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囚禁
作者:愈退之      更新:2021-08-18 03:27      字数:2071
  周云逍说道:“这个嘛……自然……是因为……”他刻意将语调拖长,脑中想着理由,“因为我叔父曾告诫于我,若是肩部腰部中了剑伤,待止住鲜血包住伤口后,须得蹲坐于墙角,蜷缩身子,周身气血便可聚于一处,有利于伤口恢复。”
  男子惊道:“当真如此么?还有这般奇法!”
  女子瞥了眼云逍,问道:“你是何国之人?在何处遇歹人袭击?又是如何逃脱的?”
  周云逍心想这女子这般美貌,为何如此难对付?反正你们既非宋人,我说了又有何妨?他便说道:“我乃宋人,昨日耕田贪了时间,不觉已是夕阳落山,想回城时,却被几人挟持,离城而去。行至深夜,他们便要下手杀我。我虽不是他们对手,可也不想束手就擒,几番挣扎搏斗下来,便中了两剑,恰逢此时野兽狂奔,我便乘乱逃走,而后为了逃命,也摸不清方向,胡乱狂奔,后来力竭倒地,便来了此处。”
  女子问道:“听你言语,不过是一个普通乡民,为何还有人可以劫掠于你?而且为何要行至深夜方才动手?”
  周云逍两手一摊,说道:“我若是知道就好了!”
  男子说道:“此事虽说有些奇怪,但细细想来却也没有破绽。”
  周云逍心想明明白白发生的事情,哪里会有破绽?
  女子想了想,复问身边老者道:“老丈,你可是记得清,她今早负着此人来到你处?”
  老者点头道:“千真万确,不曾记错。”
  便听那女子说道:“礼景,你且把此人带回京邑,我去寻阮荷,待找到阮荷,再放他不迟。此人满嘴巧言鬼鬼祟祟,不知心中藏着什么诡计!”
  周云逍忙道:“姑娘,我从头到尾没有半句假话,何来巧言之说?我真的只是半途受伤昏厥,醒来后便躺在了这里,适才蹲在墙角也只为疗伤,断无他念!”
  礼景也道:“此举是否多有不妥?此人看来也非大奸大恶之徒。”
  周云逍心道,就没有点好话么?什么叫大奸大恶?难道像小奸小恶吗?
  女子说道:“无妨,既然他只是一普通乡民,带回京邑好吃好喝伺候着就行,也胜作在此处粗茶淡饭。而今阮荷安危是第一要紧的,不能出任何问题。”
  礼景答道:“是。”
  周云逍心想,怎么就是了?哪里是啊!他急道:“姑娘,我真的不知你们所为何事?我今日在此疗伤,修养半日,便要赶回宋国。家中还有八十老母,等着我回去生火做饭,若是一日不回,老母便一日无食啊!老母年老体弱,耽搁不得啊!”
  谁料那女子说道:“你家住宋国何处?我派人连夜去伺候令堂大人,带齐粮米果蔬,肯定比你们平日里吃的要好。”
  周云逍呆了片刻,心想这女子到底是何人?怎么还有如此办法?听她口中说是京邑,我宋国倒是没有此城,罢了罢了,随她去吧。听这二人对话,像是害怕我对刚才那女子不利,倒是没有加害我的意思,反正我行得正坐得端,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儿,也不怕什么,就当是过几天舒服日子了。
  如此一想,他便说道:“姑娘好意我心领了,就怕老母过惯了鼎食的日子,待我再回去,那粗茶淡饭咽不下去可就不好了。我有一好友,心地善良,我们相约今日共同出城耕地,他去我家寻我不到,自会替我照顾老母。我便随你们去吧,”
  那女子点点头,说道:“请夫子放心,我们并无恶意,待你去了京邑,安心养伤便是。等此间事毕,自会送你归宋,”
  周云逍心想,宋国是回不去了,等你们放了我,我便去云游天下,也是个自在打算。几人出了屋门,云逍看此时恰是正午时分,屋外站着十几人,均着天青色长衣。
  女子说道:“礼景,你带两人回京邑,其余众人随我去附近再找找。”
  礼景应了声,而后带着两人和云逍,沿北行去。四人行在田间小路,只见此处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又见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云逍心中感叹,若无今日之事,我伤好之后,保不齐便在此地住上些日子;忽而他又想到,若无那女子相救,我怕是都死在路上了,何谈来到此处?
  因云逍后腰和背上有伤,是以脚程不快,众人行至傍晚,才到得一处城池之下。城门紧闭,城墙上是往来巡查守夜的士兵,手持火把,城郭外则是大量农田,乡民早已进城休息。周云逍看着京邑,心想这城比之商丘却是小了些。
  四人到得城下,城墙上早有人手持火把,拉开长弓,问道:“城下何人?”
  礼景高呼:“礼景归来。”
  上面人拿着火把晃了晃,说道:“稍等。”不消片刻,听得墙内传来轰隆隆声,两条铁索徐徐从城墙内伸出,城门缓缓落下。四人便从门内进去,铁索收起,城门再次关闭。
  进到城中,周云逍举目看去,京邑城内却是和商丘差不了多少,就是小了点。礼景引着他进到内城,而后步入一处大院,院当中便是一高台榭,倒和那祝家一样。周云逍心想果然是大夫贵族。
  礼景对那二人说道:“你们带这位夫子去东边客房,平日里好吃好喝招待着,切莫怠慢了。”二人应道:“是。”
  礼景又对云逍说道:“这两天就劳烦夫子屈居此处,不日便送夫子离去。”
  周云逍说道:“不用客气,多住几日也无妨。”而后便随那二人去了东房。
  在此处住了几日,周云逍每日几餐均有人送来,果然是好吃好喝酒肉管够,想他在家中,都未曾吃过几顿肉食,更别提酒了。这几日里,他除过吃喝就是养伤,伤势倒也好了不少,只是每日都待在屋内,很不自在。
  一日晚上,他躺在屋内百无聊赖,忽听得屋外有人声,似是在窃窃私语。他本就闲着无事,便悄悄走到屋门处,侧耳偷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