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六界的障碍
作者:筁篁箫笙      更新:2021-08-18 02:50      字数:4157
  银笙拂开玄清尊掐住自己脖颈的手,淡然一笑,却是不语,直喝尽瓶中酒,银笙身子一歪,倒在地上便睡了过去。
  玄清尊用脚尖掂了掂她,见其无丝毫反应,竟鬼使神差般将其抱上大红锦榻,有些失神地看向醉梦中呓语地人。
  翌日早晨,银笙呵欠连连的跟在玄清尊身后去谒见极毓,到千畔殿后,银笙远瞧见极毓坐于高堂之上,而他左右则坐着季擎,季邝,季冥等人。
  银笙随着玄清尊一道行了拜见礼,复接过婢女手中的茶,朝极毓再度端庄行礼:“父亲请喝茶!”
  极毓满意的看向两人,他扶起银笙温纯道:“今后卿欢便是长昔的妻了,为人妻,为人母,可不能再像以前那般胡闹。”
  银笙脑中闪过馥卿欢与极毓说话的神态口吻,当即娇嗔:“女儿不理父亲了,哪有做父亲的,当着夫君的面揭人家短的。”
  极毓哈哈大笑两声,轻斥:“鬼灵精!”银笙掩唇娇笑,一双眸子满是爱意的看着玄清尊。
  极毓暗自失笑摇头,见人已到齐,招来婢女小厮摆宴,席间,银笙一一应下众人敬酒,再对他们的祝贺道句谢。
  季冥瞧着今日分外动人的馥卿欢,心道,果真是久旱逢甘露,也执起一杯酒道:“恭喜馥姑姑,如愿嫁于世父。”
  若忽略那个“馥”字,银笙倒对这声姑姑很是受用。
  银笙执起酒杯,与季冥隔桌颔首。
  玄清尊冷脸坐在一旁,众人自觉忽略这尊万年冰山,倒是极毓,他似已习惯了玄清尊这副冷淡的模样,见众人你来我往地向“馥卿欢”敬酒,朝玄清尊有些不悦道:
  “卿欢不胜酒力,你是她的夫君,就这般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邝儿几人灌酒?”
  “叔父莫非对不胜酒力四字有何误解,如今一坛酒已见空,卿欢可有显露半分醉态?”
  极毓见“馥卿欢”眼神清明,与众人喝起酒来,竟隐有几分豪迈之状,不禁心疑道:“卿欢酒量何时变得这般好了?”
  那方众人亦是第一次知道“馥卿欢”的酒量原来这般好,几人已有醉态,银笙见众人已经醉得差不多,与极毓告了别,挽着玄清尊翩然离去。
  刚离开千畔殿不远处,玄清尊停下身朝银笙冷冷道:“戏,本尊已陪你演完,卿欢到底在哪?”
  银笙笑嘻嘻地歪头看着玄清尊,“原来你着急别人是这般模样,看起来有生气多了!”
  “女人,你该是知道戏弄本尊有何后果,你更应该庆幸卿欢在你手里,本尊暂时留你性命,若卿欢在你手上有一丁点的受伤,即便是赔上你的这条命,也担待不起。”
  银笙抱臂好笑的看着他:“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我这个人呐,最喜欢的便是受别人威胁,最讨厌的便是受你威胁。
  你很心疼那个女人是吗?那我就一点一点毁了她,我要让她知道这世上,能爱你玄清尊的女人,就只有我银笙。”
  玄清尊怒道:“你这女人怎这般厚颜无耻!”
  银笙掉头朝前走去,语气满是轻佻:“真是抱歉呢,我不是馥卿欢那种矫揉造作的女人,学不来那些温言细语,但是这一刻你记住,我不管你为何每次魔脉苏醒都会忘了我,我名唤银笙,取自‘银字笙调,心字香烧’之句。
  你忘了我没关系,但若是在我一次次靠近,你一次次将我推开,我会很有自知之明的离远些。”
  玄清尊按着突然剧烈疼痛起来的太阳穴,脑中倏地闪过一抹藕白身影,他伸手往前一抓,那抹身影却蓦地化作一缕白烟消散。
  他忽然抱住头,痛苦的嘤咛一声,额头上霎时布满汗珠。
  银笙听到身后传来响动,忙转身去看,见玄清尊陷入不知名的痛苦中,忙扶起他瞬间消失在原地。
  季冥缓缓现出身来,眸色不明地看向银笙与玄清尊离开的方向。
  “果然是你,那枚血玉簪能助你瞒过众人的眼睛,你可知唯独瞒不过祖父。”
  见有人过来,季冥隐身躲进一旁的灌木中,来者三人,但听其中一人道:“主子,卿欢公主被那女子藏在床底已有两日,是否需要属下将其救出来?”
  极毓抬手止道:“区区十日罢了,先让她待着,你记住,切不可教那女子看出长昔的异常,她原形是一鼎魂器,精通各种御魂之术,想要破了本皇的封魂幡,于她来说易如反掌。
  在九幽初见她时,本皇没有将她放在心上,直到她轻而易举的控制卿欢……此女迟早会成为我魔界统一六界的障碍,你找个机会引她到寻奂谷。”
  昼惟不解:“主子为何不直接杀了她?寻奂谷虽然凶险,但属下观她修为不低,那寻奂谷反倒对她有利无弊。”
  极毓残忍一笑:“她逃不出寻奂谷的。”
  顿了会,极毓忽问:“当日随着长昔一道来的那个少年,现在如何了?”
  “他本就是一具凶尸,却不知为何得了几缕魂魄恢复神识,现下被再度炼化,等再过些时日,只怕会引来天地间最强悍无比的雷电,不过属下都已布置妥当,日后,主子又可多一员杀人利器。”
  极毓冷笑:“很好!”
  藏身在灌木中的季冥闻言身体一滞,祖父既然早就识破银笙的身份,为何不似往常那般将银笙一杀了之,却偏要大费周章的引银笙去寻奂谷,那里又藏着什么秘密?
  待极毓与昼惟走远,季冥直接闪身到芙蕖院,屏退左右婢女,他抬脚直朝内室走去,后果在床底发现睡死过去的馥卿欢。
  他正欲并指探向馥卿欢身体,外室忽传来一阵开门声,听那脚步声传来,季冥索性掀袍坐在桌前,不疾不徐的为自己倒了盅茶水。
  乍见到内室坐着个人,还是小疯子,银笙眉头跳了跳,她又瞧了瞧内室,只见着季冥一人,开门见山道:“先申明,我没有伤害你姑姑,只是让她睡上十日,待我救了日及,净尘与长昔,她自然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季冥道:“馥卿欢的死活与我无关。”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找你。”
  “找我做什么?”
  “带你离开。”
  银笙一把拽起季冥往外推:“门在那儿,好走不送!”
  季冥纹丝不动。
  “你要救的那些人,我会寻机放了他们,但你现在必须离开偃珀城。”
  银笙看季冥神色肃然,自她进入内室就绷着个脸,疑道:“你不是一直巴望着我留在魔界么?怎么现在又要赶我走?觅到新欢啦!”
  “祖父识破了你的身份。”
  银笙敛起脸上的笑:“说清楚点,极毓发现我的身份?”
  季冥沉声道:“那枚血玉簪只是仙品法器,虽能助你瞒过上神君及以下修为的人,可却难以逃过祖父的双眼。
  祖父现要对你不利,若想救出日及他们,你现在就离开偃珀城,不然你谁也救不了,还会因此赔上自己的性命。”
  银笙道:“既然极毓早便识破我的身份,那他为何迟迟不杀我,还陪着我演戏?”
  “祖父心思难测,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有一点,你神界之人未说错,祖父的狠辣……无人可及!”
  银笙摇头:“我不会走的,既然他一时半会不杀我,便说明我还有可用之处,既然现在极毓愿陪着我演戏,我定然会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季冥猛地抬手敲在银笙头上,颇有些恨铁不成钢道:“莫说我没提醒你,你的固执迟早会害了你的。”
  银笙调笑:“可若是我走了,你不担心极毓查出你这般帮我,而降罚于你?”
  “那你会担心我吗?”
  银笙果断道:“不会!”
  季冥笑:“我怎会看上你这个无心无情的女人!”
  银笙亦回笑:“虽然你这个人有时不咋地,但此事谢了,不过,就真的不能透漏一点点日及他们被关的地方?”
  季冥不语,推开门走出去,才说道:“小心昼惟!”
  语罢,隐身快速离去,独留银笙在原地蹙眉沉思,昼惟?若自己没有记错,这应当是极毓的左膀右臂,极毓是打算让他来了结自己,还真是煞费苦心。
  银笙回到内室将馥卿欢拖出来,指尖捏了个复杂的梵文印入馥卿欢的识海,食指轻勾,一缕魂魄绕着银笙的之间,微微上下浮动着。
  “我无害你之心,奈何形势所迫,只得借你天魂一用,待我离开偃珀城后,定然会将你的天魂完整归还。”
  银笙语罢,五指一握,方还缠绕跳动于指尖的魂魄,已然消失不见。
  银笙回到玄清尊的行院时,恰遇到季邝从里面出来,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银笙路过季邝身旁轻嗤了一声。
  “邝儿,怎见到姑姑也不知行礼,这该有的礼数还是莫要忘了,省得继残暴无道后,又传出我魔界礼崩乐坏的臭名来。”
  季邝阴沉着脸,嗜血的眸子盯着银笙一瞬,冷哼道:“姑姑好大的架子,但愿玄清尊能一直对你恩宠下去,否则……”
  季邝愤然甩袖,大踏步离去。
  银笙一双仿若冰渣的眸子缓缓眯起,季邝,我早晚要杀了你。
  玄清尊正坐在案前批阅折子,银笙气鼓鼓的坐在他身前,抬手按住他欲落笔的动作。
  玄清尊微一用力震开她,眸子里闪过一丝厌烦:“别以为你于本尊有恩便可得寸进尺,本尊也与你说过,三日后,你若还不说出卿欢的下落,下场只有一个。”
  银笙杵着下颌蹲近一些,傻笑道:“你方才头疼,可是因为想起了一些事?”
  “不是。”
  银笙又蹲进一些道:“长昔,我说那番话只是为激起你的记忆,并不是真的要离你而去,即便你赶我走,我都不会走的,谁叫我这么稀罕你!”
  玄清尊握笔的手一顿,很快,又若无其事的执笔批阅还余下的折子。
  “在水云间,你为我赐名银笙,还记得吗?”
  “我与你并不熟。”
  银笙突然起身吻在玄清尊的额头,抬手对屏风外施了一道仙障,继而快且稳的将一颗丹药拍入玄清尊因讶然而微张的口中,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衔接得恰到好处。
  看着玄清尊一动不动地噙着双怒眸瞪着自己,银笙直接化作一道流光撞进玄清尊的左胸。
  玄清尊眸中划过一抹复杂,感受到某个地方传来的炙热,太阳穴又是一阵刺痛,他忙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传音入密。
  “女人,你到底要做什么?”
  无人回答他,半晌,一道流光自他眉心溢出,银笙虚晃了下身体方才站稳,她紫青着一张小脸,失神呐呐:“怎么会这样?是极毓,一定是他动的手脚。”
  玄清尊面色冰寒道:“替本尊解开定身术。”
  银笙抬手覆上玄清尊的面容,没头没尾道:“我一定会救你的!”
  玄清尊眼底的森寒更甚:“拿开你的手。”
  “若是我找不到封魂幡,亦或是极毓已毁了那封魂幡,长昔,日后你不必再忆起我,以魂补魂,这样我就会一直在你身边了。”
  “你在说些什么?女人,你……”
  银笙起身:“半个时辰后药效自然就过了。”
  银笙直接去千畔殿,殿外昼惟挑眉意外到底看了银笙一眼,心道:“这女子胆子还真大,竟敢孤身一人来找主子。”
  “公主突然驾临千畔殿,所为何事?”
  “我来找父亲,他可有在殿中?”
  “主子刚好歇下,要不您改天再来吧!”
  银笙满脸带笑的看着昼惟,心里嗤笑:“极毓这老狐狸若听说自己单独来找他,断不会放过铲除自己的机会,只不过这次怕要教他失望了,毕竟一个诱惑摆在眼前,任谁都舍不得。”
  银笙看着昼惟道:“你既然称呼我一声公主,那就该有个属下的样子,这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到像是你才是主子。”
  昼惟也不与银笙打嘴炮,敲了敲门,里面半晌都没有反应,昼惟摊手:“你也看到了,主子休息时,最不喜被人打扰,公主还是请回吧!”
  “哼!”
  银笙直接站在门外,直接开口大喊:“父亲,卿欢有事要与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