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接到您电话，就立马赶过来了，但是路上有点儿堵车，让您久等了。”贾秦成在岳仲涵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一边表示歉意一边有意无意地看着项南。
  “不碍事不碍事。我们也才刚到一会儿。”岳仲涵说着递了一根烟过去，“抽一根？”
  贾秦成摆了摆手，“谢谢您，我戒了。”
  “戒了？这玩意儿没个三五年，怎么可能戒得了。”岳仲涵硬是把烟塞到了贾秦成的手边，“你在拘留所的时候可没少抽。这才过了五个月的时间，你能戒了？我不信！”
  贾秦成嘿嘿笑了一下，将烟推还给岳仲涵，说，“我真戒了。”
  岳仲涵便不再难为他，将烟塞进自己的嘴里，点着了火，径自抽上了，“最近怎么样？我看你长胖了一些。”
  贾秦成笑笑，“最近缺乏锻炼。”
  坐在一旁的项南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像是非常熟络，便在心里猜想着他们认识多久了？贾秦成被拘留的时候，刚认识的？看上去不像，从队长的字里行间来推断，他们至少认识有三五年了。项南被自己的这个推断吓了一跳，他们怎么可能认识三五年！？而且队长干什么事儿总喜欢使唤她，不管是工作内的还是工作外的，所以，长期下来，她对于队长的那一帮朋友都了解的一清二楚，几乎没有她不认识的。可是，这个贾秦成是个例外。她从来不知道队长还有这么一个朋友，还曾是一起特大人口拐卖案的重要嫌疑人！
  难道他是队长暗中培养的卧底？项南暗自思忖，那队长隐藏的可深啊！可她不管怎么看贾秦成，都不像是一个卧底。因为他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那种普通市民对警察特有的敬畏之心，而且表现的小心谨慎。如果真是同行，不必如此。
  “人还是得锻炼，不然到了我这个年纪就该发福喽。”岳仲涵一边抽烟一边将先前倒给项南，但项南没有喝的大麦茶推到了贾秦成的面前，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白蒙回来了，你知道吗？”
  贾秦成伸手去摸茶杯的手顿时僵住了，项南注意到他原本嘿嘿笑着的脸上立刻蒙上了一层冰霜。他就那么僵直地把杯子端到自己的嘴边，喝了两口茶，突然说了一句让项南和岳仲涵都没有想到的话。他说，“我看见他了。”
  项南和岳仲涵异口同声地问：“你看见他了！？在哪儿？”
  贾秦成被这两人的反应吓了一跳，怔在那里，半天不敢接话。直到岳仲涵和项南都意识到他们各自的反应有些过激，放松了下来，贾秦成才又说，“半个小时前吧，在我家门口。”
  半个小时前？
  项南和岳仲涵不约而同地相互对视了一下，基本上就是素小染在美安商场门口看到白蒙是同一个时间。项南蹙起眉来，非常不解，他怎么会同时出现在贾秦成家门口和美安商场两个不同的地方？难道他有分身术吗？
  这时候，岳仲涵开口了，“他是怎么知道你们家的地址的？”
  贾秦成说：“这个我不清楚。不过，我想他那样的人，想知道谁家的地址啊什么身份，什么性格特征，一点儿都不难吧？”
  岳仲涵点点头，又问，“那他和你说了什么吗？”
  “什么也没说。他按了我家门铃，我在可视电话里看见是他，但是我没给他开门。”
  岳仲涵不解地问：“你不是一直在找他吗？怎么他都到了你家门口了，你却又把他拒之门外？”
  贾秦成答：“我感觉他变了，他不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他了。”
  “你说的那个他是指你和素小染一起上初中的时候认识的他？”项南问。
  贾秦成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岳仲涵，像是在没有征得他的同意或者许可之前，他不能回答项南的问题似的。
  岳仲涵心领神会，哈哈一笑，“项南是我徒弟，坐在这里的都是自己人，小贾，你有什么说什么，不用藏着掖着。”
  贾秦成郑重地把素小染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犹犹豫豫地说，“上初中那会儿，他转学到我们班，我和他并不熟。我说的是四年前的他。我大学刚毕业，来裴市找工作，碰巧遇到他……也不是碰巧。是我正在餐厅里吃午饭，他突然坐在我对面，跟我打招呼。”
  岳仲涵更正道：“是他主动找到了你。”
  贾秦成点点头，“是，是他主动来找我，让我帮他点儿忙。”
  项南紧盯着贾秦成问，“帮什么忙？”
  “帮他打听一个人。”
  项南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素小染？”
  贾秦成答：“嗯，他让我帮她打听素小染的下落。”
  “说不通啊。”项南歪了歪脑袋，“你刚才不也说了以他的能力想找个人太容易了，为什么要你帮忙找。”
  “呃……”贾秦成又看了看岳仲涵。
  岳仲涵白了项南一眼，“这还用问？肯定是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嘛，就像李小四喜欢你，但什么事儿都要指挥张小宇帮你干一样。”
  项南刷地红了脸，虽然她还没正儿八经地谈过恋爱，但是对男女关系这回事儿还是了解一二的，于是硬着头皮问，“你们是说白蒙喜欢素小染？”
  贾秦成说：“白蒙从初中时就暗恋素小染。”
  “啊？”这完全出乎了项南的预料，“那素小染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吧。他们之间一直没有什么联系。”
  项南愈发费解，“他让你帮他找素小染一定不只是为了打听她的下落那么简单吧？他找她为了什么事？”
  “他就想知道素小染大学毕业以后的处境，和她想找什么样的工作，他想帮帮她。”
  项南怔怔地看着贾秦成，又看了看坐在一旁只顾抽烟看手机的队长岳仲涵，一下子恍然大悟，“素小染的功名成就是白蒙的功劳。”
  贾秦成不置可否。
  岳仲涵倒说话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白蒙让你策划同学聚会，借机把他失踪的消息透露给素小染的目的是什么？”岳仲涵吐了一个大烟圈，在那烟雾飘飘然然地散到无形，才又说，“我不相信他暗恋了素小染那么多年，又帮助素小染完成了梦想，最后为的是把素小染弄得精神失常，身败名裂。”
  贾秦成只顾一杯一杯地喝茶，不说话。
  “而且他搞出那么多事情来，究竟是想干什么？”岳仲涵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用命令的口气对贾秦成说，“你不能因为害怕，就躲着他。你们之间一定联络的方式，你主动去找他，把这些问题都给我问明白喽！在这之前，你转告他，别再让他在裴市露面了。否则，我也保证不了他的安全。”
  项南一头雾水地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感觉有一部烧脑的大型剧情片正在她的眼前上演，而她像个傻瓜一样根本看不懂。但她知道，有一个人一定能懂，那个人就是素小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