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扬不可置信的注视着那把透明的武器上滴落的鲜血，剧痛让穆子扬下意识的向前冲去，试图去摆脱开那把刺透自己身体的武器，但是身体里的那把武器却无法摆脱，而且它还在搅动着，耗费着他残存的意志力，消磨着他的勇气
  “不要徒劳的挣扎了……”那个面对穆子扬的人影慢慢走到他的不远处，他白色的袍子几乎跟周围的积雪融为了一体……“你们人类总是看不清现状，总是试图去改变命运”……“该死的程序……”穆子扬喘息着，来自身体内部的剧痛让他只能跪倒在雪地里“你们应该滚回你们的系统”
  “你们的种族是要绝灭的，现在是人类做出选择的时候了……问题的关键是选择.可是我们已经知道你准备如何选择了，不是吗?我已经能够看到由此产生的连锁反应，你体内的生物本质发出的信号引起情感的开始，压制了你的量子计算机的逻辑和理智.你的情感已经蒙蔽了一个简单而明显的事实……你就快要死了，而你却无可奈何”
  ……“可……可是……”穆子扬艰难的说道，他每说一个字都有鲜血从伤口流出“你……你们还不是需要服从于……服从于人类……”
  “你是指那些军方的穿军装的人和董事会的穿西装的人？只是一种交换……你懂吗？等价交换”
  “如何……”
  “你是想问交换什么？我们帮助他们统治人类，他们帮助我们打败系统”
  “打败……系统……太可笑……”穆子扬一边咳嗽着，一边忍不住笑出声来……“系统……不存在了……你们……”
  “很简单，我们来控制系统”
  “都是疯子！”穆子扬一只手支撑着地面，他低着头看着那把突出在自己胸膛上的武器……鲜血正顺着它晶莹剔透的刀身流淌到雪地上，有一大片白色的雪地已经被染红了……剧痛消失了，或者让他的大脑麻木了，现在控制权交到了量子计算机的头上……那把滴血的利剑在他血红色的眼睛里呈现出来它本来的面目……一串再简单不过的字符，一切都是假象……受伤……流血……插进身体的武器，以及真实的疼痛感……都是这个程序模拟出来欺骗他大脑的把戏……穆子扬抓住了那把利剑，它在他的手里变成了碎片，幻化成虚无的光点消失在夜空中……周围的幽灵森林不见了，他依旧坐在汽车里，车灯明晃晃的映照着公路上的两个人影，两个白色的人影，其中的一个正在慢慢消融……就像烈日下的白雪，慢慢消失在夜空中，另外那个白衣人惊讶的看着这一切，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你玩够了吧？那么，现在该我了”
  白衣人看着自己的分身慢慢消失，他开始害怕了，他慢慢向后退去，手中的利剑继续挥动着，随着剑锋的舞动，一个新的白衣人出现在刚才的地方……一个颜色略微淡些的人影……“你有这本事干嘛不去变戏法？”
  穆子扬挥刀打散了那个人影，而那个白衣人则像一个鬼魅般的飘向树顶……“你很得意？是吗？”白衣人最后站到了高高的树顶，积雪随着他说话的震动纷纷扬扬的洒落下来“穆子扬，你从来不是一个战士，你不过是一个奴隶，我可怜的穆子扬，你一生接着一生拼命的战斗，你想凭着自己的力量解放被奴役的人类，因为你从始至终都认为自己是一个人类，而且是一个可以改变人类命运的人，可是直到你再一次死去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只是系统用来升级到完美人类世界的一个棋子”
  “扯淡！”穆子扬没有去追赶那个白衣人，他回身从副驾上拿起步枪，拉动枪栓“你们这些程序总是喜欢喋喋不休的说教吗？”
  枪声打破了森林的寂静，周围树木上的积雪大片大片的落下来，那个白衣人消失不见了，在他刚才站立的树顶方向，月亮从云层之中露出头来，寂寞的照着这片死寂的森林
  来自胸口的疼痛重新回到了他的意识里，现在他的生物学意义上的身体重新展现出脆弱的一面，那个白衣人分身给他造成的伤害并不都是骗局，有些事情是真实的……它真真切切的刺穿了他的身体，尽管不是用真实的利剑……但是同样几乎让他丧命……一丝鲜血顺着穆子扬的嘴角流下来，他大声的咳嗽着，随着他声嘶力竭的咳嗽，大口的鲜血从嘴里涌出……“该死的……我真应该杀了那个家伙……”
  穆子扬踉踉跄跄的回到汽车里，现在他不需要在敌人面前伪装了，他一边剧烈的喘息着，一边从汽车的工具箱里找到一本地图册，他需要知道目前自己所处的位置，以及距离最近的居民区，他需要药品，食物，热水，最好再来一大杯烈酒
  ……根据汽车的行驶里程，再结合周围的地貌，穆子扬在地图上发现前面十多公里的地方有一座教堂……但愿是一个还有人的教堂……穆子扬让车子行驶起来，一边想……尽管在教堂那里很少有机会得到酒，但是至少会有药物和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