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迷醉迷幻 夏其玛销魂一刻 喝茶看报 林家严枯坐一周
作者:西山剑翁      更新:2021-08-19 04:15      字数:6337
  上回说到夏其玛巧用心机,使得牛青岚投怀送抱,两个人一番云雨,使夏其玛倍觉销魂。夏其玛年交四十,已和妻子叶妙仙结婚近二十年。由于演出任务重,生育子女多,叶妙仙早已色衰力疲,**降至低点。加上她年长夏其玛几岁,已经进入女性更年期,性格变得有些怪异,不仅在性生活上跟夏其玛难以合拍,有时候还不断流露出嫌恶的态度,甚至对夏其玛的一些亲热的动作也觉厌烦。
  这夏其玛虽然个头不高,但生就的大络腮胡子,从下巴往两边上扬,一直连至双鬓。这是历史上典型的“胡人”特征。从历史上看,这晋北紧靠蒙晋一带,就是胡人生活的地域。汉代曾有匈奴游牧射猎,兴兵抢掠汉族边民。因此有卫青、霍去病率大军征战,匈奴战败后远遁西域,传说后来转入欧洲,衍化成今日之xxx民族。(此一说法,不知有多少可靠性。)唐代这儿也属边塞征战之地,唐诗中多有咏叹,如:“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之类,记的便是这一带的史迹。
  宋代,这儿属于西辽、金国地界,北宋抗辽、抗金,在这一带打过不少仗。南宋偏安于东南一隅,定都临安(今杭州),这儿纯粹成为金国地土,实现了南北民族的交汇融合,北方少数民族血统的后裔越来越多。
  曾有学者研究过晋晋蒙交界之处人种变化的历史,这一带具有胡人血统的人占有相当大的比例。后经上千年的衍变,总体上已经完全汉化,统归汉民族,但其面貌及骨骼特征上,仍保留着一些较为明显的远祖特征,大络腮胡须,甚至有较丰满黑硬的胸毛是重要特征之一种。
  夏其玛这种特征就十分明显,由于他皮肤偏白,偶然在夏季解开衣衫,白净的皮肤简直可谓:白得亮眼。而黑亮黑亮的大片胸毛,突显在白得亮眼的肌肤之上,格外地引人注目。具有胡人及匈奴血统的人,多能豪饮烈酒,猛啖羊肉,常常显得筋健强劲、肌肉发达。所以在这一带民间就有:“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一说。此一说法深深植根于民间,足见其并非虚枉也。
  夏其玛小试牛刀,便有了意外的丰厚斩获。他与主动投怀送抱的牛青岚刚一沾身,便觉得有一种与他二十多年的性生活经验完全不同的一种全新的体验。他觉得怀中搂着的不是个普通的女人,而是一只美人鱼,那种溜滑感,那种柔嫩感从未有过。
  当夏其玛从大幻迷离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的一瞬,跃上他脑海的第一个念头是:
  嗨!他娘的!这以前的四十年全都白活了!真不知人生还有如此美艳绝妙的享乐!
  等到夏其玛赶到晋剧团,市文教局的方干事已经陪着新分配来的副团长林家严在团长办公室坐候了多时。办公室的门是姚志平打开的,他有外间门上的钥匙,以备不时之需,套间门上的钥匙则由夏其玛一人掌控。
  一见林家严,夏其玛立时自己给自己吃了颗定心丸。这林家严个子比他能高将近一头,四方大脸,面露笑意,但一看就是个不谙世事的“白面书生”。像这样的人,能对他构成什么威胁?根本不可能有一点威胁!他一把握紧林家严的双手,夸张地嚷嚷着:
  “嗨呀呀呀!太欢迎了!太欢迎了!我一到这个晋剧团就给上边提过,得赶快给我再派上个得力的副手,马局长总是不肯给人。这儿事多,又杂,难弄得很很!我一个人又是局里,又是团里,两头扯着,甚事也弄不好!我这儿正愁着没球办法哩,这就把你给盼来了!太好了!太好了!听说你五十年代留过苏,好哇!喝过洋墨水的人就是不一样啊!还听说你在西北局跟省上都干过,这就更闹好咧!你来了,就把晋剧团的事一把抓起来,这可就给我分了负担,减轻了担子咧!”
  林家严浅浅地笑着回道:
  “夏局长,你太谦虚了!马局长都给我说了,你是咱市上文化界的老权威、老领导,经验又丰富,资格也没人能比。我到这儿来是当小学生的,是来跟上你学手哩……”
  “嗨嗨嗨嗨!话怎嘛能那么说哩?我只不过是个‘土包子’,一满没念过几年书,高小都没毕业。小小价参加革命,当初就是个红小鬼,什嘛也害不下(不理解之意),整天就知道跟着些‘公家人’打号号(打杂,混世事之意)。以后十来岁上,领导派我上绥安县晋剧团当指导员,其实那时候连个指导员是做什嘛的,也弄球不清白。反正是不管三七十十一,领导叫咱去,咱就打起背包就去了。这一弄就过了二十来年,一直没离开过文化口。”夏其玛走到哪儿都爱摆他这老资格,一说起来就刹不住车。还是方干事巧妙地拦住了他的话头道:
  “是么!要不然众人都说你是咱市上文化界的老权威哩!尔格再有谁的资格能跟你比?一满一个也没有的么!老夏!林团长这事,我就算交待清楚了啊,你们慢慢聊,我还得赶回局里交差去哩,我走呀!”说着,他就要走,却被夏团长一把拦住道:
  “嗨!走什嘛走?好不容易来了一趟,连口饭也不吃,连口酒也不喝,这不成心晾我的摊子哩么?显得我老夏这人薄情寡义,给朋友连顿饭也管不起!”
  方向群一听这话,也便又立住脚道:
  “嗨!这话说到哪儿去了!老夏,咱们俩个,谁跟谁哩么?一满的个‘狗皮袜子没反正’么,吃顿饭算个什嘛事?”
  姚志平一旁接口道:
  “方干事,夏团长留你,你就不要再走了,刚好林团长来了,中午叫灶上炒几个菜,弄上瓶好酒,咱一块儿给林团长来个接风宴。”
  方向群还想再说两句,却被夏团长堵了回去:
  “就照老姚说的办!向群,你也再不要说咧,咱俩也好一阵子没在一搭里喝咧,今儿个正好,咱借给林团长接风,咱老哥儿俩也喝上它一伙!”
  “嗨!那咱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今儿个就听老夏的了,让马局长在局里空等一回吧,”方向群说。姚志平一听,马上接口道:
  “干脆把马局长一块儿请下来,热闹热闹!”
  方向群阻止道:
  “马局长那人办事顶真,他又不好喝酒,还是不要叫他了。你叫了,他再不来,还弄得不美气。是不?”
  “咱自己喝,咱自己喝!”夏团长出面打圆场道:“再去把老张、四娃、老王、剑森他们几个叫上,趁便让林团长也都认识一下。”
  “好!我立马给咱去办!”姚志平掀起竹帘出门,忙着操办去了。
  这顿接风宴办得还算丰盛,见面相互认识只是个过场,下来众人就把林家严撇在一边儿,自顾自地划拳赢酒,闹腾了三个多小时,整整喝了四瓶西凤酒,意犹未尽。最后,硬是夏团长发了话,酒宴才算结束。几个人脸红脖子涨地吵吵着,一个说一个是“臭拳”,一个说一个光“赖酒”,推推搡搡,骂骂咧咧地笑闹着出了大门。谁也没注意林家严什么时候悄悄地溜了出去,一个人先走掉了。等到众人临分手时,才想起来今天吃的是“接风宴”,纷纷互问:“新来的林团长呢?”这才发现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走脱了。
  四娃斥了句:“球的!这人没意思!”
  剑森续了句:“嗨!这人刚来,有点不合群儿!”
  张天成摇头道:“这人上了酒场不喝酒,不划拳,没彩、没彩!”
  王金龙嘿嘿地一笑道:“老张,这林团长一来,可就有一出好戏看喽!”
  四娃拦住道:
  “球!好戏?臭戏!”
  众人异口同声道:
  “对!臭戏!”
  说完相视大笑连连,各自分手散去。
  林家严第二天按时上班,姚志平给他打开团长办公室外间的门,再给他泡上一杯茶,就去忙自己的事。夏团长在市局里忙活,也不过来。门房老王头把夏团长的报纸送进来,放在茶几上,闲搭一两句话,便退出。一整天,林家严就一个人守在办公室里看报喝茶。
  第三天,林家严仍坐进团长办公室,一个人看报喝茶。
  第四天,依然如故。
  就这么喝茶、看报,看报、喝茶,林家严平静地度过了他进晋剧团后第一周的全部日子。中间传了两次电话,是外单位打来找人的。还接了几次打给夏团长的电话,他告知对方:夏团长不在,可能在市文教局。对方谢了一声,便挂断了。另外有几次来人找夏团长,一看里间门锁着,跟他也不搭话便转身走了,好象他并不存在似的。
  直到第二周,姚志平才按照夏团长的意思,叫家住雁关城的一个演员搬回家住,腾出了一间房子给林家严当办公室用,又给他单独配了一张新桌子,一个新办公柜。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办公室兼宿舍,他开始在晋剧团安下心却不知该如何介入工作。更不知道,给他腾房子的演员背后把他骂了整整一个月!骂他是“假洋鬼子”,骂他是“死人脸”,骂他“家烟囱不冒烟”,骂他“绝经的”……反正雁关城难听的骂人的话,都用遍了。别人都听到了,只有他什么也不知道。顾自进进出出,看报喝茶,无事可做。
  这一天,林家严在办公室坐了几个小时,把当天的几份报纸翻来倒去地浏览了几遍。可看的文章实在太少,有的已经读了三遍。他实实在在觉得无聊之极,憋闷之极,便想到院子里走走。
  晋剧团的大院分为二进,前半部分与剧场相通着,有一道砖墙相隔,墙上开有一个小门,平常加锁,需要通过时便打开门锁。后半部分为二进,与剧场后台相通,演职人员可以从一小门进出后台。二进院中间盖了一间大的练功房,这是在喜爱歌舞的“政委”在市上掌权的时候,夏团长打报告批到专项拨款盖起来的。这是特意为舞蹈班的演员们练功盖的练功房,四面都镶嵌着高两米的大块玻璃镜子,顶灯一打开,镜面反光映得室内十分亮堂。沿四壁修有离地一米多的“把杆”,这是供舞蹈演员练功时,一手扶持的。场地是东西走向的长方形,靠东部有两架国产的“珠江”牌钢琴,镶木地板上铺着价格低廉的塑料红地毯。因为修建时间不长,整体显得色泽艳丽,倒也有些赢人之处。上面是粉刷得粉白亮目的墙面,与红亮的地毯相映相衬,又在四壁的大镜子里互映延伸,犹如迷幻仙境一似。平时,这里则是晋剧团的排练场。林家严立在练功房门口,只见室内有一女子,束一身黑色紧身练功服,绷得整个形体十分的矫健。粉白的脸与脖颈被黑色紧身衣托举着,转动灵活。两只亮目随着双臂的劲健动作而闪转,自有一种英气逼人。林家严对戏剧一窍不通,平时也不看戏,对戏剧里的生、旦、净、末、丑之类角色的区分一无所知,他只直观地觉得这女子动作刚健、英姿勃发,动作不象女子,却不懂得她实际是在戏中扮演小生的演员。
  这女孩早已察觉有人立在练功房门口看她,也心里明白此高高大大四方脸庞、书生气十足的男子,就是新来的林团长。(他们这里也采用对副职称呼时,一定把副字省略的通行叫法。)此人的地位是仅次于夏团长,而排在其他副团长之上的。因此,不少掌权和不掌权的人,都对他侧目而视、不理不睬。
  演员总是喜欢有人欣赏自己的,尤其是年轻的女演员更甚。这位女演员正值青春妙龄,体态十分青春,功底十分了得,却总是得不到重视,不被团里重用,常常只能排上一些次要的角色,甚至只让她跑跑龙套,串一两回无名无姓无台词、无独立动作的群众演员,她如何能不苦闷?可她的苦闷无奈,又能够对谁言说?
  下午的排练已结束,别的演员早各自回房,各忙自己的事去了。她哪儿也不想去,排练了几个小时,主要演员们一个个汗水淋淋,气喘吁吁,忙着回去擦身换衣。她呢?根本就没戏,充当个群众演员跑上跑下了几回,每次也就三两分钟的事。其余时间,尽坐在一旁傻看着别人演戏,自己过一过“眼瘾”。几个小时下来,只觉得心情憋闷,四肢无力,身体根本没有活动开。所以排练结束,旁人走光之后,她一个留在这里,自导自演,在四壁大镜子的映衬下,演上一回主角,过一过“戏瘾”,聊以**。
  林团长的出现,当然给她提了神。但她佯装不知,顾自演练,只不过心底暗暗地加了把劲儿,身手更显矫健,眼神更加灵动,倒是博得林家严暗暗叫好。
  待练了一段之后,这女演员歇了下来,佯装刚刚发现有人看她,便遥遥地打了个招呼道:
  “您,是林团长吧?”
  林家严似从梦中被唤醒一似,忙堆上一脸笑问道:
  “我叫林家严,新来的,谁都不认识,也都叫不出名字来。敢问您的尊姓大名?”
  “嗨!我们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演员,还什嘛尊姓大名哩?我叫黄香冷,你就叫我小黄好了!”这女孩,是看出林团长对她颇为欣赏,心下高兴,语调中就带出了许多的兴奋与热情。她拿了条湿毛巾不停地擦着脸上、脖子上、胳膊上的汗水,一边回答着对方的问话。
  “黄香……什么?”林家严不敢确定下边的字,又问。
  “冷!冷热的冷。”
  “冷?嗨!奇了!形容姑娘从来都是美、艳、芳之类的词儿,哪有什么冷啊热啊的?我还真是第一次碰到。”林家严笑着直摇头,一脸的意外与不解。
  “奇怪了吧?”黄香冷脑袋一偏,露出一股天真无邪的调皮劲儿,挑逗地把杨眉往上挑了两挑,轻轻嘟起小嘴儿,半晌儿不去解答。林家严凝思片刻又摇了摇头,道:
  “真有点儿奇怪!让人弄不清白。麻烦请教您啦,这‘冷’到底有个什么讲究啊?”
  “‘请教’不敢当!您是留过洋的大学生哩,我才是个高小毕业文化,蛮没什嘛茬系(方言:来头之意)。这名儿是我爸请一个年纪老老的教书先生给起的。因为咱祖上都是受苦人家,蛮没什么文化,就求人家给起个文化深些的名儿。你别笑!我爸起初就是这么想的。那教书先生一气儿给起了五六个名儿,我爸都没应承。后来他又想了一阵子,才起了现在这个名儿。我爸一听,也觉得怪怪的,就疑惑地问,这中间到究(方言:到底之意)有些什嘛讲究?那教书先生把石头眼镜往上抬了抬反问道:你知道不知道,有个叫黄巢的人?我们家就姓黄,我爸还以为问我的亲戚哩,就可着劲儿地想,把他知道的亲戚想了个遍,也没有这么个人。就回答道:我的喔亲戚六人里就没有叫黄巢这个名儿的!教书先生一听就大笑起来,谁叫你在你的亲戚六人里边找了嘛,这黄巢是唐朝人,是个农民起义的领袖。我爸还是闹清白,还疑疑惑惑地发愣哩。唐朝人?还是什嘛农民赵义领袖?我一满解不下(方言:不知道、不解之意)!我就知道有个李自成李闯王,‘吃他娘,穿他娘,开开大门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教书先生一听又笑了,说,李闯王是明末的农民起义领袖,这黄巢是唐朝末年的农民起义领袖。两个人差码子远了!这黄巢写过两首咏菊花的诗。一首是:
  九月九日我花发,
  我花发时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
  满城尽带黄金甲。
  另一首是:
  飒飒西风满院栽,
  蕊寒香冷蝶难来。
  它年我若为青帝,
  报与桃花一处开。
  “听着了没有?‘蕊寒香冷蝶难来’!香冷,这出处就在这儿。又是你黄家一姓的人作下的诗。这里边还藏着很深的意思。我爸一听忙问,这里边到究有什么很深的意思?那教书先生又神神秘秘地说:你想那菊花是什么节气开哩?……对,秋天才开。一直开到什嘛时候?……对!一直开到秋底快下雪了,才开败。深秋时节还有蝴蝶飞舞没?……当然没有了,早就冻死完了。因此,就叫作‘蕊寒香冷蝶难来’。蕊,就是花蕊,花心心的意思。深秋了,花心心也是寒冷的。香冷,就是菊花飘出来的香气,飘到空中也是冷冷的香。跟春天的花香,夏天的花香都不一样,对不?这就是说菊花有点生不逢时啊!有一点儿遭人冷落啊!虽然自家开得热闹,满院都是,一片金黄,可也难免遭逢‘蕊寒香冷’的结局。美丽的蝴蝶也不会前来光顾,采撷花蜜。唉!就跟我这一介书生也似,空有满腹经伦,一腔壮志,却也请缨无路,报国无门,青春枉度,徒唤奈何呀!再看今朝,白发苍苍,银髯飘飘,枉度六十春秋,徒然一事无成。真真地使人对日月而惭颜,见儿孙而羞愧!至今枯坐寒门,犹然做梦,还盼着有朝一日,贵人登门。问一声:廉颇老矣,尚能饭否?……唉唉唉!不说了,不说了,说不成了也……就这,我得了这个‘香冷’的怪名。”
  黄香冷一口气儿说这么多,又是诗,又是四六句,她竟一口气不打一点儿绊子,记得滚瓜烂熟,不由得使林家严暗暗称奇。他却不知这件事,香冷她爸不知对她讲了多少遍。而她一个文化不高自小学戏的女子,学戏全靠的是口耳相传,因之练就了惊人的记忆能力。熟记这么一点儿故事根本算不得什么。以前那整本整本的大戏,大段大段的唱词,大段大段的念白,她全都能背得滚瓜烂熟,一字一词不差,一腔一调不走,一招一式不差分毫,一板一眼不差半点。这就叫功底,这也是本事。林家严一介书生,哪晓得学戏的辛苦?也无从深知演员的强项。今日先是看了半气,接着又听了一气,不由地从内心深处赞赏道:香冷,真是一奇女子也。
  使他更出意外的乃是这名叫香冷的小演员,竟然说出了一番指导他如何当官的诀窍,令他在懵懂之际顿开茅塞,处困境之中见敞开之门。到底这一奇女子樱口开启,又讲出些什么惊人之语,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