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一声惊雷
作者:露欣怡      更新:2021-08-17 23:29      字数:2235
  梁俯里王夫人一早就起身嘱咐这下人准备茶点,又特意到厨房察看今日预备酒席的菜肴原料。这些皆是家中采办一早去市场买回的最新鲜的食材。赵澜从小到梁俯来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他一向沉稳谦和与梁羽的温润中有几分的幽默的性子不同。王夫人一向把赵澜看作半个儿子一般,如今真成了半个儿子,今日又是第一次作为新女婿到梁俯拜见,王夫人心里欢喜,自然一切都要预备的妥当才能放心。今日梁书穿上了王夫人特也为他定制的苏绣团花紫云段外袍,一改平素里的严肃外表。王夫人看着丈夫不禁地笑叹道:“你这样一穿竟然小了十岁似的。”梁书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心中也荡起一丝的愉悦。
  喜悦与期待等来的却是珊瑚急忙跑回来送的消息。赵灵灵在婚礼的前夜被贼人掳走生死未卜,赵澜和冬儿现在已经去了督尉衙门找梁宽去了,随后再来拜望岳父岳母大人。这样的塌天大祸落在谁家都是个灾难,更何况灵灵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几乎看作自己的女儿。糟糕,宽儿要是听到了这个消息如何能承受的住!王夫人的心中升起这个念头之后脸色顿时惨白,她偷眼看了看一脸严肃的丈夫,心里的话却只能自己对自己说。
  新春到现在各种的差事,梁宽很少能够在衙门里呆着。昨日的婚礼让他不觉心中羡慕已极。看着赵澜和妹妹双双对对,他不自觉地想起了赵灵灵:她此时又会是什么想法呢?他不禁四处寻觅她的影子。赵府喜宴,与平素里家宴不同,所以男宾女宾不能同席,他知道她此时一定在内院里专为招待女宾的宴席之上,今日他不能唐突坏了她的名誉。再后来报喜的传来赵澜得中的喜讯,梁羽拉着他给赵澜敬酒,为这个弟弟高兴,不,现在已经是妹夫了。端起茶杯轻轻啜饮,想着前一日依旧嘴角沁出笑容。门卒来报赵澜求见,梁宽不禁地惊讶。今日他不是应该跟着冬儿去梁府拜门吗?
  梁宽见到的并不是赵澜一个人来时心中不禁的一丝阴影浮起。见到大哥的瞬间冬儿的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大哥……”冬儿先一开口却又说不下去。
  “出了什么事情?”
  “大哥,灵儿似乎是被一个叫黄木奇的金国商人掳走了。”
  这一句话几乎是一个炸雷在梁宽的脑袋里轰隆作响叫他几乎失去了意识。这一切似乎是突然的,却并不那么出乎意料,只是这样的感觉反而让他生出无限的懊悔。如果当初一刀杀了他,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不是没看出完颜煌狼一般的眼神中饱含着多少熊熊的欲望,只是,只是他的软弱。因为宋人的礼仪吗?因为朝廷的限制吗?都有吧!身怀美玉是错吗?可又如何能够阻止强盗的贪婪呢!如果不是他这几日的懈怠,灵灵怎么会被完颜煌掳走。他沉默良久,脸色铁青的吓人。
  “什么时候的事情?”梁宽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前天夜里已经被……”冬儿有些哽咽地说。
  “他前日拜辞归国,选的这一日竟然是为了这个勾当。”梁宽低低恨道。
  赵澜和冬儿把发现小穗和张妈被捆在房中的经过一一讲给梁宽。如今赵灵灵已经被抓走一日一夜,想必已经出了临安城。金史回国路线早有约定,如今完颜煌的队伍之中多出了人员必定不妥,想必赵灵灵并没有跟随使者的车马仪仗。梁宽身为左部督尉使,京城防务职责在身。赵灵灵的事情关乎与宋金的邦交,不能作为普通案件上报临安知府处理。更有一层,灵灵是未嫁女儿家,这件事情如若传扬出去灵灵的清白名誉自是受损。思来想去梁宽决定先去找太子的老师曾经的翰林大学士如今的御史中丞陈季良,再通过他把此事禀告太子。梁宽希望太子能发动禁军追赶使团,然而他心中明了,以朝廷如今与金国的关系,这样的举动极为唐突莽撞,两国一直小心翼翼维持的关系难保不受到考验,完颜煌在金国的身份非比普通使者,一旦发生摩擦,刀兵之祸在所难免,最终边境的百姓再遭蹂躏。见过金人践踏的村庄,梁宽终究不愿无辜的百姓再遭毒手,梁宽多么渴望太子的支持,却又难以启齿。事情如此急迫,他再也顾不得周全!
  果然,陈季良听到梁宽说出事情经过后眉头紧锁。
  “陈大人,在下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如今可能人已经劫出临安。虽有人证,如果不能抓到现行也很难论处。只是被劫掠的是在下的表妹,金人如此嚣张,简直是侮辱我大宋君臣,岂可善罢甘休!如若太子殿下能许我一队人马,我出京追赶毕竟不会兴师动众有损大义。”
  “梁大人言重了,在天子脚下劫掠我国百姓岂可原谅,我速去东宫将此事禀告太子殿下。”
  太子赵扩这一日刚刚从皇上的福宁宫请安回来,阳光明媚,柳梢新绿,春桃绽放,如此良辰美景却被刚才的不愉快冲淡了不少。皇上如今几乎对身边的一切都不作反应,只是纵情饮宴。方才去请安,皇上竟然还未起身,只在床帐中看了他一眼便叫他退出去了。他本来想劝谏父皇去探望一下病中的太上皇都没能开口。这岂不叫他这个为人子为人孙的心中郁闷。
  内监来报陈季良求见时,太子心中一动,连忙请进来。陈季良行过礼还未开口,赵扩却有些兴奋地开腔道:“今日老师来的正好,我心中正憋闷得不行,须得有个人畅谈一番。”
  “太子殿下为朝事忧虑,做臣下的自当分忧。”陈中丞心中着急却也知道此时说出原委不免令太子更为不快,反而不妥。
  “如今朝事皆由相国大人与众位大人操持,我也不过是听从教诲罢了。”
  “太子殿下何出此言,虽然如今皇上身体欠安,军国大事自当还是由监国的太子殿下定夺呀!”
  “说到父皇的病,我也是焦急,如今太上皇也病倒了,本来想劝谏父皇去探病,谁知今日父皇并不能起身,我也只得作罢。”
  “皇上身体不安,连元旦的大潮会都已取消数年,此次金史也都没有接见。”
  “好在那金史也并没什么异议,如今已经归国去了,”
  “太子殿下,只怕并没有那么容易呀!”
  “此话怎讲?”赵扩听到自己的老师说出这样的话不禁有些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