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洞底
作者:
刘亚轩 更新:2021-08-20 03:33 字数:4136
“你上次不是说过僵尸有很多种类吗?那这次的,大概是哪种?你能应付不?”玉玺有些担心,钟政说他也不是很确定,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估计跟上次的差不多,毕竟不是啥山水名川,养不出特别厉害的角色,我倒是来了兴趣,上次只是在中室待了待,连僵尸长啥样都没看到,虽然还是很怕,但好奇心占了上风,这次说啥也要去看看,便催促赶紧走。
“都起尸了你还抢着去看,你不怕死啊。”玉玺有点不敢再往前走。“我们有钟政呢,怕啥。”我笑玉玺胆子过于小了。“问题不大,你们跟着去看看也行,有危险我会先叫你们走的,再说了,我大帅诗才钟没有把握也不会接手这摊子事儿,没有十分也有九分。”说着,钟政冲我俩做了个天下第一的姿势。“你看钟政这胸有成竹的样子,你还怕啥?是吧,走走走,赶紧去看看,上次我就挺遗憾的,这次要看个明白。”我拉着玉玺跟了上去。
步行了约二十多分钟,慢慢深入山谷处,路的尽头果真有一滩水潭,直径也就七八米,清澈见底,估计最多一两米深,四周有零零散散的树木围着,这画面让我不由得想起了精灵族的月亮井,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别有一番风味。
钟政拿着罗盘绕着水潭走了一圈,随后一指水潭附近靠近山壁的几棵大树处:“园主说的山洞口应该就在那边。”
走近一看,树后的山壁上真有一个岩洞,大小能容一个人蹲着进去,在洞口能隐约听到有水流声潺潺和呼呼风声。“看来洞里面是通风的,不用担心会呼吸不顺了。”我道,不过里面特别暗,我打开手机闪光灯往下面照了照,根本看不到底,不知道下面还有多少空间。
玉玺在一旁伸着头往洞里瞅了好一阵:“你确定要进去?黑不溜秋的,看都看不清楚。”钟政没搭话而是把罗盘往洞里面伸了进去,叫我用手机灯照亮一下罗盘的指针,就看到原本静止不动的指针发生了微微地颤动,钟政打了个响指:“下面那僵尸比上次的还弱,玉玺你别怕,一起下去嘛,我让你们看看我收拾僵尸时候的帅气英姿,先去搞个火把吧,出门的时候我没带火折子和蜡烛,现在身上只有打火机了,走走走,去找点能点燃的东西。”
“直接用手机闪光灯不就行了嘛。”我觉得做火把有点太原始了吧。
钟政摆了摆手,解释说:“闪光灯只能照亮一面啊,火把可亮堂得多,四周都看得到,要是你身后突然出现个什么东西,你说咋办,再说了,这洞口有风不代表下面也有啊,要是空气太少,火把会熄灭,也能给我们提个醒。”
我小小的惊讶了一下,钟政这实战经验还真不少。
找了一堆干柴火和枯叶,钟政折了根粗树枝然后把藤蔓搓成了绳,绑着柴火和枯叶做了一个简易的火把。“手艺不错嘛。”我称赞道。“以前经常在山里面晃悠,火把也做了不少,只不过现在没有蜡油,火把烧不了多久,我们先下去看看,如果里面特别深的话就先回去。”钟政说着点燃了火把,率先钻了进去。
“进来就是,洞里面的岩石还算结实,不过下来的时候还是小心点。”钟政招呼我们进来,借着火把的光,我们三人靠在岩壁上慢慢向下爬去。幸运的是,虽然洞底有暗河,但是岩壁表面不算潮湿,而且岩壁有一定的倾角,上面凸起的石块很多不至于没落脚点,向下攀爬的过程不轻松,但至少还算安全,忙活了一阵,终于下到了洞底。
环顾了一下四周,整个洞穴底部宽阔无比,火把的光也照不完全,顶上有一根一根的钟乳石,有的还在滴着水,在我们前面是一条湍急的小河流,水流声潺潺。我目测了一下,大概有个两米多宽,不知道有多深,一手伸不到底,水冰凉刺骨。“我们现在往哪走?是不是逆着水流往里啊?”我问道,钟政点了点,看了一眼火把:“大概还能坚持个十几分钟,亚轩,你看着点时间,五分钟以后如果还没找到墓入口,我们就回去。”“如果找到了呢?”玉玺问。
“古墓里面一般都会有长明灯的,我们可以用那个照明,好啦,走吧,再多待会儿火把就烧光了。”钟政边说边举着火在前面带路,我和玉玺一前一后跟着。
暗河冲刷的区域已经形成了天然的道路,基本上毫无阻碍,也没有难以通过的狭窄间隙。步行了四分多钟,眼瞅着时间快到了,我收起手机正准备提醒一下,没想到钟政突然停下了脚步,我直挺挺地撞到了他身上。“干嘛突然停下啊。”我扶了扶撞歪的眼镜。“小声点,这里有东西!先蹲下来。”钟政把火把往水里一插,瞬间一片黑暗。
“什么东西?我怎么没看到?是不是僵尸?”玉玺凑了上来,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肯定很恐惧,我明显感觉到他说话都在颤。“应该是的,我现在把火把熄灭了,小心点,你们两个靠近点。”钟政低声道。玉玺又凑近了点,紧紧地抓着我手臂。
四周一片沉寂,只有水流声彻耳,好一会儿也没有其他动静,突然间,我恍惚听见一点脚步,下一秒,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咚咚咚的声音由远及近。“来了好啊,也省得我们去找了,你们两个继续蹲着,看我帅气的干掉那家伙,对了,给点亮。”钟政拍了我一下,我忙打开手机闪光灯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照,不远处赫然一人形正立,双手平举,上下跳动,动作僵硬无比且诡异异常。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我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东西虽远,仍带给我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只觉得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一股恐惧涌出。
钟政左手掏出黄纸往空中一抛随后立掌,右手拿出罗盘平放胸前,嘴里晦涩的口诀直念,脚下作金鸡独立状,身子慢向下压,摆出一副迎战的姿势,眉头紧锁、气势汹汹。看这架势应该要大干一场了,我的恐惧慢慢被期待所替代,脑海里甚至开始幻想着等会儿精彩的战斗。
这时,钟政却突然住了嘴,沉默片刻,来了句:“我去,这家伙这么弱的嘛。”那僵尸此时好似也发现了我们,以一种难以形容的僵硬动作朝我们这蹦跳而来,“钟政,快啊!他过来啦!”玉玺惊恐无比,躲在我背后瑟瑟发抖。
只见钟政抄起放在脚下的火把棒子一跃过河就朝僵尸冲了过去,轮着棒子照僵尸就是一顿打,叮咣一阵居然就把僵尸打翻在地,我看呆了,原本以为会是想象中精彩刺激的斩妖除魔,黄纸符咒满天飞,惊天地泣鬼神的场景,现在看起来就是钟政的单方面殴打,这算啥子事嘛?
“别怕,你们两过来啊。”钟政一脚踩着僵尸一手把木棒杵在地上招呼我们过来,玉玺是一万个不情愿,但我还是硬拉着把他拽了过去。
还未走近,一股腐烂的腥臭味扑鼻而来,恶心的要死,令人作呕,我用袖子捂住鼻子又往前探了几步。只见那僵尸衣着破烂,露出来的皮肤遍布脓液和血疤,多处干瘪的皮肤向外翻着,带出一些早已腐烂的肉沫,内脏从撕破的衣服中滑出来,渗着黑色的液体,全然一副干尸样,气息全无,只是给人感觉异常的怪异,双手伸出,双腿乱动,脸上可见白骨和蛆虫,眼眶深洞不见眼珠,嘴一张一合,也不见声。
“我还以为至少要耗我几张符,没想到就是个最垃圾的僵尸。”钟政说话自然,看样子他已经习惯这种味道了,那僵尸还在挣扎动弹,“行了,把你送入轮回吧,懒得看你闹腾。”钟政拿出一张黄纸,按在了僵尸脸上,又从衣服里拿出小毛笔,在纸上从上到下粗画一道,收笔之时僵尸挣扎的更厉害了,钟政用力压着僵尸,嘴里还一刻不停地念叨,只见纸上墨写的一字慢慢消失,随着最后一点墨痕消失,黄纸突然燃烧了起来,瞬间化为灰烬,僵尸也随之停止了动弹。
“搞定,就是个紫僵,轻轻松松。”钟政把木棒插到地上,拍了拍身上的灰,我有些无语:“这?这就搞定了?就拿棒子打一顿,然后就送入轮回了?”钟政嗯了一声,随后朝着僵尸来时的方向看了看:“好像是从那边过来的吧,要不过去看看?”
我没啥异议,只是现在有点懵,回头看了一眼玉玺,他正捂着嘴巴,蹲在河边,估计是在反胃,那僵尸样貌和气味确实挺恶心的,我走过去拍了拍他背:“怎么样,好些了吗?”玉玺连着干呕了好一阵,才慢慢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以后我不仅不涂那臭死人的尸油,而且如果有僵尸的话我也不来,靠了,真恶心,呕。”
“见得少,还得练,不过好歹你们现在已经接触了尸鬼妖里面的前两种了,就剩妖了,那个不怎么吓人,毕竟你们也看过家仙,其实也差不多。你们有空的话可以练练棒子,看到我刚刚的打狗棒法没,是不是有种侠士的风采?”钟政把木棒拿在手上挥砍了几下,嘴里还配着刀剑出鞘的声音,一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样子。
我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僵尸:“是不是所有的僵尸都是蹦来蹦去的?”我问道,钟政摆了摆手:“不是不是,就这种是蹦来蹦去的,啥用都没有,跟个青蛙似的,我不是跟你们说过嘛,用棒子就能干翻,但再往上点,就不一样了,就像上次遇到的那只,虽然还没起尸,也费了我好大的劲,对了,差点忘了,我先去把它埋了,入土为安,入土为安。”
钟政说着,叫我帮忙找个坑,随后把僵尸推到了坑里面,找了堆石头和泥巴掩埋了它,去河边洗了洗手,忙完之后,钟政一拍肚子说饿了,催促我们赶紧搞完早点回去。
顺着僵尸来的方向走了大概几十米,借着手机灯,我看到有一扇半开的厚重石门在不远处的石壁上,看样子那就是古墓入口了,石门修建的巧妙,如果是关闭着的,视觉上跟石壁别无二样。墓门后面的通道狭窄,顶上不过两米高,左右仅能容纳两人并肩通过,一路到底并无分支,看样子应该就是直接开凿山体挖出的通道。通道顶上就有烛台,钟政取下来一个,点燃,瞬间照亮了四周,“还是长明灯好使,你们看,多亮啊。”钟政一边称赞一边自顾自地往里面走去。
过了通道,里面是间石室,空间大了不少,地上堆放着无数的罐子,有很多已经破碎,从里面流出一些液体。钟政蹲下来瞅了一眼:“你们知道这罐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吗?”我闻了闻,有股令人作呕的臭味,但里面黑不溜秋的,看不清。
“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好臭啊,我看一下。”我拿出手机打算往里照照,钟政起身一指这些罐子:“这里面,全是人的尸体。”我一惊,手立马缩了回来,心说这里至少也有几百个罐子,里面都是尸体,到底得是多残忍才会这么做。一旁的玉玺听到这句话后已经快要疯了,几乎是哀求着说我们回去吧,好不好。“这么多尸体,为啥会装在罐子里面,这么做的目的是啥?”我疑惑不解。
钟政没回答而是又看了看临近的几个罐子,半晌才说:“祭祀,应该是为了祭祀才这么做的,至于为什么会装在罐子里,我也不清楚,只不过这做法实在是有点残忍,另外我想不通的是,为啥祭祀会选在墓穴里面,以前我可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
正在一众沉默之间,我忽然感觉有凉凉的东西滴到了头上,下意识地一抹,借着烛光,我看到手上有一点黑色的液体,黏糊糊的。是漏水了吗?我向上一看,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