那么坏嘛！”
  小川点点头。
  就这样，小川第一次请欧帅吃饭。两人坐在外滩，大众点评人均3000的日料店里——这符合欧帅一贯的习性，却不match丁小川的钱包。
  但是，主随客便的话，是她说的。也就硬着头皮都该坐下去。
  当小川翻看着菜单暗自啧啧的时候，欧帅又把单给点了。
  “这么快？你至少也该让今天要买单的我知道一下价格，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小川边说边把菜单递还给侍应生。
  欧帅笑了：“怎么突然想起请我吃饭了？”
  “嗯……就……一直是你请我吃饭嘛，我也是知道要知恩图报的。”她这样说着，而欧帅始终看着她，抿了下唇，她就又开了口，“我知道了，我说实话。就我今天听lisa说了你为我们怒怼客户的事儿。”
  她说过，微微皱眉。
  反倒是欧帅，靠上椅背，坐得更为舒服些，淡淡笑：“就因为这个？”
  “对啊，害得所里失去了那么重要的客户。”
  “我不需要我的律师，为了业务，去做律师行为之外的事。至于，失去了重要客户，我也并不认为是什么灾难性事件。我不需要这样的客户，而我也并不缺这一客户。”
  “可是……”
  “没有可是。我做事，一定权衡过。不用你来为我担心。”他说过，为小川加了茶。
  “谢谢。”捧起温热的茶杯，小川说道。
  “不过，我走之前倒是没料到，你会答应去应酬。”
  “我以为，这大概也是工作的一部分……而且，lisa也要去。我不去，那谁保护她？”
  “应酬是工作的一部分，但应酬也要分对象。有些应酬，不需要去。”
  “知道了。”
  “至于你保护别人这件事……”欧帅笑笑，“先保护好你自己吧！”
  “知道了。”歪了下唇，小川意识到，他似乎又在“教育”她了。唉，难不成在他这里，她就是个欠收拾的？
  算了，美食当前，还是不要想这些有毒的。况且，这一餐，得她付。
  看着满桌的刺身组合，小川知道，欧帅并未因为是她买单而变性。
  也是。长久以来的习性，岂是说变就变的。
  既来之则安之。
  反正，可以刷卡。反正，已然如此。
  等到消灭了欧帅点的一切食物和饮品，小川打了个饱嗝之后，迅速意识到这是在高级公共场合，她四下里张望了下，还好，人少，私密性好，没人注意到她。
  只除了坐在她对面的欧帅。
  “看来是吃饱了。”他说着，笑得淡，却还是让小川觉得有危险。
  “那走吧！”他身体力行般，先站起身。
  “可还没付钱呢！”小川也跟着站起身来。
  “我已经付了。”
  “啊？说好我请客的。”
  “我不会让女生付钱。”
  “那你把我当男的好了。”小川快步跟上欧帅，说道。
  微微扭头，匀给她些目光，欧帅继续说：“我也不会让比我收入低的男生付钱。”
  听过，小川愣了下：“你这是在嫌弃我？可我收入低，不是因为老板给的少吗？”
  “所以，老板不让你付钱。”欧帅坏坏地笑了。
  小川又一愣，发觉被他绕了进去，而这结果就是，他不让她付钱。
  想到，她立在原地，乐呵呵地笑了。省钱了，感觉像是赚到了。
  “你怎么那么开心？”欧帅总算停下了脚步，看向她。
  “不花钱，还吃了那么好吃的日料，干嘛不开心？”她笑得春花灿烂，不加掩饰。
  欧帅就站在那里，看着她，笑了。
  “你不开心吗？吃了那么好吃的刺身？当然，你肯定是没我开心的，因为我不花钱。”她坏坏挑眉。
  “开心……我也。”欧帅开口并不流畅，或许，因为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开口说，自己开心。
  两人都喝了些清酒，但欧帅并没让司机来接。两人走了会儿，他打车送小川回家。虽然，小川极力拒绝。但她从来不是欧帅的对手。
  “没事了吧，没事我上去咯！”几乎每次都会有这句对白。小川伸手，挠了两下头。
  “丁小川。”
  “嗯？”
  “你有美国签证吗？”
  “有啊，就是没去过，没时间。”
  “那准备一下，下周跟我去。”
  “出差啊？”她皱起眉，一脸世界末日的表情，“可不可以不去啊？我英文差得要死……六级考了三次都没过……”天晓得，跟他一起去非母语国家出差，不得被他折磨死。
  “在我这里，没得商量。你知道。”
  仰头，一脸生无可恋，小川扭身，往大铁门走。
  欧帅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