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树灵见他不说话，也不逼他，抬起枝丫，指了指前方的山洞，“她在里面休息，你放心，死不了。”
  玄裳一个闪身，便来到洞内。
  入眼是躺在石床上安安静静的枝瑶，白色的衣衫上点点血色刺痛他的双眼，瞧见她的手上裹着厚厚的布条，想轻轻的触碰，却是颤抖的下不了手。
  凌乱的心在见到枝瑶的那一瞬间，好像船靠彼岸，平静了下来。
  他再仔细瞧去，见她脸色苍白，唇无血色，伸手搭上了她的脉。
  脉搏有力平稳，已是没有大碍了，他放下手，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
  见她无碍，他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想到这他转身离开，来到老树灵面前。“她怎么会受伤的？”
  老树灵看了看玄裳，见他话语中带着怒气，这是把它当成罪魁祸首了呀，明明它什么都没做。
  老脸一翻，也不高兴了，“先前我问你为何离开，你还没回答我？”
  玄裳抬头看了看老树灵不满的老脸，深吸了一口气，坐在它身边，缓缓地开口，“三岁时，我第一眼见她，我便知道，我这一世便只会爱她一人了。她被师尊扔出宗门历练，我便陪着她一起，十余年，我们一同经历过各种凶险，生离死别，我的心早就不在我身上了。可是，直到今日我才明白，陷入这相思里的只有我一个人罢了。”
  话到最后，尽显凄凉。
  “此话何解？”老树灵挑了挑眉，问道。看着他的背影，周身弥漫着孤寂的气息，心中叹了一口气。
  这世间最难辨的便是一“情”字，它老头子活了千年，都没有看透，何况他一个小辈。
  “今日，我捅破了窗户纸，我想着，不管她出于什么原因拒绝我，我都能接受，唯独算漏了，她不欢喜我。”玄裳坐在老树灵面前，声音戚戚，面色悲凉，这一句话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她若是不欢喜你，便不会受伤了。”老树灵眼神闪烁，身处其中之人难辨是非，还是它这个置身事外之人看得清楚。
  玄裳只感觉自己脑袋里的一根神经崩断了，诧异的抬头看向老树灵。
  它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噬烟找到这丫头的时候，她还清醒着，她的手是自己的指甲划破的。”老树灵缓缓叹了一口气，不知它的如实相告，对于小丫头来说，到底是祸还是福呢？
  玄裳垂下了眼眸，长长的睫毛微颤。
  “与你们相遇那日，我便问过这丫头了，她说她给不了你想要的？那日我试探的想问问你，没想到你这榆木脑袋，竟是嫌我吵。”说到这，老树灵没好气的轻哼了一声。
  玄裳这才想起来，那日老树灵曾经想与他聊聊，而他为了避免祸从口出，便直接驳了他的好意，现在想来若是那日他与老树灵说了真心话，是否今日的事情便不会发生了？
  “小子，你到底要什么？竟是那丫头给不了的？”老树灵恢复正色，看着玄裳，见他不答，眉头皱了起来。
  “我道是不知道你这木头脑袋要求竟是那么多？这小丫头要是真的跟了你，我还觉得鲜花插在牛粪上呢。”