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跟踪
作者:愈退之      更新:2021-08-18 03:27      字数:3270
  两人出了殿门,当即按原路往禁地外走去。
  姬阮荷问道:“你到底是何人?不是说宋国人士么,怎么如今又成了天子卫队?”
  周云逍笑道:“我自是宋国人士。至于今日,只是为将你救出来,才找了件军士盔甲穿上,待出得这禁地去,我便会脱了这盔甲。”
  姬阮荷不解,问道:“救我?我如何需要救了?那位聂夫人已经说过,待到明日便送我出去。还有我想问你,你先前给我说的话,让我告诉姊姊,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周云逍说道:“我正要给你解释这些事情。今夜之事,从头到尾你总记得吧?”
  姬阮荷点点头,说道:“自是记得。”
  周云逍说道:“待会儿若是见了你父亲,便将今夜之事原封不动讲与他听。”
  姬阮荷突然问道:“我讲么?你不是方才说要送我去父亲那里吗?还要呈上天子的美意。怎么突然又不去了?”
  周云逍愣了一下,而后说道:“嗯……我自是不会去见郑君的,但我也从未骗过你或有心加害于你,这点请你放心。”
  姬阮荷点点头道:“这我能感觉得到,虽然你这人说话行事神神秘秘,不按礼数,但从小谁好谁坏我心中都很清楚。你若是有心害我,又何必甘冒大险救我于蛮夷之手呢?”
  周云逍心想只因这件事就相信我,未免太过单纯了,若是我此举只是用计博你信任呢?他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待你跟你父亲讲完事情原委,他若问起我和你姊姊口中京邑之事,你便说我是将今夜处境调换,以京邑代指宫殿,以重兵代指看守你姊姊之人……”
  姬阮荷问道:“看守?你是说聂夫人她们是在看着姊姊吗?姊姊不是说她来此是为学习礼教么?那些人难道不是教姊姊礼教之人么?”
  周云逍想了想,说道:“此中细节,待你将事情告诉郑君,郑君自会说与你听。”
  姬阮荷眼眸闪动,似是未想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
  周云逍接着说道:“你姊姊口中叔父,多半就是指天子了。不过这等小事,我能想到,郑君自然也会明白。若是他问起,你便如此说,若是没问,就不必班门弄斧引人耻笑了。”
  姬阮荷说道:“我明白了,今夜之事我定会如实转告父亲。那你接下来作何打算?是要继续留在此处当天子卫队么?”
  周云逍哑然失笑,说道:“我自是不会再当天子卫队,至于日后之事,你就不必管了。”
  二人行不多时,忽然眼前黑影一闪。云逍还没反应过来,只听阮荷急道:“小心!”忙把他身子往后拉去。云逍只觉疾风扑面,便听前方啪的一声,几棵树木已被拦腰打断。
  “你这贼胚,从何处诱拐了一个小姑娘?”
  周云逍听得真切,前面那人正是小鸢,不想这女子居然跟了过来。
  姬阮荷挺剑而立,说道:“你是何人,为何突施冷箭?”
  小鸢缓缓从树丛走了出来,说道:“我是何人?你可知你相好的男子已是我的人了?”
  姬阮荷不解,说道:“什么相好的男子?他便是天子卫队,你偷袭天子卫队,难道不知是大罪么?”
  小鸢笑道:“天子卫队?真是天大的笑话!你难道不知他是个满嘴巧言的下流之人吗?”
  姬阮荷说道:“他虽然行事不端不正,但却并非心怀叵测之人。他两度有恩于我,况且在此禁地也并未做伤天害理之事,你若想杀他,我是断然不允的。”
  小鸢从头到脚打量了阮荷一番,说道:“倒是个标致的人儿。你可知他已认我做姊姊,并且答应留在此处与我过那神仙眷侣的日子,我还许他荣华富贵。你的这个人,现在已经属于我了。”
  周云逍心想你说这些阮荷又不懂,岂不是对牛弹琴!
  姬阮荷转头问他:“你答应他留在这里了么?你既是天子卫队,留在这里也是情理之中。若真是如此,我便不再阻拦,出城找父亲去了。”
  周云逍忙道:“你别听这女子胡言乱语,我何时曾答应过她了?这人歹毒之极,不论我是不是天子卫队,若是落在她手里,必死无疑。”
  小鸢甩了甩手中獜甲鞭,说道:“当真是个无耻之人,适才以巧言诓骗于我,说什么脱困之后必会来找我。亏我未曾全信于你,否则空等数年也等不到你。”
  姬阮荷又问云逍道:“你当真有答应过她么?若真答应了,便须得言而有信才好,我从中阻拦,岂不是坏了信义!”
  周云逍赶忙解释:“你莫要听她胡言乱语,我当真没有答应过她任何事情。今日你千万要救我,她比之那些蛮夷,更加凶狠狡诈,我若落入她手中,生不如死啊!”
  姬阮荷说道:“此事你大可放心,我有恩必报,自是不会坐视不理!”
  小鸢笑道:“你这姑娘,正值碧玉年华,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你身后那人,诡计多端,阴险狡诈,好色薄情,我想你只是年幼无知,被他巧言欺骗,才钟情于他,今日我便拆穿他的把戏,好救你于水火之中。”
  姬阮荷拱手说道:“姑娘美意,我自是感激不尽。只是周君并未欺骗于我,他也不似姑娘所说那般不堪,姑娘今日若要取他性命,我定是不允。只望姑娘能明目净心,识得人之好坏善恶,不可错伤无辜酿成大错!”
  小鸢看向周云逍,说道:“你这贼子,不知说了什么花言巧语,让这傻女子死心塌地信任于你。”
  周云逍笑道:“我行得正坐得端,光明磊落,何时曾诓骗他人?还望姑娘莫要错怪了好人。若是姑娘有难言之隐,大可说了出来,我二人定当相助。”
  小鸢说道:“好一个阴险狡猾的贼子。”说着转头看向阮荷,“姑娘,我念你年幼,不曾识人,今日我便告诉你。我与你钟情的这男子,已有夫妻之实,你便是救了他出去,也是她人之夫。如此抢人之夫,岂非要被天下人耻笑!我劝你莫要行此下流不知廉耻之事!”
  姬阮荷说道:“我自是报恩,何来下流不知廉耻之说?”接着转头问云逍道:“何为夫妻之实?你与她便是夫妻么?”
  周云逍忙道:“你千万别听她乱说,她所说一切都是假的,意在诓骗你弃我而去,她好趁机对我下毒手。你千万提高警惕,不可落入她的圈套!”
  姬阮荷凝神提剑,说道:“好,今日我断不会让她伤你分毫,以报先前救命之恩。”
  小鸢冷笑道:“好一个不知好歹的痴情女子,既然如此,我就看你护不护得住了!”说罢,甩开獜甲鞭挺身冲来。
  姬阮荷更不躲闪,提剑迎了上去。两人就此打作一团。
  小鸢手中獜甲鞭看似软弱,实则锐不可当,一甩一抽之际,已将所遇树木尽数打断,灵巧诡异,防不胜防;姬阮荷手中长剑,飘逸灵动,配以神鬼莫测的身法,使长鞭不得近身。
  姬阮荷身子一俯,右手挺剑,直冲小鸢面门。小鸢略微后撤,右臂使力,獜甲鞭已然劈下。阮荷左手撑地,身子向旁腾闪,继续持剑向前。鞭子落下,地面碎石乱飞。
  周云逍心道,这鞭子当真厉害,被碰到非死即伤,当即大喊:“你小心,这鞭子厉害!”
  小鸢不慌不忙说道:“心疼了?”
  姬阮荷执剑已冲至身前,挥剑劈下。小鸢将獜甲鞭收回,左手执一端,横着挡下阮荷一剑,紧接着双臂一转,用鞭子缠住阮荷的剑,使力一拉,只听几声脆响,那剑便断做几截。
  阮荷见状,弃了断剑,探出右手,去抓鞭子。小鸢双脚使力,身子后撤,松开左手,右手往回拉出位置,随即向前将鞭子送了出去。只见獜甲鞭如出洞毒蛇,直刺阮荷心窝。阮荷忙闪身躲开,那鞭子却不停分毫,冲着云逍刺了过去。
  周云逍吃了一惊,抽出宝剑,横着挡在身前,便觉一股大力从手上传来,立足不稳,摔倒在地。他见形势不妙,把宝剑丢给阮荷,喊道:“用这个!”
  小鸢说了声:“想得美!”随即右手一挥,獜甲鞭将宝剑打飞。
  姬阮荷趁此时机,踏上几步,右掌拍开小鸢执鞭右手,左手成拳,直取小鸢面门。小鸢一惊,想要回闪,右手却被抓住,身子动弹不得,眼见一拳已至,拳风逼人,若是中了,非死即伤。
  不曾想这一拳却是停在半空,迟迟未至。只听姬阮荷说道:“今日我并非想要取你性命,只望你能放过周君。你我并无怨仇,何必以命相搏?”
  小鸢恼羞成怒,怒道:“少在这虚情假意!你不杀我,我便杀了他!”说着右手一拉一刺,獜甲鞭又毒蛇出洞般刺了出去。
  姬阮荷忙伸手去抓,可鞭子去势太急,非但没有抓住,还将手掌弄得血肉模糊,原来这獜甲鞭布满针刺,只是太过细微,肉眼看不到。
  周云逍忙向一旁滚去,已然觉得脸庞一热,应是被鞭子刮蹭到,接着便听得身旁一声巨响,碎石飞舞。只是不等他起身,鞭子又横向迎面劈来,云逍大惊,此时他瘫坐地上,要想腾挪已然不及,眼见鞭子已近,若是被打到,他自问身子不如树干坚硬,肯定断得比那些树要快。
  忽见鞭梢一转,从他面前滑过,带着一阵疾风,接着就听到一声脆响。周云逍忙转头看去,却是阮荷从中挡住软鞭,使鞭梢回甩,结果被打中后背,衣服已是红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