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让她屏退左右的意思了。苏锦从善如流。
  她所料没错的话，这才是白侧妃今日前来的目的吧？她也很想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
  这一阵子白芷蕊往她这儿跑的可勤快了，今儿白侧妃过来送贺礼居然没带着她一块来，苏锦很纳闷的。
  左右退下了，苏锦便笑道：“侧妃娘娘有什么话便直说吧。”
  打机锋心累。
  “郡王妃真是个爽快人，我就爱郡王妃这样明丽爽快的性子，说起话来啊，也叫人痛快！”白侧妃咯咯的笑着，“既如此，我也不跟郡王妃打哑谜了，郡王妃可想过以后？”
  她的语气突然正经起来，苏锦一怔：“以后？”
  “对，就是以后。”
  苏锦笑了起来：“这话——我不太明白。”
  白侧妃心道就知道你不明白！
  轻轻一叹，白侧妃便道：“我说的话或许不好听，俗话道忠言逆耳，却是真正为着郡王妃着想，郡王妃可别因此恼了我，那就没意思了。皇上既册封了郡王妃，郡王妃便是郡王的正室嫡妻，这一点任谁也无可更改，郡王妃的地位稳稳当当，这往后啊，也就不必为这个发愁了。只是，按例郡王还有两名侧妃的名额呢。这事儿王爷、王妃肯定会做主的。说句不好听的，这京中无论哪家贵女进门，出身上都要压郡王妃一头，到时候有娘家撑腰，若再生下一儿半女得郡王几分宠爱，即便郡王对郡王妃再情意深重，只怕郡王妃也弹压不住侧妃呢。郡王妃想想，可是不是这个理？”
  哪里还用想啊？当然就是这个理了！
  就她那出身，别说什么侧妃了，就算是够格做郡王良妾的女子出身都能压她一头吧？
  这种在别家几乎不用想、不会发生的事儿，发生在她这里太理所当然了。
  只是，白侧妃不会想得到苏锦背后拥有多庞大的财力和人脉，娘家人未必靠得住，财物却是最可靠的靠山！
  苏锦也没必要跟白侧妃交底。
  白侧妃的来意她已经明白个大概了。
  苏锦眼底掠过一抹讥诮，怪不得白芷蕊今儿没来呢。
  接下来她的姑姑就该跟自己谈论她的终身大事了，她自然不能在场。
  果然，白侧妃见苏锦不说话，便知道自己的话她是听进去了，心下暗喜，又笑道：“这也不是没法子解决的，郡王娶侧妃，郡王妃身为正室也是有话语权的。倒不如挑个跟自己一条心的侧妃，往后也有个臂膀，郡王妃觉得呢？”
  白侧妃原本以为自家侄女嫁给秦朗是板上钉钉的事，可前日谦王在她那过夜，情到浓处时她旁敲侧击的提了几句，谦王应的却有些含糊，让白侧妃心里当时就咯噔了一下。
  后来细想，多半是谦王妃说了什么了。
  就说呢，她把侄女儿接到府中，侄女儿又天天往景和院跑，别人不知道，谦王妃还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她就那么冷眼看着，什么也没说、没做，这很不正常。谦王妃可不是个大度的人。
  自己早该想到的。
  白侧妃心里反倒激起了斗志，偏要把这事儿做成。
  定郡王不是很宠郡王妃吗？那她就走郡王妃的门路好了。只要郡王妃提了，定郡王肯定不会驳她的面子。
  王爷虽然似乎不支持这事儿，但也并不反对，料想也不会为这个跟定郡王不快。
  苏锦一笑，点点头：“侧妃娘娘说的真是太对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白侧妃一喜，张嘴正欲再接再厉、趁热打铁，苏锦已经笑着道：“侧妃人选我心里已经有数了，到时直接跟郡王提便是。”
  白侧妃一呆，心里有些不太好的预感，笑问道：“哦？郡王妃已经想好人选了吗？郡王妃不如说一说，我也可替郡王妃参详参详。”
  苏锦简直无语了，白侧妃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她既然方才没直接说人选，就是不想说，她居然还这么问。
  换个人她试试！看她敢不敢问？说到底自己哪怕是郡王妃她也压根没放在眼里啊。
  她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懂——是啊，自己就是不懂，可是，钟嬷嬷早就到了景和院了她难道不知道吗？
  她想给她留几分面子，省的大家面上太难看，她偏要追根究底了。
  苏锦笑笑：“这个——我还没跟郡王商量好呢，平白说人家姑娘总不太好啊。”
  其实哪有什么姑娘啊，她也就应付白侧妃罢了。
  白侧妃勉强笑笑：“这倒也是......”
  其他的话白侧妃也不好再提了，总不能说不如也考虑考虑芷蕊？
  即便是做侧妃，也不能太上赶着，那不是叫人瞧不起吗？
  按照她的安排，应该是苏锦求着白芷蕊进门当臂膀才对。
  既不好再问，不多会儿白侧妃便起身告辞了。心里琢磨着回头好好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打听到苏氏心里选定的人选究竟是谁？没准......就是芷蕊呢？
  白侧妃心里一动，下午再叫芷蕊过来便是。让芷蕊暗示暗示，不信苏氏想不到最合适的人选就在她面前。
  白侧妃既然带着目的而来才送的厚礼，苏锦没应，这厚礼就不太想收了，看着觉得膈应。
  退回去自然也是不可能的，人家送的毕竟是贺礼。那就只能搁库房里头眼不见为净，然后再回送一份价值相当的了。
  送走了白侧妃，苏锦依旧该怎样怎样，完全没压力。
  这事她没什么可说的，主动肯定不会主动，拒绝也轮不到她。秦朗会解决的。
  只不过下午白芷蕊再来寻她说话解闷的时候被于妈妈挡在了院子外头。
  既然明白了白侧妃的来意，苏锦当然不会再让白芷蕊进来。只要白侧妃不是个蠢货，肯定会明白自己这是拒绝白芷蕊的意思。
  这样心照不宣最好了，省的撕破脸。
  白侧妃能受宠这么多年，想来不会是个笨的吧？
  于妈妈脸上的笑容勉强得几乎挂不住，她这个管事嬷嬷就是主子用来挡枪的，得罪人的事儿都是她去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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