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政治的残忍(下)
作者:
千山骨 更新:2021-08-19 12:40 字数:2622
傍晚,轩羽琛送夏亿醇和沐斋渡过清江、到达安全地带,再由夏亿醇护送沐斋和部分金银先行回鄂多高原;而承担大部分金银运送职责的轩羽琛,还要勘察雒州至铜关一线,并赴咸安接走晋尚琦。
轩羽琛按部就班,继续他的行程。至于他在凯州的所作所为,他觉得他没那么小心眼、图的不是为了报复林慧槿,所以他完全没有挂怀那将给林慧槿造成什么伤害。
元素武士能抵抗寒暑的侵扰,但并非感觉不到气温,天气寒冷、在江湖游历不那么好受,昔日一离咸安、徐凤便后悔了。当然,徐凤很聪明,他本人没有直接向林慧槿提出返程的要求,而是让他的随从轮番装可怜、哀求林慧槿。林慧槿没有揭穿徐凤的把戏,默默跟随徐凤回到了凯州。
林慧槿和徐凤订婚之后,徐凤拿她开赌并赢了钱,林慧槿心知肚明、令她极为伤感与沮丧,但她着眼全局、接受跟徐凤已经联姻的事实、期待年轻的徐凤有充足的成长和提高空间。
必须承认,林慧槿除了外表比较冷漠、不善逢迎他人之外,她具备这个世界的女子应该具备的全部优点:她忠君爱国,她忠诚于家族,她关心亲人和朋友,她不以自我为中心,她分得出轻重缓急,她愿意为了大局牺牲自我!然而,真相就是这么操蛋、常常跟人们的理想有天壤之别,吃亏的往往就是这样的好女孩。
人都是有尊严的,沐琅煽风点火、本已弄得沸沸扬扬;轩羽琛寒夜在凯州城撒出的纸条,不可能真的栽赃给陆铮,但属于实实在在的火上浇油,让林崇任和林慧槿祖孙的颜面彻底丢光。
不止于此,素来任性的徐凤,因此大光其火之余,竟赴妓院买|春、以解难言之恨。这下可了不得,那些输给徐凤钱财的贵族子弟,本就愤愤不平,这下就像野狗闻到了臭屎,立即大造舆论,声言徐凤很可怜、就不是个男人,都和林慧槿定婚了,对林慧槿仍然只能看、不能摸,以致徐凤唯有到妓院解渴。
感觉遭受了奇耻大辱的徐凤,当然要高声为自己辩护。年轻人没经验,容易被他人挑逗和操纵,争论过程中,徐凤为了证明自己在林慧槿面前是个爷们、已经得到了林慧槿,徐凤居然把他和林慧槿一个月多来的男女游戏情节、公开讲了出来;既然开了头,就会越讲越多、越讲越详细,林慧槿某些身体部位的细节特征、习惯动作和不由自主的呓语,皆被徐凤通盘托出!
徐凤和林慧槿虽然没有举行婚礼,但已订了婚,发生那事不算什么,可男人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那事的详情和感受、对女人必然是一种折辱。尤其徐凤的讲述,几乎是当众把林慧槿剥得片缕不存,对一个贵族小姐、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林慧槿并不喜欢徐凤,但从理性的角度,徐凤和林慧槿门当户对,抛开徐凤不成熟而又难以琢磨的性情,他们双方的个人条件都很好、挺般配。尽管没有成婚,但林慧槿忍住了不悦、照顾了徐凤的脸面、接受了徐凤的求|欢,跟徐凤住到了一起;甚而,处在对男人宽容和对女人严苛的不公平世界,林慧槿也忍受了徐凤嫖|宿|妓|女的行为。
林慧槿为自己一再顾全大局的妥协,不断付出着沉重的代价!徐凤公开的宣讲,严重逾越了林慧槿的底线。
林慧槿没有在凯州等待春节暨情人节的到来,她孤身一人,脸如冰霜一样的惨白,寒风之中、穹顶之下、旷野之上,信马由缰。
林崇任的老脸也丢尽了,请求陆天允他返回咸安、去守护西梁姬家王室墓园。陆天以此举对贵族大臣过于刻薄为由,拒绝了林崇任的要求。无奈的林崇任转而申请至延北高原、遥望桥山之处结庐而居,林崇任所说的地点贫穷荒凉、离林氏封地很远,唯一可慰的是能够远远看看武神姬冕的安葬之地,这一回陆天满足了林崇任的心愿。
陆铮在咸安对林慧槿的所作所为,荒唐又无礼,却试探出西梁贵族的底线是多么的卑下、他们已没有谁再敢于挑战陆家了。陆天感觉对西梁的管治已经巩固、大可高枕无忧,瑨国的旧势力清除的也差不多了,陆天踌躇满志,觉得称帝已不应当是他终极的目标,他要开创的、是像圣武大帝那样的辉煌。
徐凤正常情况下还是很聪明的,他也觉悟到了自己的不可思议。无论他有多么的精于算计,无论他有多么的认为他和林慧槿的婚约只不过是一场玩耍、嬉闹、发泄,无论他有多么的只把林慧槿作为一个漂亮的、值得征服的玩偶,他现在都不能急于撕毁婚约,他都必须去把林慧槿找回来。而且,徐凤食髓知味,他不得不承认林慧槿是他享用过的最美妙的女人,徐凤忘记了这一切都是陆铮帮他谋划与获取的,他的内心深处、隐隐嫉恨起陆铮来。
轩羽琛成功的在陆家势力集团内部制造了分裂,然而,轩羽琛无法测度徐凤到底是恣意妄为、还是二货半吊子,连那种事都能公开说、竟致林慧槿受伤如斯。
当然,处于威权横行的世界,承受残酷伤害的远远、远远不限于林慧槿。又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瑨国皇族眷属使团这群羔羊,女眷有900多,沐姓男人有200多,被恐惧包裹着、抵达了雒州近处的清江渡口。
褐国方面率队等待交接的人是萨豪。双方会面、核查名单时,刨除途中病亡的人员,才发现少了一个沐斋。
沐斋年龄小、烧伤严重,路上本来一直躺在车中、命若悬丝,很多人早就认为她活不成了。沐斋不经意间消失,负责带队与检查的官员,以及和沐斋同车的人,都以为沐斋被处理掉了,竟无人关注。
照理说沐斋只是个小女孩、名声不显,在技术条件落后的情况下,褐国人实际辨别不清楚究竟谁是沐斋,瑨国押队的官员倘若早有准备,找具尸体搪塞过去并不难。
可瑨国官员自己露出了马脚,萨豪没争夺到皇帝宝座,时不时会有悖常狂躁之举,不顾瑨国官员的好言相求、执意通报了瑨国朝廷、要求追究责任,并且像个土暴发户一样最终勒索了瑨国5000两白银才拔锚启航。
狂放的萨豪从瑨国皇族女眷中挑选了姿色出众的26个人,以沐森的次女为首,命她们仅披羊裘、不着他物,在大船甲板上歌舞助兴。
沐剑壮着胆子、以使团团长的身份,向萨豪提出了不怎么有气势的抗议。
萨豪仰头喝干一碗烈酒,大笑道:“我大褐帝国,向陆天索要的是奴隶,陆天所谓的出使、不过是想掩天下人之口。你这个沐森的皇子、侯爵,现在不过仅系沐氏奴隶团的团长。”
萨豪说完,没再给沐剑任何讲话的机会,顺手抽出身旁侍卫的腰刀,舞弄起来,刀影如同雪花霎时便笼罩了沐剑。沐剑惨呼声起、鲜血涌出,两只耳朵、已被萨豪削落。
瑨国二公主面色惨变、双腿战栗,萨豪一面狂笑连连、一面解开裤带,把曾经尊贵的、金枝玉叶的二公主,当众按倒在甲板之上。随同萨豪前来的勋贵将军们,自然有样学样,对着其他沐氏女眷、肆意施为。
这是罪恶的时刻,这是惨无人道的时刻,这是耻辱的时刻,这是哀伤的时刻!
寒浪卷着偶尔出现的浮冰,拍打着渡船,噼啪作响。这些船上的水兵,大多曾是瑨国人,但他们全都木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