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迷失女色终成悔(下)
作者:
九天左易 更新:2021-08-17 09:12 字数:2521
黑木这一句突然间的问话,让楚元礼一时间不知应该怎样回答才更加的妥当,但他毕竟有多年的斗争经验,心中虽然有波动但脸上还是镇定自若。
楚大夫先慢慢地抬起头,笑盈盈的看着黑木,脑子里面飞快地思索着,话语里却丝毫没有慌张。
“黑木太君,这还能有个什么别的目的?我认为作为一个合格的医者就应该将救死扶伤始终视为己责。”
说完这句话,楚大夫向周围扫视了一遍,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春梅站的位置头顶那堵墙上面的一幅字上。当他看到春梅背后墙上的那幅字——“不为良相愿为良医”,楚元礼的脑海里突然就有了应对的话语,他伸手指了一下墙上那幅字,缓缓开口。
“黑木太君,听您的汉语说的这么好,估计您对中国的历史也有一些了解。那是多年前教我入行医这一行的恩师赠给我的一幅字,许多年来,元礼一直以此为荣。黑木太君可曾听过那幅字上写的话么?”
“哦——‘不为良相愿为良医’——黑木和川岛中佐一样,认为贵国的文化确实博大精深,同时也对贵国的文化很有兴趣,只是不敢说懂,只是略知一二,这句话黑木还真的没听过,还请阁下赐教!”黑木先是扭头看了一眼墙上那幅字,又把头迅速转向楚大夫,两支鹰眼紧紧盯着楚元礼的一双眼睛。
“这个吗——您看,我这儿还有病人等着,咱们下回再说吧!”楚元礼故意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站在那儿等着的春梅。
“哎,那就让她等着!凡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看她又不是要死,看病也不急这一时,给我说完才轮到她!”这个黑木回头看了一眼门里边站着的春梅,说话时唾沫直喷。
“那么这位姑娘,不好意思了,请你稍等片刻!”楚元礼向春梅微微笑了一下,点了点头。春梅也点了点头,双脚没动地方。
“黑木君,那你就听我给你讲讲,据宋朝吴富所著《能改斋漫录》第十三卷《文公愿为良医》里记载:相传宋朝的大儒范仲淹——”
“范仲淹,吆西——这个名字听起来很熟悉。”
“嗯——他有一句名句流传至今,就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哦——对——黑木很佩服他。他的故事我得听听。楚大夫请继续——”这个黑木原三郎瞬间变得恭敬起来。
“相传范仲淹在年轻时有一次到庙堂求签,问自己以后能否当上宰相,可抽到的签词表明不可以。于是他又求一签,祈祷说:‘如果不能当宰相,愿意当良医。’结果还是不行。于是他长叹说:‘不能为百姓谋利造福,不是大丈夫一生该做的事。’后来,有人就这件事问范仲淹:‘大丈夫立志当宰相,是理所当然的,您为什么又祈愿当良医呢?这不是太卑微了吗?’范仲淹回答说:‘怎么会呢?古人说,常善用人,故无弃人;常善用物,故无弃物。有才学的大丈夫,固然期望能辅佐明君治理国家,造福天下,哪怕有一个百姓未能受惠,也好像是自己把他推入沟中一样。要普济万民,只有宰相才能做到。现在签词既然说我当不了宰相,那么要实现利泽万民的心愿,莫过于当良医。如果真能成为技艺高超的好医生,上可以疗君亲之疾,下可以救贫贱之厄,中能保自身长全。身在民间而依旧能利泽苍生的,除了良医,再也没有别的了。’黑木君,这就是后世相传‘不为良相,愿为良医’的由来。也是自那以后,那些胸怀大志的人,便把从医作为仅次于致仕的人生选择,就是因为医药的社会功能与儒家的经世致用(即治国平天下)的思想比较接近。元代戴良曾说过一句话,‘医以活人为务,与吾儒道最切近。’就是这个道理。于是,后世许多像我这样的中医大夫,在这一名句的鼓励下,把自己治病救人的职业看得和宰相普济万民的事业同等重要,从而忘我工作,不畏艰险,救死扶伤,以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哦——”黑木点了点头,“楚大夫说得很好。你的意思这就是你冒死救人的原因?”
“对,楚某不才,但自认为还对得起大夫这个职业。所以我说救赵会长没有什么别的目的。也就是我说的作为一个合格的医者就应该不畏刀斧,将救死扶伤视为己责。”
“哦,楚大夫说的似乎有理——似乎有理——虽然黑木不能肯定阁下说的话有多大的可信度。但黑木今天还是受教颇深。那么黑木今天回去会将楚大夫的这些话原模原样捎给川岛中佐,至于对楚大夫的奖赏还是——这一切将由川岛中佐来全权定夺。但不管结果怎样,我黑木个人对楚大夫还是很钦佩的。”说完,那个黑木原三郎慢慢站了起来,向楚元礼深深鞠了一躬,转回身向春梅站着的方向瞄了一眼,然后迈大步走出门去。
“这位姑娘,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请问你是来问诊还是抓药呢?”楚元礼看到黑木走了,转头问还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春梅。
“我——我算问诊吧——我就想问问我这心里有人放不下算是个什么病?而他却又看上了别的女人,我又该怎么给他治治?”春梅慢慢走了过来,站在了楚元礼的对面。
“哎——这个吗,古人有一句话都说尽了,那就是‘无方可疗相思病,有药难医薄幸心。’”楚元礼长长叹了一口气。
“不对,看来你这大夫也看不了这病,那我不问诊了,我知道有药可以治,那给我抓药吧!”
“哦?老夫行医多年,倒不知何方何药可医此病!请姑娘告诉我,你又要抓什么药?”
“砒霜——”春梅咬着牙狠狠地说。
那小院的屋里,赵天锡与高秀姑还相拥在一起。
“天锡,今天你真不该那样对春梅。她以后会都把怨气撒到我身上的,你没发现她走时那眼神真是恨不得把我给吃了。”
“她敢?还反了她了,心肝儿放心,我会护着你!”
“那你出去执行任务怎么办?我还不是要独自面对她?”
“这个吗——?”赵天锡迟疑了。
“要不你就每次行动都带我出去,我可不想每次和她两个人呆在这儿,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算她不欺负我,就是看着也别扭不是?”高秀姑一双大眼睛波光艳影,脸上一幅无辜的表情。
“要不这样——我现在就带你离开这儿,把房子和钱都留给她?”
“天锡,那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就这样走了,你就不担心她心里不平,无处泄愤,然后向日本人泄露你的身份,对你不利?”
“这个——不会吧?春梅应该不是这种人——”
“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以前你是她男人,她也许不会。但如若你我这么一走,就是抛弃了她。你还能保证她不会报复?”
“嗯——那又该如何是好?”赵天锡一时迟疑了。
“我倒有个主意,可以了却后患。天锡你放心,我会一心一意跟着你,那么她就多余了,你不如——”高秀姑停住了话语,伸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赵天锡感觉到后背冒起一阵寒意,不自觉打了一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