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斯塔克闭上眼睛。
  今天所获得的信息，以前和王伦之间的谈话内容，以及基于这些谈话所产生的猜测，所有的一切，被他组织起来，合理的融为一体。
  时光如梭，光阴似箭。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他重新睁开眼时，眸中深刻着一抹坚定。
  见状，露西唇角的笑意更浓。
  不过，许是之前的气氛太过沉重和压抑，托尼·斯塔克故意来了一句：“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相比起我这种凡人，处于‘神’这种层次的你和王伦，才是首当其冲，要面临和面对这种残酷的事实。
  你问我，问一个有一点智慧的普通人能做什么？
  我能做的，无非是站在你们身后，为你们摇旗呐喊，并送上祝福和‘加油’而已。”
  “呵呵。”
  露西露齿一笑，“我很高兴，你没有被击垮。
  这个宇宙，聪明人有很多，但是，王伦却偏偏选择了跟你做朋友，我想，这对你们彼此来说，都是一件幸运的事。”
  “他有一双懂得欣赏的眼睛。”
  托尼·斯塔克微笑道：“你也一样。”
  说完，他将笑容收敛，正色道：“我们还有多久时间？”
  “你又知道了？”
  自双方见面以来，露西还是首次露出惊讶的神情。
  “这不难推断。”
  托尼·斯塔克面上却没有自得之色。
  他认真道：“大到星辰日月，小到人类或生物的行为模式，都有其规律。
  纵观历史，假设王伦是唯一的主角，通过观察他便可以得出结论。”
  “啪啪啪！”
  露西轻轻鼓掌。
  “既然如此，我们继续。”
  “当然。”
  托尼·斯塔克看了静止中的王伦一眼，道：“你之前说，你那边过了十亿年。
  十亿年之后，以你的能力去判断，这时的主神是一个什么状态？”
  “我只能肯定祂消失了。”
  露西道：“是不屑于再玩这个游戏？又或是进入了更高的层次？也许在和其他主神的争端中陨落？
  可能性太多了。”
  “王伦第一次出现在我们的世界是1944年。”
  托尼·斯塔克道：“第二次则是2008年，假设这个时间点是他脱离了主神，亦即主神消失的日期。
  我们两边的时间流逝，你不觉得差异太大了吗？”
  “这不重要。”
  露西道：“而且，你忽略了一件事。
  这件事等一会我再告诉你，我们先继续。”
  “好。”
  托尼·斯塔克点了点头，接着之前的思绪道：“我们继续假设，王伦是唯一的主角，其经历，等同于跨越了不同的环境后依然保持着主角的身份。
  那么，问题出现了。
  是谁，是编剧，还是作者？
  还是说，对王伦进行这样安排的，实际上另有其人？”
  “既然已经锁定了范围，为什么，你还要增加一个选项？”
  “因为，这不符合逻辑。”
  托尼·斯塔克言之凿凿：“先不说我们的世界是如何产生，只需要知道，我们这个世界是否是完善的，就可以得出结论。
  无论真相背景是什么，在一个真实的世界，任何事物都需要遵循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律。
  也就是说，编剧在剧本上注明了：我会在某年某月某日死于一场车祸。
  那么，我就绝对不会死于空难，或是死于其他形式的意外之下。
  因此，除非是主神释放了王伦，否则，必然是有人将他从主神手中解救出来，并且，安排他来到我们这个世界！
  等等……”
  说到这里，托尼·斯塔克突然皱眉，“不对，我好像漏了什么。”
  “你漏掉了主神刻意保障王伦能够活下去这件事。”
  露西一边提醒，一边在他眼前勾勒出两幅简单的结构式图案。
  “红点表示主神，绿点表示王伦，黄点代表世界，橙点代表你推测中的未知存在对象。”
  托尼·斯塔克依言看去，两副图大同小异，唯一的区别，是红橙两者之间的关系从直属到对立的变化。
  这两幅图以简洁明了的形式，概括了他此前的一番阐述。
  “再看。”
  随着露西的话声，这两幅简单的图案发生了变化，各分裂为四张，被分别标注为a1-a5，b1-b5。
  a1，绿点和黄点被框在线条内，线条代表着一层界限。
  a2，红点和a1被框在线条内，橙点在外。
  a3，a2被框在线条内，并多出了一个代表编剧身份的蓝点。
  a4，除橙点外，a3被框在线条内。
  a5，除红点和橙点外，a3被框在线条内。
  b1-b5图案除红点与橙点关系外，其他略同。
  “一直延展下去，永无止尽。”
  露西道：“意思能表达出来就行了，你觉得呢？”
  托尼·斯塔克点了点头，却对这几幅简单的图也看得目不转睛，甚至连眼眶都忍不住湿润起来。
  “怎么了？”
  露西定定的看着他，奇怪于他在此时此刻的情绪波动。
  “没事，只是又想起来，在王伦临走前，我跟他的最后一次对话。”
  托尼·斯塔克一边收拾情绪一边道：“在地球上，每发生一次重大事件，他就会狂奔一截，就像是有人在后面拿着鞭子催赶他一样。
  是了，如果不是你，我恐怕还要很久才能得到这些信息，那王伦呢，如果把我们的角色互换，给他传递信息的人又会是谁？
  会不会，在他曾经经历过的那些任务世界中，也有人和你一样，意识到他是关键？”
  “不排除这个可能。”
  露西道：“正好，说到这里，顺便跟你解释一下我是怎么找到你们的世界。”
  “嗯，请讲。”
  “之前，你误会我在套话这件事，还记得吗？”
  露西微笑道：“当时，我问你，怎么补救，你的反应有点大。”
  “抱歉。”
  托尼·斯塔克痛快的道：“虽然我们今天才认识，但我知道，你不会像一个普通的人类那样小气或是记仇。
  你重新提起这件事，是想要表达：
  这个世界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是跟王伦有关？是这样吗？”
  “当然。”
  露西首先肯定了他的思路，接着道：“不过，还是要分开来看。
  第一，多元宇宙的数量超乎想象，如何进行精准的定位。
  这一点，必然要通过王伦，否则，光凭地毯式搜查，也许你们的宇宙毁灭了也等不到我们今次的会面。
  另外，还有一点，王伦应该没有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