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初心不改
作者:筁篁箫笙      更新:2021-08-18 02:48      字数:2217
  银笙三人悄无声息的回了行院,没有惊动任何人。
  夜很深,除了几处当值的地方还有些微弱的光亮,各寝宫行院一入亥时,早早的就熄了烛火,此时银笙她们若再点上,难免惹人生疑。
  是以,做了梁上君子刚回来的三人,一路摸黑,磕磕绊绊洗漱好,才得以宽衣就寝。
  这时,南石掖了下被角,嗡声嗡气道:“银笙,你不要再闹了,到现在我这精神都还紧绷着,实在没有玩闹的心思。”
  沾床即睡的银笙,脚下用力一蹬,浑然不知自己莫名背了口顶黑的锅。
  三人同睡在一个屋里,原本一人一床,可银笙睡觉不老实,第二日醒来,她人必然躺在地上,南石因此提议把床并在一处,此后,银笙便睡中间,自己和阿芜则睡在她的两侧。
  此法甚是有效,银笙睡觉老实了许多,虽然偶尔发生阿芜和南石被她踢下床的事,但好歹她人是没再滚下过地。
  南石平日里看着不愠不怒,却是个起床气极大的,她正睡的迷糊,却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自己后背,使的力道还不轻。南石左侧靠墙,右侧睡着银笙,因此她第一个怀疑的对象自是银笙了。
  南石说完,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银笙搭理自己,而她实在困得紧,眼皮似有千斤重,如今只想好好睡上一觉,此事她便也没放在心上。
  然,半个时辰后……
  “银笙!你再这样我可生气了!”南石直挺挺坐起身来,她此时的心情实在算不上好,任谁在大半夜里被莫名其妙弄醒,也不会高兴。
  可半晌过去,回应她的,除了浅浅的呼吸声,便又是长时间的安静。
  南石蹙眉,然不容她多想,手腕处传来的刺痛提醒着她事情的不对劲。血液汩汩流出的感觉太过清晰,那种生命被突然剥离的森寒令她心下大惊,她立刻翻身下榻,而失血过多的身体止不住传来阵阵眩晕。
  南石扶着床沿站定,待看清楚刚才一直戳自己脊背的东西时,忍不住瞳孔一缩。南石双目凝视着立在银笙床头,浑身散发出幽幽绿晕的草。
  这里为何会突然出现这么一株怪异的草?南石心下有疑却不敢大意,她低头扫了眼右手腕受伤那处,猩红的血像断线的珠子般,嘀嗒,嘀嗒落在地面。
  南石踉跄几步,扶着床沿开始摇晃熟睡中的两人。阿芜率先醒来,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见天还黑着,继续闭眼向后仰倒。
  南石艰难的向前挪去两步,继续摇晃两人,那株幽幽绿草正慢慢踱向银笙的头部,它移动的速度奇慢,可伤人的速度却又极快。
  南石根本来不及阻止,银笙的头发已被削下半截。
  银笙是被头顶的杀意惊醒的,她天生拥有不同于他人的敏锐,尤其是对杀气极为敏感。
  银笙眯着眼,侧头第一眼便看到立在自己枕边的那株草,顿时惊疑道:“咦,这不是我放布袋里的那株草吗?它怎么自个儿跑出来了?”
  银笙继而看向身旁的南石,见她睡的那个位置此刻空荡荡的,心里的疑惑愈发大起来。银笙衬起身子,掌心不经意摸到一抹湿润,她下意识的用手指捏了捏,有股粘稠的感觉。
  “难道是南石尿床了,她该不会是羞于见到我们,自己跑到别处躲起来了吧!”
  银笙心里如是想着,面上带着笑意。忽然,银笙笑意尽敛,反手横砍,玄力与那草相撞,不过几个呼吸间,那株草顶端仅有的两片叶子,顿时只剩下一片。
  银笙提溜着只剩下一片叶子的精怪,将它随意仍在地上,见其欲逃跑,又使了个仙障把它禁锢起来。
  空气里飘着股若有似无的铁锈味,银笙鼻尖微微耸动,这味道她太熟悉了,联想到刚才掌下的湿润,银笙一惊,南石受伤了!
  她忙唤醒阿芜,“阿芜,快醒醒,南石受伤了。”
  而此时躺在地上,已经出气比进气多的南石,微不可闻的出声:“银笙,我在这?”
  ……
  银笙和阿芜为南石包扎好伤口,银笙问:“你说是一株草伤的你,可是地上那株?”
  南石脑子里现在混乱得很,胡乱看了那草一眼,有气无力的点着头。
  银笙道:“贰负说,这株草是那只凶兽守护千年的不出世奇宝,当时凶兽的肉来不及带走,我就把这草带回来了。”
  “不过南石的伤不碍事,虽然看着瘆人,但是修养几日就好了。现在的问题是,这株草该如何处理?”
  阿芜见南石受伤竟与银笙带回来的那草有关,当即不满道:“你自己带回来的东西,你会不知道?是否受伤的不是你,你便可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银笙不明所以的看着突然对自己发怒的阿芜道:“南石因我带回来的草受伤,此事我自会负责到底,我方才所说的也都是事实,你怪我怨我,我无话可说,可你不能任意踩踏我的一颗赤子之心。什么叫我无所谓的样子?阿芜,讲话要凭良心,而不是你一时的激愤。”
  “你与南石自幼一起长大,你们之间或许有我插足不进去的感情,你心疼她,不愿看到她受伤害,这些我都能理解,但是我不希望自己只是一厢情愿的把你们当做朋友。”
  阿芜脸色涨得通红,可还是嘴硬道:“你一开始就听我们的劝,哪还会发生后面的事。”
  南石白着脸,有气无力道:“阿芜,不要再说了,此事不能全怪银笙,你我都有责任。”
  阿芜最见不得南石这个样子,总是不争不辩,受了委屈也不说,明明就是别人的错,她也能为人家揽上一分,可别人是怎么对她的,莫说投之以桃,得一李相报,便是最简单的谢谢二字人家也吝啬开口。
  三人一同沉默,阿芜冷静下来后也意识到,自己方才冲动之余说的那番话对银笙造成的伤害。
  但她算是个有担当的姑娘,做事从不扭捏,银笙的那一番话对她来说可谓字字诛心,每一句话都仿若重锤,敲打在她的心上。
  阿芜自知理亏,对银笙道歉:“我……对不起银笙,我刚才确实有些偏激,我不应该……”
  “你不用说什么道歉的话,我是那种小器的人么?此事我们各自的心中都有衡量,你和南石是我银笙认定的朋友,我便初心不改。”
  阿芜目光灼灼,三人的气氛在不知不觉间,悄然的发生着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